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敖琪想不明白的是,萧绪惦记那些兵器何用。如果想免费弄回大辽,那是不可能的。不说路程千里迢迢,容易被发现。就算军器监有门路,也不是他家开的,要想弄出大批量的兵器,核准上奏是避免不了的。赵光义又不是瞎子加白痴,怎么可能会让那么一大批兵器外流。
所以他一定不是为了自己,难道他是为了别人?在这个偌大的开封城,为了谁需要如此大量的军事器械。
等等……难不成是为了……
敖琪越想越心惊,到最后一身的冷汗。她所想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脑子里好像终于有条线被连了起来,虽不清晰,也不远已。
敖琪豁然站起身,把一旁的黎振东吓了一跳,然后就听声音有点急的道“名单,黎大人,我把名单给你,你立刻去查一下这些人的与京城中人的交往记录。”
“什么名单?”黎振东被敖琪说的一头雾水,稀里糊涂的问道。
敖琪跑进内室,在挂在床头上的布包中一阵翻腾,终于找到了那张赵越交给她的那张纸。拿着转头飞奔回来,交给黎振东“是各州府死亡官员的名单,你一定要给我核查清楚,他们在京中可有势力,或者跟哪个位高权重的有联系。特别要注意,看谁跟赵恒有牵扯。”
黎振东此刻眉头皱的更深,就算敖琪没有多说,黎振东也明白,这事如果牵扯到那个所为的寿王,那就不是小事。“敖先生……”
黎振东的话刚出,就被敖琪打断了。敖琪知道黎振东想问为什么,但是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妙。“我现在只能说,这案子非常棘手,我们只能尽量去阻止一些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还有,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黎振东看进敖琪的双眼,好似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可是敖琪那双眼中除了深邃,仍旧是深邃。
敖琪知道黎振东虽然一直在帮她查案,但是这个人毕竟是赵光义的人。所以敖琪决定要赌一把,就赌黎振东会不会信任她。如果这件事,到明天早上。还没有传到赵光义的耳朵里,那么敖琪就赌赢了。
如果明天一早,她被招进了宫,那敖琪只能怨自己信错了人。
不过还好,敖琪赌赢这一局。虽然黎振东走了以后,敖琪一直焦虑的整晚没睡。直到大天光,仍然没有任何召见敖琪的消息传来,到让敖琪欣慰不少。
看了看外面艳阳白雪的天气,敖琪想也许应该再去拜访一下那位刘媛媛姑娘。有时候,女人和女人总来的比男人好说话的。于是敖琪在包袱里挑了半天,终于挑了一件相对来说较艳色的衣服。
绯红色带着白色碎花的小袄,宽大的袖子如翩然的蝶,映衬着素白色缀着桃红花瓣裙子,即明艳又端庄。应该不会输人一筹吧,想来曦园那个地方,要是穿的差了,男子还好说。要是女子估计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被轰出来,二还是被轰出来。
所以敖琪就穿着这么一身艳若桃李的衣服,走出房门。在这冰天雪地随处可见银白的世界里,的确明艳不可方物,极其吸引人的注意。
当敖琪停在曦园门口的时候,奇奇怪怪的目光就由四面八方射过来。敖琪有些不自在的微微点了点脚。然后这才大步迈进了曦园,有些色胆包天的,居然跟了进去。
就待好好仔细询问一下,这是曦园哪位新来的姑娘,知道个名字,以后也好点名叫人。
结果还没等敖琪开口,就传来了一片失望之声。因为他们听见曦园的妈妈看见敖琪的时候,有些尖酸刻薄的问道“这里不欢迎女客,姑娘走错地方了。”
敖琪也不在意,冲着妈妈笑的温婉“我是来找刘媛媛柳姑娘的。”
那妈妈听了一皱眉,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敖琪,估计是在忖度这是哪来的姑娘,冒冒失失的闯来这种地方,来此又是为何目的。
而按照妈妈以往的经验,一般这么早来曦园,点名要找姑娘的女子,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她家相公在她们姑娘的床上。这样一想,妈妈也就习惯性的帮着遮掩道“柳姑娘一早送客出门,还未归呢。”
这话的意思,人已经送走了,真要是你家相公就回家去找吧。妈妈本以为这样敖琪就会走了,接过却听敖琪道“哦,原来如此,那我就在这儿等柳姑娘吧,如果是送客,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这……”敖琪弄的那妈妈起了些火气,真没见过这样的,所以言辞不由犀利了些“姑娘何必呢,难道还要等姑娘回来算账不成。这是青楼,敞开门揽客,只要进来的都是座上宾,既然人家花了银子,我们自然要做好自己的本份。要是真算账,也只能怪姑娘你所托非人而已。”
妈妈本以为这话已经够敖琪喝上一壶的了,却怎想着敖琪不由笑出声来,这一笑犹如寒冬里绽开的梅花,初绽放的那一抹温柔。让跟着进来的几个都看痴了。
敖琪笑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再这么误会下去,估计敖琪就快成怨妇了。看来还是说清楚的好。敖琪从怀中掏出开封府衙的牌子,给那妈妈看。“开封府衙敖琪,想找柳姑娘询问些事情,望妈妈给个方便。”
这会儿再看那妈**脸色,犹如五彩的调色盘,站在哪儿手无足措不知怎生是好,谁会想到一个弱质女子会是开封府的人呢?
而剩下的那些原本藏着龌龊心思的人,在见到敖琪手中牌子的那一刻,早已跑的不见踪影,那还有那儿色胆留下。
最后那妈妈看敖琪笑着看她,僵直的身子,声音也有些生硬道“那,那就,请姑娘跟我来吧。”
敖琪见到刘媛媛的时候有些诧异,不过后又平静了下来。虽然一开始真没想到,但是却也在情理之中。
原来刘媛媛就是敖琪去拜见寿王之时,见过的那名女子,当时敖琪就觉得此女子略带风尘之气,看来还真没猜错。
不过看来刘媛媛显然比敖琪更加惊讶。“怎么会是你?”
“正是我,看来柳姑娘也未忘记当初那一面之缘。”敖琪微微翘起唇角道“只是当时敖琪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柳姑娘。”
显然刘媛媛已经从刚刚的惊异中,回了神笑道“我也没想到,更没想到你是开封府衙的人。”
敖琪抿了抿嘴没说话,刘媛媛又继续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敝姓敖,单名琪。”
刘媛媛一揽袖子坐在敖琪旁边“哦,原来是敖姑娘,那不知道敖姑娘来找媛媛所为何事。”
敖琪开门见山的道“我想柳姑娘应该还记得,前一阵子有人来问过柳姑娘一些关于乔文慵乔大人的事情”说着,敖琪还看了看刘媛媛的脸色,可是并无不妥。“而我这次来,是因为上次有点事情,他们两个问的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我才冒昧的来拜访柳姑娘。”
刘媛媛淡然的道“我记得,上次是两位爷,不过我想该说的我都说了,应该没有任何遗漏,就算有,我可能也帮不上敖姑娘什么忙了。”
“柳姑娘别这么说,其实我见到你,你就已经帮我确定某些东西了不是嘛。”
刘媛媛刚刚还镇定的脸,突然变的铁青。没错,就因为上次一句多余的话,就在敖琪面前暴漏了她和赵恒的关系。
“所以这话最好不要说死。我也不多言,这次我来,只想问柳姑娘一个问题,乔大人是不是你杀的。”
刘媛媛心里一惊,手指在袖子下面紧紧的握在一起。脸色稍稍有些白,却还维持的很好“敖姑娘,这时哪儿的话。我一介女流,怎么可能去杀一个朝廷高官,就算有心我也无胆啊。再说了说话可是要凭证据的,敖姑娘既无证据,可不要随意污蔑她人。”
敖琪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呢?”此话一出,刘媛媛当即完全变了脸色。
“那就请敖姑娘拿出证据,再来与媛媛谈过吧。”说完,起身就要撵客。
敖琪却纹丝不动,刘媛媛怒目而视的看着敖琪,敖琪却突然低头一笑道“柳姑娘,我虽然没有物证,可是我有人证。”敖琪也跟着刘媛媛一样站起身,平视刘媛媛道“还记得你上次跟来问话的两个人说过什么吗?”。
见刘媛媛一脸的疑色,敖琪好心提醒道“你说过,乔文慵最后一次来看你的时候还带你了最爱吃的糕点。”
刘媛媛不明白敖琪为何会提起这件事。不过很快敖琪就给了她解答。
“我们曾经查过乔文慵死前的一切事情,包括去买糕点。不过却发现一件事情很值得思索,那就是卖糕点的老板居然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之后再见到乔大人的人,都只是见到他的尸体。既然柳姑娘那名肯定乔大人给你带来了糕点,那是不是说,乔大人最后见到不是卖糕点的老板,而是柳姑娘你呢?”
敖琪不愠不火的问话,却让刘媛媛惊的跌坐在椅子上。
敖琪趁胜追击的道“所以,柳姑娘你是不是应该替我解释一下这个疑团呢?还是你想问一下寿王之后,再给我一个很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