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不是嗜武之人,可是今天……”敖琪是有疑问的,殷岁寒的个性她了解,那是个就算有人刻意挑衅都不会动怒的人,平静的犹如一个湖。
除非有人惹起了他的涟漪,否则殷岁寒当时也不会对那两个人动真格的。
本来脸色还算正常的殷岁寒,听到敖琪的话,面色即刻沉了下去。其实他之所以那么气,是因为他在偷听何森和云千宏谈话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如果只是说他到并没什么,可是那处处针对敖琪身为男儿却与他走的很近的一些龌龊之言,着实让殷岁寒动了真怒。这怒气直到敖琪闯入被伤,才焦急的散掉。
见殷岁寒一直不出声,敖琪以为殷岁寒不想说,既然这样敖琪也不想勉强他“既然不想说就算了,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
“换女装吧”
还没等敖琪说完,殷岁寒略显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让她浑身一僵,不得不说这让敖琪有些讶异。
直到脑子回转,再次思考。敖琪才立刻就明白这两个不搭调的问题为什么被扯在了一起,应该是殷岁寒听到了不该听的。要不殷岁寒也不会如此动怒了,这样想来那两个人还真是活该被揍。
虽然那女装敖琪也很久没穿,确实有想穿的冲动。可是换女装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吧。
“至于换女装,现在这个时机不适合吧等案子结束再说吧”
殷岁寒知道,敖琪说的是万全之策,毕竟现在不管在医馆也好,还是在唐人哪儿,敖琪仍然是男子的装扮。现在换回女儿装,也许会惹出不必要的风波。所以也就点头同意了。
东篱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两只呆愣愣的,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前一时无话。这敖琪平时能说会道的劲儿,这个时候是一点都用不上,反而到变的沉默寡言了。让东篱直叹没用,他们的敖大判官,一遇到爱情这东西,就成了缩头乌龟了。
“敖琪,吃药了”
从东篱手里的药碗传来的淡淡苦味,让敖琪微微皱了皱眉,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闻到药味了,她还以为已经杜绝了那东西,结果却又受了伤。看来她是跑不掉这药罐子的名声了吧。
敖琪本来是要去伸手接药的,可是东篱手里的药碗却生生的转了个弯,将那药碗推进了殷岁寒的手里。殷岁寒有些不解的看着东篱,却见东篱冲着他使劲的眨眼,在给他打眼色。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殷岁寒还是亲手将药碗端给敖琪。
敖琪虽然看见了东篱的小动作,但想东篱只是为了拿殷岁寒打趣她而已,也就没想太多。
待接过药碗,敖琪则咬着下唇一脸的苦相“东篱,你确定你没多加黄连吗?这味道何以闻起来就已经觉得口舌间苦的浓郁了。”
东篱堆起笑容道“放心,我可没偷偷加什么进去,绝对是按方抓药,童叟无欺。”可是心里却在想,反正她敖琪既不是童又不是叟。
敖琪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东篱的笑容有些假,端着药碗犹豫了半天。可是又不敢说她有猫腻,怕东篱一个怒了,那剩下的药估计就更不可下咽了。
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憋着一口气才将药灌了下去。
看着敖琪喝了药,东篱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好了,那你就先休息一下,殷大哥,你的药有特殊的喝法,所以还点麻烦你跟我出厨房。”
殷岁寒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两人临走的时候,敖琪还特意提醒了一下“东篱,一会儿记得叫何森他们两个过来,我还有事问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闭目养神。我保准一会儿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能见到他们俩。”
敖琪嗯了一声,然后真的按东篱吩咐躺了下去,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
东篱偷偷了瞄了一眼敖琪,确定人是真的闭上了眼睛,这才带着殷岁寒出了敖琪的房间。
可是殷岁寒跟着东篱刚出房门,就见严敬幽和厉风一同坐在院中。东篱也没带着她去什么厨房,却是走到院中,也同那两人一般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见殷岁寒起疑,东篱不由对殷岁寒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指着石桌上的一碗药笑道“殷大哥,这是你的药。快趁热喝了吧,凉了会减药效的。”
殷岁寒皱眉问道“你们这是……”
严敬幽给冲着厉风微微点了点头,厉风就站起身,走过去将殷岁寒推到了石桌前坐下笑着道“殷大哥,她们两个打算让敖先生睡上一会儿,所以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被厉风这么一说,殷岁寒就恍然想起东篱将给敖琪的药碗放到了他的手里时的奇怪表情,猜测道“你们,在药里加了东西。”
众人皆是一脸古怪嬉笑,也算是默认了殷岁寒的疑问。
“可是为什么要经过我的手。”这个才是殷岁寒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东篱嘿嘿一笑,然后道“只有经过了你的手,待敖琪醒来,才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嘛”
殷岁寒无语,这几个的算盘都算计到头上来了。
“我在敖琪药里加的东西,足够她一觉睡到晚上了。她这几天一直就没好好睡过觉,再加上受伤。要是不好好调理,我怕会影响她的旧患。自从敖琪吃了你上次的那颗神奇药丸以后,心脏是好了很多,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她那颗脆弱的心脏会给她找麻烦。”
严敬幽也是跟东篱一个态度“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谨慎为上。”就算敖琪起来会找人算账,也必须要这么做。幸好她记得还有殷岁寒这个筹码,她就不信敖琪还能找殷岁寒的麻烦。
“殷大哥,你就别管敖琪了,她的病自有东篱会照应,你现在的病才是最严重的,还是快点把药喝了吧。其实我们除了要让敖琪好好休息意外,还是想趁她不在,问你些事情。”
严敬幽突然认真的表情,让殷岁寒也不得马虎,端起药碗仰头就喝了进去,没有一丝拖沓。然后用袖子拭了拭嘴角,放下药碗表情肃然的道“但问无妨。”
严敬幽稍稍想了想,在心里选了一种她认为最好的问法道“我们想知道,你对敖琪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殷岁寒听了一愣,不明白严敬幽这是何意,什么叫是什么态度。
东篱在一旁听着,见殷岁寒一脸的呆滞,着急道“就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敖琪。”
“咳咳……”殷岁寒从未想过他还有被口水呛到的一天,只是他真的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被如此直白的拿出来问。“我……”
殷岁寒一个我字后,却半天没有下文。别说东篱和严敬幽了,最后连厉风都看不过去了道“殷大哥,男人大丈夫,现在已经大敌当前了,你不能踌躇不前啊”
“呃,这又不是打战”
严敬幽无语的看着,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殷岁寒,接话道“谁说这不是打战,这是你跟萧大哥之间的战争。而我们现在要确认的是你要不要迎敌。”
“对,对,我们觉得你和萧大哥应该公平争取。”东篱也是这个意思,其实她对萧大哥和殷大哥都很喜欢,所以支持谁就成了问题。可是又不想殷岁寒还没冲上去就阵亡了,所以这才和敬幽商量,看看殷岁寒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严敬幽则比较支持殷岁寒的,因为萧绪那个人她看不透,太危险。
那个萧绪,殷岁寒这一阵子看下来,觉得敖琪应该是很喜欢他的吧算是个强劲的对手。可殷岁寒知道他自己的心,但他不知道敖琪的心。情爱这种事情,不是刻意苛求就能得到的。所以……
“我尊重敖琪的选择”
“什么”东篱一声高叫,才想起不能大声,连忙捂嘴看了看敖琪的房门那边。还好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继续小声的道“什么,殷大哥难道你不打算争取吗?其实我觉得你是有机会的,看敖琪最近对你的态度都有所改观了。证明她在慢慢注意你啊”
严敬幽沉默了半晌,一直在认真听。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殷岁寒这句话明显是一语双关“等等,殷大哥,你这样说是承认你喜欢敖琪了吗”
东篱这也才想起。对啊这不就是变向承认喜欢敖琪了嘛这殷大哥还真是闷的不行。这点倒是不如萧大哥来的热情的多。
“可是这样不是很被动吗?”。厉风问道,就连他追求敬幽的时候,也是主动才有戏吧
可是殷岁寒却不那么想,轻轻的摇头道“敖琪的性子自主,她有她自己判断感情的能力,而且心这东西不是主动就会靠近的。”
如果敖琪选择了他,那他就用这份不完整的生命去爱她。如果没有,那就默默当个守护者。就像在福州的时候,敖琪每次在酒馆领人时,若抬不动他,就那般默默的守护着他,有时候直到天亮。那个时候他就决定,一定要尽他所能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子,直到她的“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