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十分奢靡又不失雅致的房间内。
一个女子信手弹着哀怨动人的琵琶,芊芊细手弹过之处便是绕梁三日,配上悠长空旷的箫声,更显得十分空灵、宁静。和着另一名女子动人的嗓音,歌喉婉转,余音袅袅,仿佛置身于世外奇境
坐于上首的一名华服男子,正闭目凝神,手里不住的转动着那一枚硕大的玉扳指。他的相貌十分粗犷,浓郁的眉毛下,紧闭的眼皮显得很宽,不难想象他的眼睛定然也是很大的,鼻梁高挺,却是一脸的络腮胡子。他的打扮虽像中原人士,但是看似随意扎着的小辫子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份——他是外藩人士。
一曲歌罢,那人突然睁开了铜铃般的大眼,粗暴的挥了挥手,这些女子只能退了出去。旁边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长相却也十分英俊,他走到高高在上的主子身旁,却是低身询问:“王爷,可是要去叫郡主?”
万俟擀并不答话,侍卫拓跋宏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宦娘就被带了进来。她站在一旁,依旧是轻纱蒙面,挡不住的风姿绰约,宦娘既没行礼也不开口,从她漆黑眸中淡然的神色可一看出此刻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沉默终究还是被打破了,万俟擀也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力,和曹苋合作!这也是为父最后一次的要求,作为大真王朝的郡主,你有着自己的使命。”
“哼”宦娘冷笑,自己十四岁那年就为了那个该死的使命就被安排到了雨花楼。这么多年除了见到几个信使催促着完成任务的期限,父亲何曾关心过自己的生死?她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鲜卑与汉人的混血孩子,即使是父亲贵为大真王爷,自己的郡主地位还是在接受那个任务之后才有的,更何况眼前的这名男子妻妾成群,他的儿女光是有被承认身份的就有23个人,而那些奴隶的女人被他蹂躏所生下的所谓“孽种”又不知有多少?自己的娘亲当年就是其中的一个。想到这儿,宦娘漆黑的眸子更加黑亮,仔细一看不禁令人胆寒。
万俟擀有了几分恼怒,这个女娃的个性和她娘当年一样都是极为难驯!但是他终于还是压住了自己的火气,柔声说道:“兰儿,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待着吧!只要这一次暗中帮助曹苋一把,就可以回到大都了,扶余将军这些年还是念念不忘你的,到时候嫁到他家也是风风光光的。”
宦娘没有说话,万俟擀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于是走了下来,他轻轻的搭上宦娘的肩膀,然后用着很爱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只是这一切在宦娘看来都是那么的虚伪。她厌恶的躲开了。
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你的事,我不是大真的子民,血统里也没有高贵的鲜卑纯正血液。你不是在南齐安插了许多的眼线,这件事叫他们去办就好了。”
万俟的手停在半空中,终是放下了,叹息了一声。也知道宦娘对自己这么多年很是不满。父女俩之间的鸿沟已经越来越深了啊!今番前来就是为了早日一举进攻南齐做准备的,如果能够顺利说服曹苋早点与昏君撕破脸皮,那么灭掉南齐就不过是早晚之事了。这件事很关键,宦娘现在是取得了皇上的信任,视为知己。而曹苋如果知道宦娘是郡主的话,也会更给面子的,当然要是能够给他尝点甜头,那个老家伙就会乐意成为大真的走狗。但是他看了宦娘一眼,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个女儿太过倔强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很气恼地甩甩手。威胁道:“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你了,曹苋要是有什么要求最好满足他。否则,你应该知道那个老尼姑的下场!”
宦娘闻言眸子中的光线终是暗淡了下来。娘亲,永远都是她的软肋。她咬了咬牙,却是艰难的说了一句:“好!我可以帮你!”
万俟擀的闪过一丝喜悦,嘴角却是咧开了。哈哈一笑。
“但是事成之后,放了我娘,从此我们母女再也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宦娘的这句话没有半点的含糊,语气中满是决绝。
万俟擀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摆了摆手。“随你!”
艳儿坐在靠在窗台,手捧诗卷,一缕月光顺着窗户倾斜而下,映照在她宁静的脸上,皮肤光滑紧致,洁白如雪。凝水的眸子清澈明亮,秀挺的鼻梁上有着闪闪的光亮,嘴唇如樱桃般诱人香艳,只是小巧的脸庞略显稚气,眉宇间的英气倒是更加显著。
凝香静静的站在身后,没有打扰到她的用功,直到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凝香熬不住困了,在一旁打起了瞌睡,却不盯防碰倒了一个青瓷花瓶。没有打碎,却也把她吓了一跳,艳儿转身。浅笑道:“要是困了,你先去睡吧!”
“可是,小姐?”凝香还想说什么,却被艳儿阻断了。
“我没事的,中午睡了一觉,现在倒是睡不着,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是无趣。”
凝香还想争辩,但是连连的哈欠还是把她出卖了。终归是抵挡不住袭来的困意,还是很自觉的躺在旁边的一个小榻上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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