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关系?”刘雪娇安慰瑞霞,“只要你用真情感动了他,他迟早会接纳你的。只是有一件事情不好办。”
“什么事情?”瑞霞迫不及待地问。
“二少夫人呀。”刘雪娇不紧不慢地说,“谁都知道,二少夫人表面上待人温和有礼,可骨子里,却是个大醋坛子,最见不得二少爷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你,是现在二少爷唯一的一个姨娘,只要她看你不顺眼,你就无法得到二少爷的心。”
“可是,我一个姨娘,怎么敢和二少夫人抢夫君呢?”瑞霞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眼睛里闪烁着的精光却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刘雪娇:她不甘心。
刘雪娇当然明白她的心思:“没有什么敢与不敢的。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下了功夫,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就说三少爷,这一次被人弹劾,差一点儿就……”刘雪娇为了鼓励瑞霞,想举一个现成的例子,可突然想起来,哥哥和李恒一再叮嘱自己,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定国公府的任何一个人,于是赶紧截住话头,掩住了口。
瑞霞看听她说得正热闹,可突然停住,不由得奇怪:“三少夫人,三少爷差点儿怎样?”
刘雪娇赶紧转移话题:“哦,没什么,我是说呀,你到底想不想和二少爷生个孩子?就像你说的,为自己将来老了打算。”
瑞霞的思路又被拉了回来:“当然想,只是没有办法,二少爷根本就不想理我。”
“所以说,你现在的绊脚石就是二少夫人。只要二少夫人无法再阻拦你,你就自然能够得到二少爷的心了。你想想看啊,现在,你们那一房中,只有一妻一妾,如果这个妻出了什么岔子,那么,你这个妾,就是二少爷身边唯一的女人了。等新的少夫人进门,至少你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刘雪娇一步一步托出自己的计划。
“可是,二少夫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说到这里,瑞霞胆怯地看了一眼刘雪娇,“三少夫人想翻修这座院子,不也是好几个月都支不出来银子吗?”。
刘雪娇没想到瑞霞会这么说,但这是事实,也不好反驳,只能说:“我那是体谅她当家不容易,没有为难她,要是我真的去要,还能有要不来的道理?瑞霞,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有帮助你的能耐呀?”
“不是不是。”瑞霞也意识到自己揭了三少夫人的短处,“如今瑞霞在府中势单力薄,只有三少夫人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怎么会不相信?”
刘雪娇这才重新高兴起来:“这就对了。你听我的不会有错,只要斗败了二少夫人,乐心居,就是你说了算了。”
……
过了几天,夫人身体好了一些,想和谢锦书去附近的寺院上香,为定国公府祈福许愿,因为这一阵子,定国公府实在是晦气太多了。
这一天谢锦书起得很早,一面让羽儿梳头,一面吩咐秋云将今年新做的素色袍子和细珠耳环拿出来,因为要去寺院上香,不能穿得太艳丽了。
可是秋云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谢锦书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免有些着急,对羽儿说:“羽儿,你去秋云那里看看,怎么找一件衣服和一对耳环要这么长时间?”
羽儿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急匆匆返回来。秋云的脸色有些白:“二少夫人,先换别的衣服穿吧,那件素色袍子,不知为什么破了个洞。”
“破了个洞?”谢锦书记得清清楚楚,这件素色袍子是临近夏天时做好的,自己非常喜欢那种素雅飘逸的感觉,舍不得穿,就让秋云收在了樟木箱子里,今天因为要去寺院,才想拿出来穿几天的。
“不是一直收在箱子里吗?怎么会破?”
秋云低声说:“我也不知道,那个箱子里面,放的都是一些二少夫人平时不太穿的衣服,并不经常打开。可刚才我去打开一看,不仅是那件素色袍子破了个洞,而且还有两件做工精细的衣服也给弄破了,看样子是用剪刀剪的。”
谢锦书和李慎的衣服都收在一间厢房中,平时由秋云羽儿管理。那间厢房一直都上着锁,只有秋云和羽儿有钥匙,别人连进都进不去,怎么可能用剪刀剪破了衣服?
谢锦书看看天色,说:“此事先不要声张,你们给我另找一件素色衣服来,我先跟着夫人去上香,等回来再说。不过,你们要观察一下乐心居每个人的表现,看看谁有什么异常,等我回来告诉我。”
秋云点点头:“已经找了另一件素雅的衣服,二少夫人赶紧换上吧。”
谢锦书匆忙换上衣服和夫人乘马车走了。秋云和羽儿将乐心居的每个下人和近几天来过乐心居的其他人细细筛选了一遍,一边回忆,想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羽儿说:“那些衣服都在厢房里放着,这几年都是好好的,门也上着锁,怎么会突然被人进去剪破了?秋云姐姐,掌管这房门钥匙的只有你我二人,如果二少夫人认真追究起来,恐怕首先说不清楚的,就是我们了。”
秋云说:“二少夫人不是一个糊涂人,不会随便责怪哪一个下人的。不过,这房门锁得好好的,又没人进去过,里面的衣服能被剪破,的确太蹊跷了。”
羽儿没说话,坐在那里想啊想啊,突然说:“秋云姐姐,我想起来了,大前天,我看那厢房有些灰尘,就叫了人来打扫。会不会,就在那个时候,有人剪坏了衣服?”
秋云不禁埋怨道:“就大前天的事情,你就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你仔细想想,那天,你都叫了谁来打扫那间厢房?”
“人不多,就是小菀、小菊、秀雪和秀雨四个人。”羽儿一边回忆一边说。
“那我们先看看她们四个有什么异常没有。羽儿,你去装作闲聊的样子,问问在打扫的时候,还进去了什么人没有。”
“好的,我这就去。”羽儿答应了一声走了。
秋云捧着那件被剪坏的素色袍子发呆。
她想不明白,哪个下人会这么恶毒剪坏主子的衣服。谢锦书对待下人一向宽厚,不打不骂,尽量以理服人,不会有谁怀恨在心实施报复的。
过了三天,谢锦书和夫人从圆通寺回来,安顿好夫人后,谢锦书径直回到乐心居,询问秋云和羽儿,这几天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羽儿将派人打扫厢房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二少夫人,奴婢已经问过小菀她们四个,那天她们正在打扫的时候,和风花园的简嬷嬷来过一趟,送来了很多甜杏。说是一个朋友送的,可是大公子和大少夫人都不喜欢吃杏子,就只留了几个给孙少爷和孙小姐,剩下的,全都拿到了这边。夫人特意叮嘱,送两筐到乐心居,二少爷看见,说这么多也吃不了,那种甜杏又不禁放,干脆赏一筐给下人们,然后就出门去了。小菀、秀雪和秀雨听说分甜杏,就撂下笤帚抹布跑了出去,只剩下了小菊一个人在打扫。”
“那么小菊怎么说?”在谢锦书的记忆里,小菊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子,看上去挺老实。
“小菊说,她不喜欢吃杏子,就没出去,看见小菀三人跑出去,自己就继续打扫,可没见有别人进去。”
“最后,她们四个是一起离开厢房的吗?”。
羽儿说:“快打扫完的时候,奴婢过去了,看着她们全都收拾停当,就关了窗子,出来锁好了门。”
“那就奇了,谁这么费事,想尽办法溜进去,就为了剪坏几件衣服?”秋云百思不得其解。
谢锦书也想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剪坏几件衣服,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啊?作为定国公府的一位少夫人,自己虽然力主节俭,可衣裳首饰还是成箱子地装,也不缺这几件啊。
秋云说:“现在看来,小菊的疑点最多,只有她单独在那间厢房里呆待过。”
谢锦书觉得,剪破了几件衣服虽然事情不大,但是,这种风气必须要刹一刹,于是决定找那四个丫鬟来问问,即使她们是清白的,也能问出些其他的蛛丝马迹来。
羽儿叫来了小菀等人。
谢锦书将她们挨个儿扫视了一遍,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说:“知不知道今天叫你们来干什么?”
四个人都摇摇头:“奴婢不知。”
谢锦书毫无表情地笑了笑:“好吧,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就让秋云拿一件东西给你们看看。”
秋云抖开了那件被剪坏的素色袍子。
小菀等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二少夫人很少穿的这件衣服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更不明白给她们四个人展示是什么意思。
秋云说:“你们四个都看好了,这件素色袍子,一直收在厢房里头,二少夫人也不大穿。可是,就在几天前,二少夫人发现,这件袍子被人故意用剪刀剪坏了。那件放衣服的厢房平时没人进去,只有前些天你们四个进去打扫过。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