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赵文涛对这件事情也是清楚的。他也担心谢锦书会在高薪诱惑下弃赵家而去,这样一来,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棵摇钱树,而且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自己倾心的女子。
于是,当父亲母亲问他知不知道谢锦书是否打算离开赵家时,赵文涛说:“谢小姐是否有离开赵家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办法,让她永远都待在我们赵家,哪里都不去。”
赵百万夫妇奇道:“你有什么办法?”
赵文涛又脸红了,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要是谢小姐能成为我们赵家人,那么,无论那些老板许诺给她多么高的薪水和分红,她都不会离开了。”
赵百万没想到儿子说出的办法竟然是娶谢锦书进门,当即摇头表示不同意:“不行,这决对不行,谢锦书虽然非常能干,可她毕竟是被夫家休掉的女子,我们赵家要是娶这样的女子过门,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赵夫人赶忙为丈夫帮腔:“是啊儿子。我们赵家虽说不是什么显赫人家,可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况且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要是给你娶一个被人休掉的女子做妻子,人家会怎么说我们?人家会说,我们赵家的儿子只配捡人家剩下的。这让我和你爹的脸往哪儿搁?”
赵文涛不服气地说:“可你们都说,谢小姐是聚宝盆,有旺夫运。难道,我娶一个有旺夫运的女子不应该吗?再说了,娘不是总说,咱们咱们赵家娶儿媳,穷一点丑一点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能为赵家带来财运吗?”。
赵夫人此时才后悔,自己在儿子面前,对谢锦书的溢美之词太多了,以至于儿子误以为,自己认准了谢锦书就是赵家未来的儿媳妇。
于是定了定神,耐心地说:“儿子,谢锦书是有旺夫运不错,可我们远的不说,就说这京城之内,有旺夫运的女子也不止她一个啊。而且,那些女子个个都出生高贵,清清白白,不像谢锦书,已经背上了不贞的罪名了。你想啊,这样的女子。谁家敢娶?”
赵文涛不以为然:“可那是有人陷害她,事情不早就弄清楚了吗。否则,李二公子也不会去给她道歉。”
赵夫人说:“可她为什么没有守宫砂?当初她之所以被赶出定国公府,不仅仅是因为有人陷害,而且是因为她的守宫砂不翼而飞了。就算她没有和家里的教书先生私通,可是,她该怎样解释守宫砂的事呢?”
赵文涛说低头不语,半晌才说:“可是,谢锦书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子。”
赵百万摇摇头:“难得也不行!我们赵家,决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被人家笑话。难道我们赵家都穷得娶不起媳妇了,非得要一个被人休掉的女子?”
赵夫人看儿子不高兴,急忙劝解:“文涛,听爹和娘的话,总是没有错的,爹娘不会害你的,只会为你好。谢锦书虽然不错,可我们不一定非要娶她。京城里比她强的好女子多得是,这些天,又有很多人来提亲,娘看中了几个,八字与你都很般配。赶明儿你也看看,挑中哪一家的千金,爹和娘就去下聘礼。”
赵文涛赌气道:“我谁也不挑。”转身走了。
……
谢锦书并不知道赵文涛因为自己而与父母闹了别扭,此时的她,正在房间里和秋云一起美滋滋地数着银票,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这一次,因为设计的春装供不应求,她也得到了六万两银子的分红,加上之前的所得,已经是拥有十万两白银的小富婆了。
哈哈,有了这么一大笔银子,以后自己和秋云的吃穿用度就不用发愁了。还能给秋云攒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嫁人。
可是,嫁妆有了,未来的夫婿呢?
谢锦书将自己认识的青年男子扒拉来扒拉去,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合适的,就赵文涛不错,不仅年轻英俊多金,而且最主要的,是人家赵公子没有一般纨绔子弟的坏毛病,整个人清清爽爽的,行动举止也很规矩,没有丝毫轻浮之气。
秋云好像说过,身为京城首富的赵家,选择儿媳妇的标准,首要一条就是要能旺夫旺家,穷一点丑一点都行。要是按照这个标准,秋云除了出身是个丫鬟外,其余的。远远超过了这个标准。因为秋云虽然谈不上天生丽质,可也眉清目秀,属于很耐看、很小巧玲珑的那种女孩子。而且,自己已经挣了大笔的银子,完全可以给秋云一笔丰厚的嫁妆,所以,秋云是既不丑也不穷。只是不知道,关于赵家挑选儿媳妇的那个标准,是赵夫人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细细考虑了两天,谢锦书认为,还是由自己的父亲谢尚书出面到赵家提亲比较好。本来,她不想显得自己这一方比较主动,毕竟这里不像现代,女方还是应该矜持一些,可听说很多富贵人家都把自家女儿使劲儿往赵家塞,试图和京城首富成为亲家,于是想,尚书府出面为自家丫鬟提亲,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弄不好,还会获得“亲民”的美誉呢。而且,那赵家虽然没有任何官衔。可经常给皇宫提供货物,算得上是皇商,也是很有体面的。
……
谢尚书听了女儿的建议,当即沉下脸来:“锦书,你可真是胡闹,我一个堂堂朝廷命官,居然要替一个丫鬟去商人家里提亲,亏你想得出来!”
谢锦书转了转眼珠:“爹爹可以将秋云认作义女呀,这样一来,你就不是替丫鬟提亲,而是替女儿提亲了。”
谢尚书气得连连摇头:“自古以来。都是男方到女方家提亲,岂有倒过来的道理?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到赵家提什么亲的。”想了想,又疑惑地说,“是不是秋云那丫头跟你说的?我看那丫头平时还算老实,怎么竟有这种心思?她既想嫁人,那我们谢家也不耽误她,找个差不多的人家,给一笔嫁妆,送她出门就是了。”
谢锦书急忙解释:“不是啊,爹爹,秋云都还不知道这么回事呢。是女儿我自作主张,觉得秋云跟赵公子很般配,所以才……其实啊,女方到男方家里提亲也不算什么,像赵公子那样的人品家产,谁不想嫁呢?不要说很多富商家都去赵家提亲,就是一些官宦人家,也有将自家女儿嫁过去的意思,只不过做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哼!”谢尚书不满地哼了一声,“是么?要是为了你,我或许能放下这个架子去赵家提亲,可为了一个丫鬟,我可不想这样做。锦书,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原本我以为你中意赵公子,可是今天你撮合他与秋云,那就是说,你对他无意。那么,李慎呢?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没少帮你的忙啊,好几次救你于危难之际。而且,当初他休你,也是事出有因,不过好在现在都弄清楚了,你们两人的误会,也该消除了吧。”
“爹爹。这与误会不误会没有关系,关键是,女儿我根本没有嫁人的打算。”
“为什么?”谢尚书惊奇地问女儿,“难道你打算一辈子独处?那你老了怎么办?现在,爹爹还能照顾你,可是有一天,我要是去了,谁会来照顾你?锦书,听爹爹的话,不要任性了,李慎对你不错,而且也有意与你破镜重圆。上一次袁鹤劫持你,要不是人家李慎挺身而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人啊,不能太自私了,要懂得知恩图报。”
谢锦书无奈地说:“我承认,最近李慎的确帮了我很多忙,而且对我有救命之恩,可这些并不能成为我以身相许的理由,我会用别的方式感谢他,但绝对不会嫁给他。我们已经成过亲了,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事实证明,我们两个并不适宜做夫妻,做朋友还算可以。”
谢尚书叹气道:“锦书啊,你何必赌这一口气?难道,你非要等到李慎对你不理不睬的那一天,你心里才舒服吗?你只知道很多女子想嫁给赵公子,可你知不知道,更多的人想嫁给李侍郎!你不要以为,你不嫁他,他就娶不到妻子了,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都等着给他续弦呢!”
谢锦书飞快地想象了一下,李慎续的那根弦会是谁。又一想,和自己无关,就笑道:“那是他的事,我不用瞎操心。不过,等到他再做新郎官的那一天,我一定送上一份厚礼,并祝他和那根续弦早生贵子白头到老,也不枉我们挂名夫妻一场啊!”
谢尚书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锦书赶忙抱歉道:“对不起啊爹爹,我只是说着玩儿的,你不要当真。真要有那么一天,我就离李慎远远的,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决不去招惹他。”
谢尚书好容易缓过气来:“锦书,不是爹爹非逼着你嫁人,也不是非要让你嫁给李慎,可你总得嫁人吧,难不成你真的想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
这四个字多少刺痛了谢锦书。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伤心的感觉,说:“爹爹,这件事情,我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提?”
“那你今天告诉我一个准话,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谢锦书看这位父亲一脸的担忧和严肃,知道打哈哈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于是也正色道:“爹爹,女儿相信,缘分自由天定。我的良人,一定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等着我,或许正在向我走来,可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我们也许还互不相识。但是我相信,”心里说,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相信,不过是哄你高兴罢了,“总有一天,我们会相遇的。”
谢锦书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停地在心里翻白眼。真是没想到呀,一向不善于表白情感的谢锦书,竟然也会这种蹩脚的台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