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袁鹤的悉心照料,小龙的身体慢慢复原,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所以很快恢复了健康。
谢锦书本来没受什么伤,只是疲劳和惊吓,没几天也好了,和小龙商议着怎样回去揭露白文月。
谢锦书和小龙两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袁鹤在一旁听了却连连冷笑。
谢锦书有些尴尬:“袁鹤,你笑什么?是不是嫌我们在这里住得时间太久了给你带来了麻烦?”
袁鹤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只是觉得你们未免太过幼稚。我在这里听了半天,你们都没能拿出一个有用的办法,难道这不可笑吗?”。
小龙说:“袁大哥,朱富死了,我们唯一找到的人证就没有了,而他的弟弟朱贵想必也已被白文月灭口,所以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不得不小心从事,更何况……”
袁鹤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小龙啊,你怎么变得这样优柔寡断?在我的记忆中,你可是个快意恩仇的人啊”
小龙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因为秋云姑娘还在定国公府,我们担心白文月会对她不利。”
“秋云?”袁鹤眯起眼睛想了想,对谢锦书说,“就是你的那个丫鬟吗?”。
“她是我的好姐妹。”谢锦书平静地说,“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们投鼠忌器。”
小龙也焦急地说:“是啊,袁大哥,秋云姑娘是无辜的,她没有理由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
袁鹤有些奇怪,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小龙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过一个女子。当年在剪子巷的时候,他好像听瘸腿郑四他们几个打趣过小龙,说他单相思什么的,可当时袁鹤一心想带着夜光塔和谢锦书远赴日本国,从此在那里过上逍遥自在而且富贵无忧的生活,对这样的话题并不太在意,以为那些人不过又在拿年纪较小的小龙开玩笑罢了。可没想到这不是玩笑,而是真的。而且,小龙对秋云的感情是这样执着。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对她仍旧念念不忘。
袁鹤有些头痛。因为小龙是他的好兄弟,小龙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不能不替小龙考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小龙今年三十有一,而迟迟没有娶妻,这在旁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袁鹤还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娶妻生子,可因为他才刚刚苏醒,袁鹤也不好问。现在明白了,原来,他一直在牵挂着秋云。
袁鹤不禁在心里埋怨小龙太老实,喜欢秋云,就去向谢锦书提亲好了,干嘛白等这么多年?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来,小龙对秋云,是真心的,否则就不会傻等这么长时间了。
袁鹤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成全自己好兄弟的这桩姻缘。
谢锦书问袁鹤:“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袁鹤打了一个哈欠:“这又不关我的事,我干吗要替你想办法?”
谢锦书被噎住了,愣了片刻,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继续和小龙讨论。
小龙也很尴尬。他知道袁鹤对谢锦书心存怨恨,可是没想到他会当面让人家这么难堪,而且他看得出来,谢锦书虽然没有发作,可是心里并不好受,于是笑着说:“谢小姐,不如你陪我去外面的梅花林去走走吧,我躺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活动筋骨。”
谢锦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陪他往篱笆外走去。
可是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向这里走来。她走得很快,而且低着头,似乎是在怒气冲冲地赶路,以至于和刚刚走出篱笆墙的谢锦书撞了个满怀。
谢锦书身体刚刚恢复,而且那女子又来势凶猛,一时间没有防备,竟被那女子撞得跌坐在地上。
袁鹤见状急忙奔过来扶起她:“锦书,你没事吧?”
谢锦书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摇摇头:“我没事。”
又迷惑地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只见她一张圆润的鹅蛋脸,肌肤赛雪,眼如寒星,一双樱桃小口微微张开着,似乎是有些吃惊。
果然,停了片刻,女子指着谢锦书,脸却朝着袁鹤,气呼呼地质问道:“她怎么还没走?”
谢锦书和小龙同时一愣,因为从这女子这样肆无忌惮地跟袁鹤讲话的样子来看,她应该和袁鹤非常亲密,而且,她应该已经知道他们在这里养伤的事情。
谢锦书不想惹麻烦,因为她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于是赶紧解释道:“这位姑娘,我们前几日遭人陷害,幸遇袁公子出手相救,在这里养了几天伤,这就准备走的。”
女子正要开口再问,被袁鹤喝住:“香纪子”
香纪子?
听见这个名字,谢锦书不禁一愣,难道这女子是日本人?
这些天来,谢锦书也想知道袁鹤自那天跳崖之后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可是每次袁鹤都避而不谈,仿佛他很不情愿别人知道他这几年的经历。谢锦书见状也只得作罢。可今天看来,袁鹤仍然是去了日本国,并且带回来了一个日本姑娘。而且这位姑娘和他的关系很不一般。
香纪子听见袁鹤呵斥自己,闭上了嘴巴,可一脸不高兴,瞪了谢锦书一眼,走进了屋子里。
谢锦书和小龙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小龙说试探着问道:“袁大哥,她是谁呀?”
袁鹤不在意地说:“哦,是我从日本国带回来的一个朋友罢了。她脾气不好,你们不要介意。”
谢锦书看这架势,心想袁鹤这里是住不成了,且不说那个叫做香纪子的女子对自己一脸敌意,就算是没有香纪子,自己也不能一辈子赖在这里。袁鹤于她而言,也只不过是个朋友罢了,也许在袁鹤心里,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次要不是小龙,袁鹤也许不会救她的。
想到这里,谢锦书对袁鹤说:“没关系,其实我就要走的,香纪子小姐大可不必计较。”
小龙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谢小姐,你说什么,你这就要走?”
谢锦书抱歉地笑道:“是啊,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本来想等你的伤完全好了再走,可是我实在等不及了,我很担心秋云。我想好了,你留在这里继续养伤,我回去再找新的证据。我就不相信,白文月害了这么多条性命还能逍遥法外。”
小龙说什么也不答应:“那怎么行?你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离开这个安全的地方,一定会被白文月下毒手的。不过你坚持要走的话,那我就和你一起走吧,我们先回剪子巷,再想办法。”
谢锦书急忙推辞:“不不不,你的伤才好了一些,不能再去拼命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小龙无所谓地说:“我又不是纸糊的,袁大哥给我用的都是最好的药,现在我全都好了,不信你看。”
小龙生怕谢锦书再反驳他,向院子里看了看,举起大概是袁鹤平常练功的一个石锁,很轻松地举过头顶,又停了一会儿,才轻轻放回原处。
“你看,我是不是全都好了?”
谢锦书心里暗暗责怪小龙不开窍,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她谢锦书是不能住在这里了。虽然香纪子和袁鹤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目前还不得而知,可是谢锦书能看得出来,香纪子非常喜欢袁鹤,而且隐隐约约将自己当成了情敌。否则,刚才那样的态度,绝不是待客之道。
谢锦书还想坚持,袁鹤发话了:“你们都先不要走。”
“可是我的事情必须尽快去解决。而且秋云还在定国公府,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用心保护她。”
袁鹤说:“这事儿交给我吧,我今天晚上就去定国公府,如果能见到秋云姑娘的话,我就将她带回来。”
小龙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袁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他本来还想说,你这么多年没见过秋云了,万一将她认错了怎么办。可想了想,没好意思说出口。
袁鹤思索了一会儿,说:“那好,我们两个一起去。”
这下子谢锦书没话说了,只能先答应住下来,再找别的借口离开。秋云要是真能到这里来,那她也就免去了后顾之忧。
于是袁鹤又跟小龙商量晚上的事情,袁鹤提议,为了慎重起见,谢锦书最好能画一幅定国公府的路线图,并说明秋云可能待着的地方。三个人回到谢锦书这几天一直住的那间草屋,去拿笔墨纸砚。
可是他们刚刚一进屋子,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香纪子正在将谢锦书这几天睡过的被褥枕头从床上掀起来扔到地上,表情也十分愤怒。
袁鹤大叫一声:“你在干什么?”
香纪子抬起头来:“你明明说过,这个女人——”指着谢锦书,“只住几天,等她醒过来就走的,可是这都过去十天了,她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走?你不要告诉我她昏迷了十天”
谢锦书心里叹了口气,误会还是产生了。
走上前对香纪子说:“香纪子小姐,本来我是一醒过来就要走的,可是小龙的伤势很重,昏迷的时间也比较长,我因为照顾他,就多待了几天,给你带来了麻烦,请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