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翊宣听了笑道:“你只不信我的就说我胡编。我也不多说了,你只下回去问你们迎客来的掌柜的,他是瞧见那日我拿披风盖了你抱着上的马车,你们掌柜的那眼睛还盯着我瞧了好一阵,想来是怕我将你这东家劫走了不妙。还有十一也是在场的,你只问他也是了。”
小桃对那日喝了醉神仙后的事记得不是太清楚,这时听得风翊宣这样说,由不得脸象火烧似的,怕是自己当时真的是走路都打晃了,否则也不会让风翊宣一路给抱回家了。
风翊宣见小桃脸生红晕,显是想起当日之事害臊了,便不再逼她,转开话题道:“如今我已跟父皇提了赐婚的事,他要召见你想是也要看看你这人究竟怎样?看今日这情形怕是你也颇入我父皇的眼呢。”
小桃想起不久前在皇宫面见皇上的情景,笑道:“照你这样说,皇上是不怪我引得你这个皇子要结穷亲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皇家也有三门子草鞋亲呢,这也平常。只是好笑的你却不知道呢,怕是云平皇姐也没跟你说呢,你可知道,我昨日里去父皇面前求亲,没想到我那太子二哥竟先我一步一大早便跑到我父皇那里说要纳你做侧妃呢。”风翊宣便把太子求娶的事跟小桃说了一遍。
小桃还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听了大惊,“什么!太子要让我做他的小老婆!这怎么可能?我根本就和他不熟,而且我也不喜欢他,皇上没有答应罢?”
风翊宣见小桃急得两手抓住他胳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就算父皇答应我也不肯答应!只是太子还算是会权衡利弊的,最后还是放弃了求娶你的这场闹剧。”
于是他便将自己跟太子说的话简单的提了两句,小桃没想到风翊宣会拿自己的前程和地位来换取太子的安心,不禁有些感动,轻声道:“阿宣,我问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想过做太子,将来做皇帝么?”
风翊宣眼光看向对面青黑色的石壁,声音坚定的道:“做皇帝有什么好?整日日理万机,困在象黄金牢笼一般的皇宫里,连出来刚刚外面的世面也做不到。我从小便极羡慕我福皇叔那样自由自在的,想到哪里就去哪里,那倾天的权势虽好,但是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宁可学我皇叔做个逍遥不理世事的王爷,跟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快活。”
小桃插口笑道:“可是想当皇帝的大有人在啊,而且做了皇帝之后,皇宫里可是佳丽三千,那燕瘦环肥,千娇百媚何怕没有天下美女云集?你们男子岂不是最喜这个?”
风翊宣笑着伸手在小桃俏鼻上拧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鬼灵精儿,你莫不是故意说这个来刺探我么?我实话告诉你。我是个不贪心的男人,有你这样精灵古怪的一个我都应付不了了,若是真弄来一堆怕是要了我的命了。”
小桃听了心里比灌了蜜还甜些,脸上笑颜如花,只是嘴头上还硬着:“你们男子都是这样说罢了,一向会哄人的。若是将来我嫁了你,你再娶进门来几个,到时候怎么办?”
“不会的!我以前不是答应了你,只得一人心么?”风翊宣反手握住她玉手,深深的注视着小桃清澈明净的美眸,“若是我负心,愿遭天打雷....”
他一个劈字还没有说出口,小桃连忙伸手捂住他嘴,嗔道:“我跟你说着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发的哪门子的毒誓...横竖真若有那么一天,我便转身走人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样....”
风翊宣打断道:“你别想了,乐小桃!这辈子你是别想从本王这里逃出生天了!”
两人相视而笑,拉着手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并排坐在那里感受这温柔详和的气氛。外面的雨却越下越大,风翊宣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微一皱眉道:“我看到这下雨便想到前两年去南方治河时,那河流治理却是当地第一要务,若是整治的不好,来了雨季河水不涨,百姓都得遭秧。”他说到这里,转头对小桃道:“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对这河流的治理可略通么?”
小桃想了想道:“我对这个却是不大通的,只是记得原来曾经看过书上提到过河流治理的事情。不过是些大家都知道的基本常识罢了。我却是没有对这方面深究的。”
“什么基本的常识?说来听听。”风翊宣觉得有时小桃所谓的基本常识,就包含着字字珠矶。
陆平这时听到风翊宣的话,也靠近了两人这边坐下,颇感兴趣的听着。他的家乡就曾发过水灾,因着凡是听到与此有关的事,向来是用心得很。
小桃想了想以前看新闻时所听到的和见到的消息,慢慢说道:“别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本书上面说是要想治好水,便要按照河流的理论来疏通、分流,这样胜过合肥学院围追堵截。还有就是,可以在不同的地段上建立一些水库来缓解。”
“水库?”风翊宣眼睛一亮,“你细说说。”
小桃伸手在地上捡起一根细树枝来,用脚将地上碎石子踢开,当即在地上画了一个方型的水库图画,指着道:“这就是水库。就是象水坝一样的东西,如果哪里赶上雨季,就将水库里储满水,然后水库的闸门打开,让水流通过,这样一层层的到了下游这水不就少了么?然后。到了旱季的时节,水库里平日里存的水就可以灌溉周边地区的农田和庄稼,岂不是一举两得么,而且弄起来也方便。”
风翊宣听到此处,脸上现出惊喜的神情,他没想到小桃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给自己提了醒,还没等他的惊喜过去,只听小桃接着道:“而且,还有一件事情也可以帮助河流治理尽一点点力。”
陆平这里也眼睛雪亮,急道:“乐姑娘快说。”
小桃笑道:“陆平,你还记得上次阿宣让你来我家送来一些肥大的海蟹罢,这个方法就跟蟹子有关。那就是多吃些河蟹,因为河蟹喜欢沿河挖河堤的泥土筑巢,慢慢的会导致河堤泥土松动,有坍塌的危险。所以对于沿河两岸的整修过程中,这河蟹的清理也是至关重要的。”
她说到这里,声音慢慢放缓,有些犹豫的道:
“其实还有一点比上面两点还要重要,那就是朝廷一定得彻查一下受灾的城镇,看看近年来几个地方的受灾最严重,再比较一下拨款的分配,就知道问题是出在天灾还是人祸上?天灾可以用天灾的处理方法,而若是人为的话。比如有的无良的官员贪墨了朝廷拨下去的修河银子等等,那样偷工减料盖起来的河堤当然禁不起一点点小的冲击,若是查清了这里面的实情,应该灾情会好很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老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了。”
风翊宣连连点头,陆平在一旁有些为难的道:“乐姑娘,你不知道,王爷管着工部正对着管工事兴建的事情,那全国的河堤的修建的帐目林林总总的都有两大箱子,要看完总结出来却是一笔大工程,而且听工部的办差的讲。有些还是些烂帐,着实让人头痛。”
小桃想了一想也是,这时候的人写的数字都是大写数字,而且都不会表格统计的那些方法,她想了一想便准备将阿拉伯数字的加减乘除教和一些简单的运算公式教给风翊宣,那样会对他将来办起事情来省去很多麻烦,虽说他口口声声说要做个逍遥王爷,但是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连本职工作都不理会罢,那样的话,和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又有什么不同呢?
想到此处,小桃便下定了决心,要将风翊宣从冗杂繁复的差事中解救出来。她想了想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只见方才还在下的大雨已经渐渐停了,天空慢慢放出晴意来,她便转身对风翊宣笑道:
“阿宣,雨停了,咱们回去罢。我刚才有一个想法,我要教你一些数字计算的快捷的法子,这是我小时候在山里遇到一个游方的和尚,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秘术,因着瞧我机灵便教了我一些,明**来迎客来,我备好纸笔,将这些方法教给你,一学就会,若是记得熟练了,看起帐本来算起数目来,那是事半功倍,比打算盘还快些,你说好么?”
风翊宣一向知道她是个极聪明的,向来脑袋里懂得东西跟常人不同,因着她说这话他也是信到十分。听说她有好法子计算数字验看帐本,又听比打算盘还快,那岂不是比他府里的帐房还厉害,由不得笑道:“你方才笑言说你是另一个世间来的。如今看你说的这些,还真有些象了。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晌午我便到迎客来找你,等会我送你回府,那雪球我就替你养在我府里,等你将来过了门儿,便可以日日和它在一处了。
三人这才说笑着上马,朝着城里奔去。
回到这里,小桃自然受到家人们的围攻,纷纷缠着她问东问西的。乐山和林氏就问皇上的龙颜究竟是何样子?三个哥哥就问皇上是不是极有威严等等。小桃没有办法,细细的跟众人讲了在宫里的事情,又说了皇上讲了些什么话,自己又是如何回答的,直说了一个多时辰,连晚饭都没有吃好,这才算交了差。
回到自己屋里,又被几个丫头缠住,几个人兴奋的嘻嘻哈哈的也问了一阵,喜鹊看小桃实在有些累了,便铺下了被褥让她早些休息。小桃这一天虽然不是做的重体力活儿,但是去进见皇上也是件精神高度紧张的大事,这下回到家松懈下来,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脑袋挨着枕头便睡过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小桃见离晌午还有一个多时辰,便让喜鹊伺候着吃了些早饭,又想到晌午风翊宣过去不知有没有吃饭,便急忙让小珍给自己梳了头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带上喜鹊和画眉出门了。
因着现在天气渐渐凉了,风翊宣早就把这中一辆闲置不用的马车配了厚的棉帘,让陆平在车行里雇了一个实诚可靠的车夫,给小桃送了来。那车夫平日里便呆在乐府里吃住,跟几个下人住在乐府后院的下人房里,因着他家里也在城郊乡下,每星期小桃便放一日假给他,让他回家看看家人,有时还让他捎上些自家铺里出的点心,让他带给家里孩子吃。那车夫老姚本也是个老实人,因见小桃对人这样和气亲切,便也求小桃给自已家里的大小子在迎客来里安排了个跑堂的差事,因他大小子人勤快嘴儿又能说会道的,还颇得掌柜的喜欢。老姚见了欢喜,更加死心塌地的给小桃忙活。
这会小桃要出门,老姚早早的打扫干净马车,铺上了厚厚的锦垫,待得小桃和画眉喜鹊两个上了车子,便回头笑问道:“四小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小桃笑着道:“姚师父,咱们先去点心铺子取几样点心,再到迎客来去,不着急,你慢慢赶着就是了。”
老姚答应一声,扬鞭打马往乐家点心铺驶去。不料,她们几个刚来到铺子跟前,却见到铺子门口围了一大群人看热闹,老姚见是在自家的铺子跟前儿,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停住了马车对小桃道:“四小姐,您快下来瞧瞧,咱们铺子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啦,怎样这么多人呢?”
小桃一听,便紧着和两个丫头下来一看。只见那人群里站着三个人,有两个正是自家店里的掌柜的秦升,另一个是店里的帐房,还有一个穿着丫头打扮的陌生少女,那丫头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叉着腰做出一副泼辣相不知在说着什么,周边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小桃看这情形,象是有人为了什么跟自己铺里的人争执,她便想了想转过头来跟喜鹊吩咐了几句,让她去衙门里叫二哥带几个人过来,先赶了这些看热闹的再说。自己却带着画眉,二人分开人群进得圈里,只见那个丫头正在叫嚷的丫头竟还是她们认得的,正是那吴相的千金吴曼霜的贴身丫头,曾经在成美绸缎庄里中自己抢过布匹的那个小丫头杏儿。
只见这个杏儿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点心铺的门面嚷道:“大家评评理,我们家小姐好端端的今早让我买了它们家的点心来吃,结果还没到一个时辰便闹了肚子,他们还说不关他们的事儿,大家说,有这样不讲理的店家么,还讲不讲道理了。你家这么个样子,谁还敢来你们家买东西?”
一边的秦升怒道:“你这个姑娘怎么这样不晓事?你在这里闹了大半天了,我们瞧着你们是两个小姑娘家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倒招来了这些看眼的来败坏我们店名声,我倒要问问姑娘,我们这店里卖的东西从来都是每天新鲜做的,陈的我们晚上都打了折卖掉了,这新鲜材料刚出炉的点心怎么就能将人吃坏了,想是你们家小姐还吃了别的什么东西闹肚子了罢,非要赖到我们头上,这个黑锅我们可不背!”
这人群里面说什么的都有,附近几家别的店铺的伙计掌柜的因着小桃素日来与他们相交甚好,此时也出来几个在这人群里看着,有几个便说道:“是啊,人家乐家点心铺里向来是不卖不新鲜的东西,这我们都知道的,我们自家也常在它家买东西,别说是不新鲜,连隔夜的人家也不卖,怎么就吃坏人了。”
“是啊,从来都听说吃油水儿大了吃坏肚子,别是你们家小姐猪油吃多了罢,”旁边开茶叶铺的伙计笑道,他上次来铺里买瓜子,正碰上小桃在这里查帐,听说他是买回家给老婆解馋的,便笑着多送了他两包,这样好心的姑娘哪里会卖坏了的东西给客人,“看这两个丫头这样子,分明是故意来讹银子的。”
另外几个伙计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看她们象大户人家的丫头,莫不是你们家小姐还是公主不成?是不是你们小姐肥鱼大鸭子吃惯了,吃不得我们民间的东西呀。”
那杏儿涨红了脸道:“你放屁!我们小姐是丞相千金,你敢满口里乱说,小心我告诉我们老爷,把你嘴还不打烂了的。”
这时,小桃已明白了这就是吴曼霜故意让杏儿在这里捣乱,因为她方才已经发现了在巷子口那头有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停在那里,而那马车小桃曾经见过,就是寿宴那日吴曼霜乘坐的。小桃心里暗自冷笑,这吴曼霜也太不成人儿了,好好的一个相府的千金小姐一点修养和德行都没有,好好儿的竟为着自己的那一点子见不得光的私心来找自己的麻烦。
小桃轻轻用手拐了一下画眉,跟她使了一个眼色,她刚才让喜鹊去找二哥也是这个原因,画眉的嘴头子利害,不象喜鹊那样温和,而自己虽然嘴利但也犯不着跟个丫头顶嘴斗舌的,那也太降了自己的身份。
画眉是小桃手底练出来的强兵硬将,上次在成美绸缎庄买布料儿时她便瞧那吴家主仆两人甚是不顺眼,这时小桃既已给了自己暗号,那更是求之不得,当下便身子一闪窜了出去,站在秦升身边看也不看那杏儿一眼,笑道:“秦大哥,你这大早上的不呆在屋里照看生意,倒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鸡吵狗叫的,你也不嫌闹得慌。”
那杏儿一听便炸了锅,她因着向来跟着吴曼霜做威做伏惯了,哪里把别人放在眼里,只是她却忘了自己也是个小丫头,并不比画眉高贵多少,听得画眉在那里指桑骂槐,早已按耐不住,冲上来骂道:“你这臭丫头骂谁呢?说谁鸡吵狗叫的?”
画眉笑嘻嘻的斜眼瞅了她一眼,不急不慌的冷笑道:“呦,你这姑娘是哪里冒出来的?我是臭丫头莫不成你是香小姐不是?我瞧你这一身的衣裳也是个伺候人的丫头,你那丫头衣裳还没我料子做工好呢,就叫我做臭丫头了。莫不是你这位姑娘给人做了通房的丫头不成,若是这样说起来你倒是比我高着一阶啦,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闻言轰然大笑起来,那杏儿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嘴里连说了几个你字,硬是反驳不出来,她一身姑娘装束,却被画眉说是给了人做通房的,怎能不气?她有心想上前跟画眉撕打起来,但是一来她是受了小姐的命令来这里引出小桃的,二来是瞧着画眉牙尖嘴利的明显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小桃见画眉一上去,几句话便将那杏儿将在了那里,心里好笑,她也知道杏儿定是受了吴曼霜的令来故意找事的,但是现在铺子门口围着这么多人也是不妥,知道的是人家无理取闹,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她家铺子卖的点心吃死人了呢?
小桃想了想,便走上前去,笑着对秦升道:“秦升,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家的点心什么时候竟能吃死人了,这倒是京城里头一件稀奇事呢。”
杏儿上次在成美绸缎庄时也曾见过小桃,后来听自家小姐也说过小桃其人,知道她是七王爷极喜爱的人,也知道她与几位皇子还有云平郡主相交甚好,便不敢出口便骂人,但听得小桃说吃死了人,当下跺脚不满道:“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姐好着呢!”
小桃立刻笑着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家小姐好着呢。各位街坊邻居过路的客人大家都听见了罢,这位姑娘方才还在我们铺子前大吵大闹的,说是她们家小姐吃了我们铺子里的点心在家里闹肚子死去活来的,这眨眼的功夫儿就变成了好着呢,我倒要让大家评评理,你这位姑娘这样信口雌黄的,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杏儿没想到一句话就被小桃抓住了话里漏洞,她更没想到乐家的丫头难对付,小姐更难对付,只得支支吾吾的道:“怎么了,就是你们家点心吃坏了人,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咱们就官府里见罢,瞧瞧我们家老爷能不能封了你们这小破铺子。”
小桃听得杏儿这丫头说话如此猖狂,心里好一阵不喜,脸上神情就更加冰冷,冷笑着大声道:
“大家听见没有,这位姑娘方才说她们家老爷是朝中相国,我认得这位丫头正是吴臣相府里的。我原本听说吴相为人甚是正直,原来竟是我道听途说了,原来吴相竟是这样霸道,他自己为相就可以满门奴才下人都鸡犬升天了么?我这小点心铺子原来也入得了吴相的眼,但是我偏不信在这皇城脚下,天子地界竟有官员可以以私费公么?我倒要瞧瞧!杏儿姑娘,回家转告你家小姐,我乐小桃虽是个民女,却也有几分傲骨,我没有做错的事别想让我背黑锅,若是她再无中生有,我便亲自到府上去拜访拜访吴相,看看他是怎样说的。还有,我这里整天开着大门,照常的做生意,你们家相爷想来封我的铺子就请他带着官府的封条再来!”
说着,小桃将脸一板,转身便往铺里走,嘴里说道:“咱们进去,别理她们,跟她们在这里斗嘴,没的降了自己的身份!”
画眉得意的瞧了气急败坏的杏儿一眼,跟着小桃和秦升等人一起进了铺子。那些围观的人见小桃叫出了这丫头的名字,而且这闹事的丫头竟然此时说不出一句答对的话来,自然而然大家都认为是这个丫头故意来寻事与乐家点心铺子为难的,便有人在人群里大声说些损她的话。
杏儿没想到自己让小桃主仆俩个几句话便给打败了阵来,但人家已进去了铺子,而且自己人少也不能真的冲进去硬砸硬拼,况且她自己心里知道小姐哪里有吃坏肚子,她们这样心虚着做着亏心的事儿哪敢进去闹大了,虽然她刚才搬出老爷来,但是老爷又哪里知道小姐的这个行事,若是真的知道了她们在外面这样胡闹,怕是打也打死她了。
杏儿眼瞧着自己大闹了一番,人家乐家点心铺子的生意还是照常好,一些老主顾都瞅都不瞅她依旧往店里鱼贯而入挑选喜欢的点心,杏儿气得一跺脚,转身便来到巷口吴曼霜所在的那马车前来。
杏儿刚掀开车帘想进去,没想到她人还没有上得车去,只见车里伸出一只涂了红色蔻丹的手来,挥手便狠狠的照着杏儿的脸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她直扇的人车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