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书气得坐在椅子上气得直发抖,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招来李慎这样的不满。
秋云看李慎气呼呼走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二少爷和二少夫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冤家,一见面就吵架。
于是进屋来劝谢锦书:“二少夫人,你也别生气了,认真说起来,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哪里不对了?”谢锦书觉得秋云也不好,不知道安慰几句,还过来添堵。
秋云说:“二少夫人你想啊,这些日子以来,你见过二少爷几次面?”
谢锦书想了想,说:“没见过几次。不过,不是我不想见他啊,只是因为这一阵子家里事情实在太多了,我连睡觉的时间都减少了许多。而且,他衙门里也忙,一回到家里,就要去陪袁梦雨,都不到这里来,我总不能和袁梦雨去抢他吧。”
秋云笑了:“谁说你不能和袁梦雨去抢他?他不来,你可以去请他来呀,你要是放不下面子,我去替你请。”
“算了吧,整天就围着一个男人转,我还嫌烦呢。他爱来不来,我才不稀罕呢。”
秋云说:“不是我说你,你就不如人家袁姨娘聪明,人家病着,都知道笼络二少爷的心,可你呢,整天都做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倒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得不到二少爷的心,你就是当家当得再好有什么用?要是二少爷说你不好,就是老爷和夫人把你疼到心眼儿里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那都是闲的,拴住夫君的心,才是最最重要的呢!”
谢锦书很不理解古代女子的想法。为什么她们要把自己宝贵的一生都押在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这个男人还不一定靠得住。她认为,在这定国公府,做个当家夫人,比得到丈夫的宠爱要来的实在,最起码,掌握了经济大权啊。就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大权在握,管你贾琏爱上尤二姐还是秋桐,一样要听我的指挥。再说眼看着就要到中秋节了,赵文涛说,只要中秋节一过,她在赵家产业参股的第一份分红就能到位,谢锦书这几天正盘算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李慎要来休书,所以,就更没有必要讨好李慎了。
但是,谢锦书知道这些道理和秋云都讲不通,只得说:“行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还是先去准备中秋家宴要紧。对了,下午你和我去一趟东跨院,去看看祝先生的母亲。”
秋云叫了起来:“二少夫人,你还要去东跨院,还要去看祝先生的母亲?你还没明白刚才二少爷他为什么发火儿呀,就是为了祝先生。”
谢锦书说:“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发火儿,可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照顾祝先生母子,不过是为了三少爷,有什么好心虚的?”
秋云无奈道:“二少夫人,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以后少和那个什么祝先生走那么近,他的母亲,让李叔去照顾一下就行了,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谢锦书觉得古人想法就是复杂:“有什么好说三道四的,我和祝先生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别人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能说出什么来?我偏要去看祝先生的母亲。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把没有的事说成有了。”
说完,谢锦书昂首挺胸地走了。
来到祝天明和他母亲住的那座小院里,谢锦书一进门就喊:“祝老夫人在吗?”。
祝老夫人当然在,因为她双目失明行动不便,儿子又不在身边,她不会随便走动的。不过,她的耳朵很灵,就像某些人见过人一面就能记住,她也是,听过某个人的声音,就牢牢记住了,下一次再听到这个声音,她肯定能判断出来这是谁。
听见谢锦书大声打招呼,祝老夫人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二少夫人,我眼睛虽然瞎了,可耳朵好使着呢,下次你来的时候,不用这样大声。”
谢锦书不好意思地笑了:“呵呵,不好意思,下次来,我一定注意哦。祝老夫人,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我,要是找不到我,就告诉管李叔,也是一样的。”
祝老夫人笑嘻嘻地说:“住得惯住得惯。二少夫人这样照拂我们母子,衣食住行样样考虑周到,我们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有一样,太麻烦二少夫人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谢锦书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照理说,祝先生肯屈尊来定国公府给我家三公子教书,我还有一些强人所难的嫌疑呢。对了,一过完八月十五,再过半年,京试就要开始了,祝先生有什么打算没有?那天听他说,他早就对应试灰了心,不想再参加明年的科考了。”
祝老夫人道:“你听他说的。他不参加科考,还能有什么出路,种田不会,干苦力不行,做生意一窍不通,除了科考,他就等着饿死吧。”
谢锦书想起来以前看过的揭露古代考场黑暗的电视剧,对祝老夫人说:“我很纳闷啊,按说,祝先生学问这样好,做文章不假思索信手拈来,作诗对对子也是随口而出,怎么就是科考不行呢?”
祝老夫人笑道:“科考,那考的都是八股文,一般的写诗对对子是派不上用场的。而且,天明这孩子太耿直,每次到了考场上,写什么不好,就算是不想歌功颂德,那也不要针砭时弊啊。可他总是要戳到某些人的痛处,你想,人家能让他的文章拿出去给人看吗?”。
谢锦书心想,这古代的官场,果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清廉公正。
又说:“难道,就没有一个考官欣赏他吗?我听说,朝廷里很多官员是很欣赏这样忧国忧民的书生的。”
“唉,以前,谢尚书那几个大人做考官的时候,像天明这样的人倒是能得到重用,可是这几年,谢尚书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不做考官了,都是袁大人那一班人马在把持朝政,他们不喜欢这样挑刺儿的百姓,所以,天明落选,也就不奇怪了。”
谢锦书心想,老太太对时政还把握得还挺准确啊。
又听祝老夫人说:“说起来都怪天明他爹,自己倔了一辈子、吃了一辈子的亏,还不知道吸取教训,把儿子也教导成这个样子,和他一样受苦。”
谢锦书说:“你是说祝老先生?听祝先生说,祝老先生不是做过官吗?”。
“就是一个七品县令罢了。”祝老夫人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与不屑,“做了十几年县令,没攒下几两银子,反倒积劳成疾,还得罪了不少上司。所以啊,他一辈子都窝在那个小县城,谁也不愿意提拔他,甚至都不肯替他说句好话。现在天明也是这样,真是让我担忧啊。”
谢锦书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可怜的母亲,只得说:“祝老夫人也别太忧心了,我相信,祝先生明年一定会金榜题名的。”
祝老夫人说:“借你吉言了。”
又和祝老夫人说了一些别的话,谢锦书告辞走了,临走时,将一盒点心放在桌上:“祝老夫人,这是厨房做的桂花糕,我知道,你很喜欢吃桂花糕,就特意带了一些过来。”
祝老夫人连连道谢:“哎呀,真是太麻烦二少夫人了。连这么一点点小事,你都记得这样清楚,让我这老婆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谢锦书笑了笑,走了。
刚走出远门,一眼看见了气呼呼的李慎。
“咦,李慎?你怎么在这里?”谢锦书没想到李慎会来这里,诧异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