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要实行那个计划”东篱一声大吼,敖琪和严敬幽一人一边连忙将东篱的那张闯祸的嘴捂上。
“嘘,这是大街上,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吗?”。严敬幽恼其不争的瞪了东篱一眼。
东篱因为刚刚那场胜仗有些高兴过头,一时不知今夕何夕。看了看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这才压下声音道“可是,咱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医典的这个突破口,那爷爷不是就不会有事了。干嘛还要实行那个计划啊”
在她看来可是最不靠谱的一个计划了。劫狱?先不说爷爷会不会走,就算真的将她爷爷劫出来,那么他们不是就要开始逃亡了。不只爷爷,他们身上也多出了劫狱的罪名。现在明明已经有了转机,为何还要让大家都走那条那么凶险的路。
敖琪摇头叹气道“你认为,只要证明了医典的问题就够了?”
东篱傻傻的点了点头,她就是这样想的啊难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敖琪像平时宁余汕打她一样,照着东篱的后脑就是一个暴力“傻丫头,就你心眼最死。当官的只要遇到,上升为国家大事的就要再三斟酌了,唐骜才会被咱们暂时唬住。虽然医典的证据对咱们有利,可是老头毕竟医死了公主是事实,皇家哪有讲理的人啊。就算整个事情都是医典的问题,你觉得凭大宋和西域的关系,会只因为老头是清白的,就去找西域理论嘛。还有,唐骜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抓老头的痛脚以挟持陶大人,他当然分的清哪个才是最重要的啊。不管哪样,老头都是牺牲品。所以我才说劫狱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东篱听的一副似懂非懂的,但是有一点她算是明白了,那就是整个劫狱真的是势在必行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劫狱啊”
敖琪和严敬幽一起扶额,对东篱实在无语了。
敖琪实在是败给东篱了,有时候聪明劲上来鬼精鬼精,怎么那死心眼上来就能笨死呢。
“你就不能说行动吗?或者我给你个代号也行,因为我们要打败唐人儿,就叫唐人儿行动。”省的东篱在大街上劫狱劫狱的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要劫狱的。
东篱这才鬼祟的瞅了瞅周围,小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敖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差点没让敖琪喷笑出来,这古人比现代手势,估计也只有她见过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实施糖人儿计划呢?”这回东篱倒是记住小声了,不过这用了代号反而小声了。真不知道敖琪这代号是起了什么作用。
无奈的撇着嘴,敖琪道“这个行动越早越好,具体计划我们还是先回医馆的,不急在这一时。我们还要把逃跑的路线也计划周详才行。”
东篱本以为小声了,就能知道计划,结果还是回医馆再说。切的一声躬直了腰身,累的她小心半天。
看着不再说话大步流星往回走的东篱,敖琪跟严敬幽又是一阵无言的对视。
除了敖琪和严敬幽,一直走在后面垫后的两位男士,其实也是一样的为难。前面那三位,大一声小一声的,一会儿一句,真的是吓的后面两位要随时盯紧周围,注意着有没有留了心往他们这边听。还好这一路没看见什么鬼祟的人,要不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等劫狱,他们就先被告发和宁老一起抓进去了。
黑暗的牢房内,宁余汕就坐在那破木板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些口渴,才想起去旁边地上放着的唯一一个水壶里喝点水。
可拿起水壶才发现内里是空的,于是拎着水壶到了牢门边打算向守牢的衙役要点水喝。
可是走到牢门边才发现,刚刚还能听见几个衙役说话的的嘈杂之声,此时却消弭的安安静静。
正当宁余汕有些奇怪之声,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很齐,似乎有两个人。脚步声极轻,应该是习武之人,要不是牢里极其安静,宁余汕根本听不到。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来人知道这牢里已经没有人醒着了,所以便肆无忌惮的放声脚步,只是为了让宁余汕听到。
没多久,宁余汕就看见两个身影,模模糊糊的被近处的火把拉长。等两人的面孔真正映入眼帘之时,宁余汕才发现这两个都是熟人。
宁余汕微微皱眉道“萧老板”
萧绪稍稍欠了欠身,算是给宁余汕行了礼“宁老,好久不见。”
确实宁余汕自从在福州那个竹院最后一次见过萧绪,便再没有见过萧绪,虽然萧绪一直以来都随着他们走。可是除了敖琪,其他人却很少见到他露面。
“萧老板这是来看望老朽?”
萧绪淡淡的笑道“算是吧”说完转身去叫书伦。之间书伦近前在牢门处不知道摆弄了什么,就听牢门的锁头咔啦一声轻响,便被打开了。
萧绪率先走进了牢房,书伦随后将牢门带好,才进来。
宁余汕对萧绪的来意心里有些犯嘀咕。总觉得他是来者不善,想来牢头们都“悄无声息”估计也是拜他所赐。如果只是探望,何必废此周章。
见宁余汕的眼神有异,时常探向牢外。萧绪就知道宁余汕这是看出了牢里的不寻常,所以也就没过多赘述,开门见山的道“这次我除了来看宁老以外,还给宁老你带来了一个消息。”
宁余汕没说话。萧绪知道宁余汕是忌惮他的来意,所以一直在等他先说清楚。“这个消息是关于现任兵部尚书陶惟荣的。”
这回宁余汕终于有了表情,满脸的折子都纠结到了一起。
萧绪笑着安慰道“宁老,先不要担心,听我说完。现在寿王正打算招揽陶大人,我想这是件好事。眼见皇上就要禅让大位了,如果陶大人能依附一个势力,对他来说,也算是给将来做了一个打算。可是陶大人现在还未怎么想通。所以寿王就打算帮他想通。”
萧绪说的这话,虽然有些隐喻。但是宁余汕心里好像有了一点谱了。
而萧绪也不在乎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其实宁老你的案子早已是陈年旧案,审不审都是寿王一句话的意思。可是这审了,说不定陶大人一下子就想通了。”
宁余汕这回终于想通了,怪不得唐骜那么巧的来管应天医馆的案子,原来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而不是半路知道的。怪不得刘乃轩一开始的信里说的好像知天命一般,他可能早就收到了风声。只是没想过会因为医典的传言,先一步遭了自家人的暗算。
这回知道萧绪的来意了,宁余汕有些愤恨的问道“你是寿王的人?”
萧绪摇头否认“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是我自己的人”
这宁余汕可不懂了“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和陶惟荣之间只可以留一个。可是如果留下的是你,这件事就会一直查下去。这对我来说,有点麻烦。”
宁余汕不解的看着萧绪,萧绪温柔的笑了笑了道“我是为了敖琪。”
这话说的算是奇之又奇,如果为了敖琪怎么会来告诉他老头子这番话。这是逼着他老头子在自己和恩人面前做选择。要是让敖琪知道,怎还会原谅他。可他却说是为了敖琪。
“既然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那么萧绪告辞了。”萧绪不再多言,转身出了牢门。书伦跟出去,又将牢门稳稳的锁了回去。
“唉”宁余汕实在不懂这说的半截子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又懂了,因为就在萧绪临走之前,留了一句值得让宁余汕深思的话“宁老,其实我认识您应该比敖琪他们要久的多。上次仅是匆匆一面,这次也算在您离开之前,跟您告别了。”
直待萧绪和书伦的身影走远,宁余汕才恍然大悟。
思绪回到十年前,初见那孩子时,只记得那双锐利的眼睛,那时就已是心思百转的孩子了。现在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却深邃很多让人捉模不透,岁月除了洗刷掉了当年的稚气,却也磨练出了更深沉的东西。
可是那脸上的模样还没完全月兑去,两张面孔在脑子里重叠起来,这两人合该就是一个人的。
最后宁余汕在牢里放声大笑,十年前的事情因那孩子而起。十年后那孩子长大了,却又因他而终结。
脑子里这条线一旦搭上,这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洪水一般磅礴的涌入脑海。一切的一切都逐渐清晰了起来。权衡利弊他自是知道该怎么抉择的,还上了那救命之恩,他也算死的名目了。只不过,最终还是伤了孩子们的心啊
现在才懂敖琪那句不要当死硬派是何用意,这帮孩子最后是要用最激烈的手段来救他。可是他又怎么能让孩子们,为他背上那一辈子都月兑不掉的罪责呢逃亡的经历,他已是品尝的足够了。
怪不得萧绪说这是为了敖琪,只不过这孩子不知道,其实爱情这东西没有那么多明暗的道道。这步棋,也许他——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