“五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想要掌管严家就要有爹的核印。”严敬宁此话一出,不管是正房,还是偏方的人都是一愣。
严敬深看了看严敬宁也不明白他大哥怎么会突然顺着严敬幽的话说“大哥……”
严敬宁抬手打断严敬深的话,继续道“所以只要有爹的核印,那就是严家的掌权人,五妹,你可同意。”
本来这个理论就是严敬幽先提出来的,不可能现在反口,严敬幽只好默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严敬幽看着严敬宁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突然有些心慌。
严敬宁也不继续兜圈子,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打开,在众人眼一一前晃过。大夫人与严敬深看过后,无不出一脸的得意之色。而严敬山的脸色与一开始一般,没什么变化。只有严敬幽看过立马白了脸色道“不可能,爹不可能让你掌管严家大权。”
原来那张东西是一张类似于遗嘱的东西,在昨天之前,还可以叫委任状,不过今天估计就可以叫遗嘱了。
“五妹,这就是你不对了,是你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有爹的核印,就是严家的掌权人,现在怎么能反口呢?”严敬宁指着信笺上左下角一枚该有千字的印章道“这白纸上的核印清清楚楚,是咱严家家主的“千”字印,难道大哥我,还能作假不成。”
严敬幽整个人有些颓败,口里念叨着“不可能!”,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瞪向严敬宁道“你说这委任书是爹给你的,那是爹什么时候给你的!”
严敬宁先是被问的一愣,缓了缓神道“这是爹以前交予我的,说他不在的时候,我可以拿出来用来掌管严家!”
严敬幽恨恨的看着严敬宁,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再反驳。
看来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东篱不忍看,扯了扯敖琪的袖口,低声道“怎么办,你快帮帮敬幽吧!”
敖琪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戏还没完,马上就到我们了,我们还是泥菩萨呢,等我们过了江再帮她吧!”
东篱虽然听不太懂敖琪的意思,但是却明白敖琪的意思是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敖琪的话音刚落,这枪口就撞了过来。
“当时爹给我这个的时候,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倒是用上了。现在爹不在了,我严敬宁一定继承爹的遗志,将严家继续发扬光大。所以从今日开始,我就要履行家主的重任,首先要做的就是肃整家风”
说完严敬幽眼神扫过敖琪三人,然后停到严敬山的身上“我说四弟啊,你平时不学无术,只游乐于风雅之间,这大哥也不怪你,毕竟咱们是茶叶世家,热好茶艺是好事。可是你不该,随随便便就将一些市井之徒请来家中,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万一人家存了不良之心,到时候严家可就岌岌可危了!”
严敬山坐在座位上一直没说话,现在被点了名,才抬起头看严敬宁“大哥此话差矣。敖兄对茶艺的了解可谓是研精究微,这样博学广识之人,怎可跟外面那些不学无术之徒相比拟。”
“就素不是不学无术之徒,也是居心不良之辈。要不怎么会那么巧,他们一到,先是解叔死了,接着爹也不幸遇难,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严敬宁现在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盯着敖琪。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么还请大哥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朋友跟解叔和爹的死有关!”
看来严敬山也是死硬派的。
严敬宁听严敬山摆明了违背他的意思,在替敖琪解围,冷哼了一声坐回座位道“好,既然不是什么居心不良之辈,那肯定也不会怕查喽,最近严家死了人,所以我特意报了官,捕头一会儿就到,到时候某些人,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自会清楚的。”
听到报官,敖琪不禁蹙紧了眉心,因为上次的事情,敖琪对官府可谓是已经失望透顶了,这次还真不想跟官府再有什么交集,可是看现在的状况,又答应了严敬幽帮忙,想走是走不成了。又不能作壁上观,麻烦啊!
严敬深看着敖琪皱眉,以为她是害怕了官府,开口嘲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心虚啦?我倒是真没见过你这种打秋风的,胆子倒是大的很。你以为严家是什么小门小户嘛!倒是可以混度一二。”
严敬深本以为这话戳中了敖琪的痛楚,怎么都会看见敖琪变脸,却没想到敖琪却突然笑了起来。
严敬深倒是一愣道“你笑什么!”
敖琪但笑不语,却不想这时候居然会有人替他回答“他是在笑二公子你的话!鼎鼎有名的敖判官要是都去打秋风了,估计我们这些给公家办事的,都要去做乞丐喽!”
众人只见说话之人,一脸刀削斧凿般的严俊面容,整个人都挺拔飒爽的走进来。敖琪见到这人一愣。
严敬宁倒是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原来是厉捕快。快请!快请!”
来人只是冲着严敬宁稍稍的点头示意,然后走向敖琪,弯腰便是一礼,这一礼可是吓坏了在座的严家众人。
敖琪从座椅上起身,看了看礼毕起身的那人,笑意渐渐爬了上来“厉风,好久不见!”
那人也裂开了嘴角道“确实好久不见了,敖先生,厉风对您可是甚为记挂啊!当年大恩,厉风不敢或忘。”
敖琪一巴掌拍在厉风的肩侧“什么恩不恩的,只是顺手而已。你小子,还是如此口甜舌滑!”
看着情形,严敬宁再没有眼力价,也知道这两人是认识的,这回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厉,厉捕头,你们认识?”
厉风笑道“当然,我一年前还在福州城当捕快的时候,破案可是一直跟着敖先生的,那时候兄弟们,没一个人不佩服敖先生破案的智计。私底下都称敖先生为敖判官!”
原来厉风以前是福州城的捕头,因为秦浩仁的爹花钱为秦浩仁买官后,厉风这个真正有能力的捕头被那么个狗腿子顶替了下来,本来厉风都已经心灰意冷了,最后还是敖琪找老头帮忙,才将厉风调到了别的地方当捕快,但是敖琪当时只知道是外调,却不知道会调到哪里去,却没成想却在今天这种场合碰上了。
“哦,原来我敖判官的外号是被你们一群小子叫出来的!后来我可是因为这外号没少跑断腿。这可不行,既然捕头大人想报恩,那是不是该请一顿呢?”
厉风听了哈哈大笑“自当,自当,今晚饕餮楼,本捕头请,还请敖判官赏脸。”
这下严敬宁整个脸都黑了,本来是找捕头来审问敖琪的,却成了这么一个结果,可是又不甘心“厉捕头,私事是不是容后再议,你看……”
厉风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拍了一下脑袋道“是是是,我差点忘了这茬。我是为了案子来的。大公子说的疑犯现在何处?”
严敬宁咳嗽了两声,眼神飘向敖琪,厉风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说疑犯是敖先生吧!”
严敬深冲上来,指着敖琪几人道“就是他们,他们一来账房解叔就死了,严家只有他们是外人,不是他们是谁?”
东篱坐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又没了敖琪的阻拦,于是开口就如火药桶般道“你怎么不说是你们严家人,看你们天天自己人斗来斗去的,严老爷现在死了,没人话事。说不定就是你们自己人为了争夺严家的财产,先杀了账房,容易拿钱呢!”
“你个丫头片子,少在哪里满口胡言!小心我……”严敬深气怒,刚想抬手打人,就被一旁的赵钺抓住了胳膊,用了半天力,却毫无松动的迹象。
那被赵钺的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牢牢的抓着胳膊,不一会就传来了疼痛的感觉。致使严敬深哎哎直叫。
东篱可乐了,在一旁跳着叫活该。赵氏和敬山、敬幽倒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李氏心疼儿子,连忙冲过去叫赵钺放手。敖琪递了赵钺一个眼神,赵钺这才松开了严敬深。
厉风蹙着英气的眉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敖先生不可能是凶手,厉某可拿这身官服保证敖先生……”
严敬宁打断了厉风道“厉捕头,就算你认识这位敖先生,但也不能那么轻率的就能保证什么,难道疑犯的脸上会写着疑犯两个字吗?所以还请厉捕头秉公办理。”
厉风有些为难,明知不会是敖先生,但这严家在洪州也是名门望族,若要真的逼着他公事公办,事后受苦的一定是敖先生。
厉风扭头看向敖琪,敖琪知他难办“无事,你公事公办就好。”
厉风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好,既然严大公子这样说,那我们就照办,按照规矩,疑犯会被带回官府交由捕快看押。所以敖先生,委屈你了!请!”
敖琪笑着转身,东篱和赵钺立马跟了上去。
还没走出大堂,就被从后面冲出来的严敬幽拦住“敖先生,这……”
敖琪看着严敬幽一语双关道“严小姐放心,敖琪答应你的事一定尽力办到,不负所托的!”说完就抬腿离开了。
敖琪这一走,呼啦啦的带走了一片,严府也终于只剩下了所谓的严家“自己人”
严敬幽不愿与严敬宁他们呆在一起,所以搀扶着母亲,拉起严敬山也离开了。
大堂上只剩下了正房的人
严敬深刚刚被赵钺拽的胳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负气做到椅子上道“没想到那个一脸娘们像的小子,居然那么厉害。连厉风都对他见面三分礼的。”
严敬宁一脸若有所思的道“我也没想到!”
这回只剩下他们娘三,李氏整个人松了口气。
“吓死娘了,你个死孩子,有印信不早点拿出来,害娘被那丫头吓的一头汗,结果你到好,早就胜券在握也不说一声。”
“是啊,哥你不早跟我和娘说,当时你顺着那丫头说,差点没惊掉我和娘的眼珠子。”
提到这个严敬宁倒是有了些笑意“不是我不说,是来不及说,爹的事来的太突然,我知道的时候,也是急中生智想到这招,才一大早在来之前临时通知娘发难的。”
严敬宁优哉游哉的晃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一枚明晃晃金灿灿的戒指,留意的话,就可以看见那戒面是正方形,如同印章一般,刻着一个“千”字,正是所谓的严家掌权者的印信“千”字印。
“这东西是我昨晚才在房门口捡到的!不过娘今天可是配合的不错。”
严敬深惊叫“什么!你捡到爹的“千”字印,怪不得你委任书上有爹的核印啦!我还真以为是爹给你核印的。”
“哼,那老头会将家业交给我,那老头心里估计只有那个龟儿子。”严敬宁说完突然笑了起来“不过那老头死也不会想到,他死了,这东西会到我的手里”
严敬深不解“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门口?昨天,昨天不是咱们去……”
严敬宁连忙捂住严敬深的嘴“小声点,就是昨晚我跟你分开回房后,在房门口捡到的!”
李氏虽然不知道这两兄弟昨晚到底去干什么了,但是这李氏还是有几分头脑的“老大,这东西怕不是有蹊跷吧,要不怎么会那么好巧不巧的在你房门口捡到,这可是你爹贴身的宝贝,你爹被烧死在房里,这东西怎么可能被人遗漏在哪儿,只怕是有心人要害你!”
严敬宁拍着胸口道“娘,你放心,这东西,咱们现在用处大了,先用着,如果真有什么蹊跷,就凭你儿子这般才智,想要化解还不是柔韧有余。”
李氏点了点,想想到也是,现在她儿子已经急掌握了大局又撵走了那些不相干的外人。就算再有变数也不会翻出天来了。
却不知,严敬宁这回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