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是办妥了?”敖琪一脚踏着台阶,双手提着裙角,扭身向黎振东问道。
黎振东微微点头,然后走到敖琪身旁,随着她一边往府衙内走一边道“我可是跟了好远,确定了杨铁山回了军器监,才折返回来。”
敖琪满意的笑道“那就好。”
可是黎振东还有些不明白“就这么放了杨铁山,鹰空阁肯定会对他有所顾虑,照样不会再用他了,那我们放他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敖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抿着嘴角道“就是因为他们顾虑,杨铁山才会安全。他们担心咱们有炸,就不敢再启用杨铁山。只有再找其他人,不过想要一时间在军器监找个比杨铁山更合适人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杨铁山在那个位置上,于咱们有利。这个就叫做反安插,敌人既不敢动,杨铁山又能平安的成为自己的眼线,不是挺好的嘛。”
这招敖琪本来是想罢工以后给萧绪和赵元偓找麻烦用的。结果到暗合了赵光义叫她搅浑水的心思,还真是天意。
黎振东不得不佩服敖琪的玲珑心思,可是现在两边的人他们都不敢动。那这案子该怎么办?“敖姑娘,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敖琪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拍了拍黎振东的胳膊道“最近大伙都累了,歇几天吧。”说完就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唉,她也累的够呛,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敖琪是走了,却留下愣在当场的黎振东。他没听错吧,敖姑娘说的是让大伙歇几天?难道这案子不查了吗?还是敖姑娘另有打算?
敖琪说的歇一歇还真的就是歇一歇,这一歇开封府的人就都跟着敖琪歇了三天。这可把黎振东底下的人乐坏了。他们都是随着黎振东从宫内调来的,平时在宫里当值,休假少了可怜,没想到一到这开封府就连着修了三天。所以一个个的都对敖琪是感恩戴德,就算回家探亲的,回来都要给敖琪带上点东西。
当然有好吃的,敖琪自是安心领受的,毕竟人家一片心嘛。只不过除了那些士兵,院子里的这些自己人可是看敖琪的眼神越来越怪。赵恒、萧绪和赵元偓那边,也因为敖琪的消停跟着安静了。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宁静看起来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假象。所以对敖琪每天的动作更是观察入微,生怕这家伙是暗地里进行着什么。
只不过三天下来,就连赵越都放弃一开始的想法了,垂着个脑袋躲在敖琪院门外泄气的道“我看是不是咱们多心了,你看敖琪那家伙的悠哉样,大白天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院子里赏雪,哪里像还有什么计划的人啊。”
同样紧挨着赵越躲着的严敬幽看了看她身后的厉风,咬着嘴唇歪着脑袋“难道她罢工成功了?”
东篱端着一盘子糕点,站在厉风身后,直觉告诉她,敖琪罢工成功这点“不可能。”
殷岁寒一点躲藏的意识都没有,就那名直直的站在东篱旁边得道“要是罢工成功,她早就离开了,不会留下。”
众人无不点头同意,确实敖琪要是罢工成功了,肯定恨不得长三条腿跑呢,怎么会还悠哉悠哉的住在开封府呢。而且楚司华也没有接到赵光义的任何命令来撵敖琪,不只没有撵,反而最近越发的对敖琪客气了。
这样越想,众人越觉得没对。最后还是院子里的人率先开口道“你们要是想站在哪儿我到不介意,但是可不可以先让我的糕点进来呢?”
敖琪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冬天冷冽而干净的空气。嗯这味道有时候还真像雪山上的味道,看来她是有点想念雪山的生活了。
转头睁开眼睛,敖琪就看见被发现的那一堆人推推搡搡的进来,被推在最前面的就是端着糕点的东篱,最后面是依旧淡然的殷岁寒。
被推出来顶包的东篱,呵呵的笑着,将糕点盘子放在石桌上道“你要的挂花糕。”
敖琪坐在铺了棉垫子的石凳上,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将剩下的桂花糕又放回了盘子里。
东篱看见问道“怎么不好吃吗?”。
“没,很好吃。只是好像缺点什么。”至于是缺点什么,敖琪不着调,不过就是好像没有记忆中的味道。
“算了。”敖琪不由叹了一口气,看着表情古怪的几个人道“说吧,你们想问我什么?别憋着了,我看着都累。”
一听敖琪肯说,严敬幽赶忙做到敖琪旁边,替众人问道“当然是案子啊”
见其他人也同样点头,敖琪笑道“就这个啊,那你们用得着想盯贼一样盯着我嘛。”这几天光看到他们在她不远处鬼鬼祟祟的,敖琪还在猜他们在密谋什么呢。
所以心想一动不如,就看看他们要搞什么鬼,结果只是他们互相猜测而已。
严敬幽心道,你比贼还贼呢,不这么盯着,怎么看的住。只不过还真没胆就这么说出来。“想让我们不盯你也可以,老老实实说出你的计划来。不要说什么歪理忽悠我们,你的性格我们最了解,所以你最好说实话。”
敖琪撇着嘴点头道“好吧,想听哪边的实话?”
众人皱眉,这实话还分哪边儿吗?赵越道“哪边的都行,只要说就行。”然后众人又都跟着点头。
敖琪好笑的想,心还真是齐“好,实话就是,咱们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让我浑水模鱼,所以我只是遵命形式而已。”
敖琪说完,见一众人等张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只有殷岁寒道“另一边的实话。”
敖琪白了一眼殷岁寒,这个人实在太不可爱了。看了看她面前还张着嘴巴的赵越,敖琪用力朝着下巴往上一拍。然后就听到上牙和下呀碰撞的声音,伴着赵越的吼叫“舌头舌头,咬到舌头了。”然后疼的直跳脚,指着敖琪道“你想谋杀啊。”
敖琪摊手“你这算咬舌自尽,跟我没关系。”
赵越气氛不已,接过被那三姐妹看了笑话去,厉风远远的捂着下巴,严敬幽和东篱已经笑翻了。“你……”可是看着敖琪笑,他却怎么都气不起来。最后只好一甩袖子,独自生闷气。
“好了好了,不戏弄你了。来听实话,乖。”赵越最后还是没禁得住实话的诱惑,转过身瞪着敖琪。
敖琪又是噗哧一声,然后才调整了情绪道“这个实话,就是我不相信赵光义。”敖琪把那天见赵光义的事情跟众人说了一遍。“所以我不相信,那老家伙只是想让赵恒和赵元偓一争长短而已。”
赵越虽然是王爷,但是对那个所为的皇位,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对这件事反而更能平静的理解,毕竟说的这些人都是他最亲的血亲“凭父皇的个性,到真的不太像。可是在兄弟中也只有三哥和六弟有这个能力,父皇属意他们,却不知选谁,以这种方法下定论也不是不可能啊”
“要是只有赵恒和赵元偓,我到真的不会有其他想法。可是这里面却存在着一个变数。”
“耶律隆绪。”殷岁寒的凭空插入进来,那声线就好像有魔力一般刺入人心,所以那个名字由他嘴里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开始担忧了起来。
就连敖琪语气都沉重的几分“没错,若论实力,赵恒和赵元偓旗鼓相当,可是赵元偓的身边加了一个耶律隆绪,就好像秤的那边加了一个砣。可是这种情况下,赵恒却照样能不落丝毫。难道不值得奇怪吗?”。
敖琪这个比喻简明易懂,如果不让这杆秤失衡,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赵恒这边也有同样的一个砣在压着重量。
“你是说,你怀疑皇上是赵恒那边那个隐形的砣。”严敬幽惊讶的道。
敖琪点头道“没错”。其实有一件事,在敖琪心里一直是一个解不开的疑难,也是让敖琪这么怀疑的原因。
历时上记载,赵恒于淳化五年被太宗赵光义立为太子。可是敖琪却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到现在赵恒还是寿王,赵光义并没有给赵恒什么特殊的封号。
一开始敖琪以为可能是历史的疏忽,可是后来一想,历史往往都是被后写上去的。也就是说历史虽然是真相,但是却不是即时真相。如果赵光义因为某种原因,立了赵恒为太子,却没有公布呢?
这样不就瞒骗了所有人,也隐藏了赵光义对赵恒的支持。这样一来,在赵恒登基之前,赵光义就成了赵恒一个无人知晓的王牌。而隐藏在赵恒背后的赵光义,也可以更清晰的看到事情的发展,只会有利而无弊。
“那三哥不是已经是父皇虽认定的人选了,那六弟必输无疑。”赵越有时候想,其实父皇对他的一切放浪形为都很宽容,就算生气也不会多加苛责。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对那个皇位没有兴趣,随意才让父皇对他没有戒心,反而才更能像对待一个儿子一样对待他。
赵越说的没错,赵元偓必输无疑,因为历史不会因为赵元偓的努力而改变。所以敖琪更担心的其实另外的那个人。
就算明明知道那家伙还有的活,可是却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因为历史上没说,那家伙在大宋呆了那么多年。有些事情,也许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过程呢?
敖琪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