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说:“这可不太好办。上一次那个事情,皇上并没有将谢锦书姐俩怎么样,反而……”
袁梦雨插话道:“那是因为谢锦书运气好,帮助皇上挫败了日本国使者的嚣张气焰,但我不相信,她的运气一直会这么好,总有背运的时候吧。”
袁夫人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皇上不会因为谢锦书赢了山田王子就赦免她谋害龙胎的罪责,如果这个罪名属实的话。而且,惠妃娘娘已经叫人来传了话,叫我不要再进宫去了。”
“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那意思,惠妃娘娘好像怕我连累了她。所以,惠妃娘娘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袁梦雨一听急了:“那我该怎么办呢?谢锦书只要活着一天,李慎就不会忘记她。谢锦书打我的时候,他都没有替我说句话,还埋怨我招惹了那个女人。”
袁夫人看上去有些疲倦:“李慎不是已经休了她吗?”。
“可是他并没有忘记她。”袁梦雨气哼哼地说,“这一点,我很清楚。他常常到谢锦书住过的院子里去,一待就是一个时辰,哼!我正和高姨娘商量着,将谢锦书用过的东西全都扔掉,把那个院子改成库房呢。”
“时间久了就会忘了。”袁夫人觉得女儿有些小题大做,“再怎么说,人都走了,去看一下住过的地方,又不会怎么样。关键是谢锦书,我一定要给她点儿颜色瞧瞧。敢打我的女儿,真是叫人不能容忍,我和你爹爹还没舍得动过你一手指头呢。”
袁梦雨说:“娘,你准备怎样教训她?”
“那还不好办?看我的就行了。你的身体刚刚恢复,不要过于操劳,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总之,娘替你出这口气。”
袁梦雨高高兴兴走出袁夫人的房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抬头,却看见袁鹤正要出门。
袁梦雨虽然对大哥不肯帮忙有点儿不满意,但是仍然挽留道:“大哥,你这就要走啦?再坐一会儿吧,天还早呢。”
袁鹤没吭声,径自走了。
袁梦雨知道他的脾气,不高兴的时候,人家给他说一百句话,他也只当没听见,于是自己咕哝了一声,回房间去了。
……
这天早上没什么事,谢锦书一面梳头,一面盘算着,自己下一步该给赵文涛出个什么主意,让他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自己的分红越来越多。前几天赵文涛告诉她,由于她给赵家带来了非常可观的经济效益,因此,他的父亲赵百万决定,额外给她赠送了三成的股份,这也就是说,谢锦书成为赵家产业的一名正式股东了。
秋云正在扫院子,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同时吃惊地看向门外。
谢锦书很纳闷,自从她们两个搬到这里来后,只来过袁鹤和谢尚书两个客。袁鹤每次来,都是在敲门的同时大喊一声“开门”,绝对不会只敲门不说话,而且,听这动静,也不像他的。谢尚书就更温和了,敲门声从来都是轻轻的,不徐不疾的。
秋云有些害怕,拿着笤帚站在原地。
谢锦书心想,这大白天的,总不会来强盗打劫吧,于是果断地吩咐秋云:“开门!”
秋云打开大门,却看见了玉荷。
玉荷一进来就反身把门栓给闩上了,脊背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气,脸颊也红扑扑的,就像是刚刚跑了很远的路。
谢锦书说:“玉荷,你怎么啦?屋里坐吧。”又吩咐秋云倒茶。
玉荷一面喘气一面摆手:“不用了,我来说几句话就走,我不能在这里时间太长。”
“什么事啊?”谢锦书问道。
“二少夫人,你这几天要小心,我家小姐和夫人,正想办法教训你呢。”
“你家小姐和夫人?”
“是袁夫人和袁小姐。”玉荷又解释了一下。
“她们为什么要教训我?”
“因为上一次在花容坊,你打了我家小姐耳光,小姐气不过,本来打算让我家大少爷来给你点儿颜色瞧瞧,可大少爷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不肯帮她,所以,小姐请了我家夫人帮忙。我家夫人,主意很多,你可千万要小心,别吃了亏。”
谢锦书想了想说:“你是袁梦雨从袁家带来的,为什么要帮着我?”
玉荷知道,谢锦书这是不相信自己,急得举起手来发誓:“二少夫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绝对没有骗你。你问我为什么帮你,你忘了,上一次我舅舅生病,你还借给我五百两银子呢。”
谢锦书似乎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玉荷又说:“所以我知道,二少夫人是个好人。”
谢锦书打断她:“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称呼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二少夫人了,现在的二少夫人,是你家小姐袁梦雨。”
玉荷月兑口而出:“我家小姐用尽手腕做了少夫人,老天有眼,不会让她做长久的!”
“这话怎么说?”直觉告诉谢锦书,自己被诬陷,和袁梦雨有关。那天在祝天明的房间里,她与高姨娘一唱一和,一副巴不得将自己扫地出门的样子,八成是这两个女人从中搞鬼,陷害了自己和祝天明,欺骗了定国公府的人。
玉荷为难地说:“这个,我也不十分清楚。不过,最近高姨娘总是到我家小姐那里去串门,我觉得很蹊跷,因为她们两个从来互相对不上眼。而且她俩有时还嘀嘀咕咕的,把院子里的丫鬟和小厮都打发走。我也没太听清楚,可隐隐约约听上去,和你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二少爷?”
玉荷吐舌道:“没弄清楚的事,我哪敢乱讲?再说,就算是弄清楚了,我也没那个胆子去说。总之,你一定要小心。”
谢锦书思索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家夫人和小姐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
玉荷摇头:“这个我也没听见,不过,你一切小心就是了。”又叫起来,“哎呀不好了,我得赶紧回去。我是瞒着我家小姐偷偷跑出来给你送信的,要是被她发现了,我一定要挨打的。二少夫人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上次我接受了你借给我的五百两银子,我家小姐横竖看我不顺眼,骂我吃里扒外,是白眼狼。”
话音未落,玉荷急惶惶打开院门冲了出去,留下谢锦书和秋云直发呆。
秋云说:“小姐,你觉得玉荷说的话可信不可信?”
谢锦书想了半天,说:“我想,她没有什么理由突然编出这么一个瞎话来骗我们吧。”
“哼,这个丫头跟了袁梦雨好几年了,总不会因为袁梦雨没给她借钱给她舅舅看病,就一下子倒戈了吧。”
谢锦书说:“可是,不管是她,还是袁夫人和袁梦雨,都没有必要说这么一个谎啊!”
秋云皱着眉头:“我看我们还是提防一些的好,这里就我们两个弱女子,万一有什么事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人算计了,就不好了。”
谢锦书说:“我们可以叫袁鹤来帮忙。”
“我不相信袁大公子会帮着一个外人反倒不帮自己的亲妹妹!”秋云觉得谢锦书太天真了。
“可是,刚才玉荷不是说了吗?袁梦雨找他帮忙教训我,他都没有答应。”
“那是她自己这么说的,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哩。”秋云显然要比谢锦书想得复杂,“说不定,她是故意那么说的,想让我们相信袁大公子,等我们放松了警惕,再收拾我们。”
秋云的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谢锦书不得不慎重考虑。想了半天,说,“那我们做些必要的准备吧。”
“怎么准备?”秋云问她。
“这几天,我们睡在一个房间里面,晚上睡觉的时候,用柜子和桌子把门窗顶上。然后,一人拿一把菜刀放在枕头底下。”
秋云看谢锦书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得小脸煞白:“要这么多东西吗?”。
谢锦书比秋云刚才的表情更加严肃:“嗯,这还不够呢。我看啊,我们还得准备两根木棒,至少要擀面杖那么粗。”
“啊!”秋云又是一声惊叫,“有那么多强人吗?”。
“嘻嘻,吓唬你呢!”看秋云当了真,谢锦书笑得前仰后合,“玉荷的一句话,就把你吓成了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