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纪子毫不领情:“既然你刚才说你就要走,那么就请便好了。”
袁鹤忍不住了:“香纪子,有这样对客人说话的吗?”。
香纪子立刻反唇相讥:“客人?既然是客人,为什么非要睡我的屋子?”
“可是我事先跟你说好了的。”袁鹤有些气恼。
“你明明说她一醒过来就会走的。”香纪子的声调越来越高,“可是她都住了十天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锦书和小龙面面相觑,心里猜测着香纪子和袁鹤的关系,同时也很纳闷,既然那间茅草屋是香纪子的,那么谢锦书住的这几天,她住在哪里?如果说她和袁鹤关系非常亲密的话,那么袁鹤怎么舍得她一个人住在外面。她是日本人,又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难道袁鹤就不关心的她的安全吗?
小龙见香纪子很是不礼貌,而是直截了当地赶谢锦书走。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尽管他知道,香纪子不是针对自己。
小龙说:“袁大哥,我的伤也已经全好了,而且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不如我和谢小姐先回去,有什么事的话,我再来这里找你。”
其实小龙想好了,绝对不会再来麻烦袁鹤,因为他不愿意再看见香纪子这个日本国女人。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袁鹤太难堪。
袁鹤愠怒地对香纪子说:“你看看你做的事情,让人家都待不下去。你别忘了,在这里,你才是客人。”
香纪子明白袁鹤的意思。袁鹤是说,她是日本国人,到大明朝来,自然就是客人了。
谢锦书赶忙劝阻袁鹤:“袁鹤,不要这样说,我们这就告辞。”
袁鹤拦住她:“锦书,你不要走。我说过,要帮你把秋云找回来的,我不能食言。”
谢锦书轻轻推开他的手:“这些事情,我自己能办到的,何况还有小龙帮忙。”
袁鹤无奈,只得将路让开,眼看着谢锦书和小龙越走越远。
香纪子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看到袁鹤一脸失落,走上前轻轻靠住他的肩头:“鹤,你在生我的气吗?生气我赶走了你的朋友?其实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受不了……”
没等她说完,袁鹤抽走了自己的肩膀,转身回屋了。香纪子委屈地要住下嘴唇,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慢慢坐在台阶上,暗自低语道:“谢锦书,又是你。你等着,我总会叫你哭着求我的。”
……
李慎苏醒了,一直守在他床前的瑞霞喜极而泣:“二少爷,你终于醒过来了……你饿不饿啊,我去厨房叫他们给你先熬些粥来。”
李慎扶住发晕的脑袋,慢慢坐起来:“我睡了多长时间?”
瑞霞说:“二少爷,您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李慎惊讶地重复了一句,猛然从床上跳起来。
瑞霞急忙拦住他:“二少爷,你不要这样激动啊,你才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一再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李慎穿上外面的长衫往外走:“我已经好了,不需要你的照顾。”
瑞霞急道:“二少爷,你要去哪儿呀?”
“这不关你的事。”李慎很不耐烦。
“可是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回来看不见你,会责怪我的”瑞霞一路小跑,跟着李慎,一直追到了院子里。
李慎哪里肯听她的,迈开步子只管往外走。可是刚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自己的大哥李怡。
李怡严厉地问:“慎儿,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对待大哥,自然不能像对待瑞霞一样不客气。李慎只得停住脚步,老老实实地回答:“大哥,我要去找锦书。我昏迷了三天,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李怡低声道:“我们进屋去说吧。”
李慎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幸的预感:“大哥,锦书她到底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她的下落?”
李怡不说话,径自进了屋子。
李慎无奈,只得跟了进去:“大哥,你倒是说话呀,你是不是已经有了锦书的消息?”
“慎儿,你先答应大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冷静。”
李慎一听更加紧张:“大哥,你想急死我吗?你就告诉我现在锦书到底怎么样了就行”
“那天晚上,你们将朱富诱致平山湖旁,让锦书装作莫小姐的魂魄吓唬他说出实情,可是你们没有想到,白文月派了很多人找到了你们。他们杀了朱富,然后带走了谢锦书那个叫做小龙的人,也不知带到哪里去了,因为我派去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所以现在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李慎依然有些头晕。他只记得自己吐血,然后实在是体力不支,就倚着一棵树干坐了下来,然后隐隐约约听见小龙对自己的侍卫说要到前面去截住朱富。当时他心里明白朱富劫持了谢锦书做人质,十分着急,想站起来去救她,可是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而且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昏迷。
李怡说:“是你的侍卫将你背回来的。要不是他,你也许就没命了。”
“那么锦书呢?”李慎焦急地问。
“我刚才说了,也许是白文月的人将她带走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李慎低声道:“大哥,我不想埋怨你,因为我们兄弟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从未因为什么红过脸。可是今天,我不得不对你说,你真的不该将我软禁起来不让我去找锦书。我明白你的苦心,你是想保护我,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只想保护好锦书。换过来说,若是大嫂遭此不测,你会是什么心情?”
李怡平静地反问:“你大嫂是那样软弱的人吗?”。
李慎真的生气了,吼叫起来:“是啊,大嫂不像锦书那样软弱。可是锦书并不是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会武功,又被人处心积虑地陷害,她是走投无路了才会从这里逃出去的大哥,你太令我伤心了,不仅不帮我,还要说这样的风凉话。”
李怡的嘴唇动了动,可最终什么都没说。
李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抱歉道:“大哥,请原谅我对你这样无礼,可是我真的很担心锦书。”
李怡说:“我和你大嫂正在查这件事,而且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你不要着急,好好在家养伤,一有消息,我会过来告诉你的。”
李慎惊喜地说:“大哥你说什么,有线索了?是真的吗?”。
李怡将侍卫被人杀害和血珊瑚耳坠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末了说:“你大嫂正在寻找血珊瑚耳坠的主人,如果能找到的话,那么一切事情都会变得明了。”
李慎焦急道:“那我应该去给大嫂帮忙。”说着又要往外走。
李怡叫住了他:“慎儿,不可冲动。你现在内伤未愈,不宜劳累,应该在家静养,外面的事情有我和你大嫂呢。”
李慎苦笑道:“大哥,要是你肯早一点帮我的忙,事情就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李怡说:“可是那个时候,我也很怀疑锦书,要是贸然出手帮忙,最后竟至于助纣为虐怎么办?”
李慎无话可说,因为他不能要求家里所有的人都像自己和母亲一样信任谢锦书。
而且李慎也知道,自己在“软筋散”的效力完全消失之前强行运功,已经受了很重定的内伤,不好好休养,是不可能康复的,于是只能听从李怡的安排。
……
谢锦书和小龙回到了剪子巷,想来想去无计可施,只能再次去求郑四帮忙。如果他肯指证和风花园的人来买过“碧云天”,那么事情就会顺利许多,尽管他们知道,郑四是白文月的心月复——老郑的堂弟,可仍然愿意来试一试。
谢锦书向郑四说明了来意,请他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出面作证,可是郑四对于谢锦书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毫不感兴趣,确切地说,是很不耐烦。他皱着眉头说:“谢小姐,你就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唇舌了。我早就说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小龙也在一旁帮腔:“郑大叔,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白文月杀了那么多人还逍遥法外吗?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什么?”郑四很镇定地反问小龙,“你是不是想说,我不知道朱富和朱贵这兄弟俩都已经被灭口了?实话跟你说吧,这个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根本不用你来提醒我。而且,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朱贵死得很惨。因为他竟然在当差的时候忽然胡言乱语疯疯癫癫,被太医们诊出得了失心疯,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活活饿死了,而且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住,被烧掉了。”
谢锦书和小龙吃惊道:“那么你为什么还肯助纣为虐?难道你就不怕白文月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你这个知情人吗?”。
郑四笑着摇摇头:“朱富兄弟俩之所以被灭口,那是因为他们太笨太蠢,我瘸腿郑四可跟他们不一样,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没有危险。”
谢锦书和小龙无话可说。
郑四又说:“小龙啊,我是看在我们都是剪子巷邻居的份上才不和你计较的,至于这位谢小姐,是个女流之辈,又被人弄得无家可归,有病乱投医也是有情可原。不过我只原谅你们这一次,下一次,你们若是还这样不知趣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郑四这几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可是眼睛里涌起了浓浓的杀气,令谢锦书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