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寒城目光一凝,死盯着田诗诗,“不,我绝不放手。”
“我已经是幸风的夫人了。”见他毫无放开她的迹象,田诗诗不得不再次提醒。
幸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声音喑哑干涩,“诗诗,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你一样是本王的正妃,这个位置,我永远为你留着。”
听了这句话,田诗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爱一个人,感情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是一个人的事情,但终归到底,还是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满。
“寒公子,叶掌门对你一往情深,你这样又是何必?”她试图通过另外一种途径劝说他。
“我……我对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寒城放开她,又捧起她的脸,目光深邃,恨不得把自己整颗心掏出来摆在她面前,好叫她看清自己的心意。
田诗诗目光沉静,淡淡地回应着他的注视,“同样的,我对你也是这般感觉。寒公子,强扭的瓜不甜,你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何不多花些时间关心真正在乎你的人,比如说叶掌门。”
寒城有些恼了,别过头,冷冷说道,“我的事,我自己清楚。”
“时候不早了,公子请回吧。”眼见多劝无益,田诗诗也不想跟他多做纠缠,这个男人又固执又野蛮,跟他在一起久了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实在拗不过他,还不如暂时远离他,也许某一天,他又遇上喜欢的人,自然也就把她淡忘了。
“诗诗,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的。”寒城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恋恋不舍的目光,让田诗诗很害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
寒城最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猛地一转身,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他脚下一滞,狠狠瞪了一眼立于门外的幸风,这才匆匆离去。
直到他消失在门外,田诗诗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绷紧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有点孩子气。”幸风微笑着走近她,为她整理刚才弄皱的衣襟。
“就算是孩子气也没有那么蛮不讲理的,以前见他,还以为他是那种温婉如玉的男子,现在才发觉原来他性子那么急,洪水猛兽一般,我能不怕嘛。”田诗诗低头,叹气。
“那么我呢,诗诗是怎么看我的?”幸风托起她的小手,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田诗诗一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就想笑,自从她认识他,幸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高兴的时候也罢,生气的时候也罢,他一旦正经起来,田诗诗只会想到三个字——“假正经”。
“你应该很好欺负吧?虽然有时候也挺不讲理的。”
在田诗诗看来,幸风绝对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骨子里的狠辣阴损绝不比寒城少,甚至于隐藏在这副皮囊下的爆发力,也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是么?原来为夫在诗诗心目中便是这样一副模样。”幸风嘴角微勾,慢慢贴近她,眼底升起一团足以溺毙人心的迷雾。
田诗诗下意识地感觉到危机来临,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不料却被幸风截住,她无法再退。
“说好了,只是权宜之计,你可别叫着叫着就叫顺口了,以后改不过来。”气氛如此诡异,田诗诗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连忙岔开话题。
“叫顺口了不是更好,诗诗不如也配合一下,叫声相公听听。”
幸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田诗诗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是心底有一种感觉无比清晰,就是她被赤果果地调戏了。
如果是以往,她可能会调戏回去,可这一次,她从幸风眼底看到一丝让她无法看清的复杂情绪,她不敢冒险。
“话说,你要这庄子做什么,我觉得,这里地处偏僻,生意应该不太好吧。”她眼眸一闪,立刻转移话题,扯了一件十万八千里外的事情,总之,先把眼前的难关过渡掉才好。
幸风的气息微敛,目光不再灼灼耀目,似乎是强压住心底的情绪,少顷,才慢慢说道,“生意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建在这里。”
“嗯?”田诗诗大惑不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幸风。
幸风贴在田诗诗耳边,轻声道,“这里有条通往天澜城的秘道。”
田诗诗怔了怔,小嘴张得一个“O”字,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她的样子把幸风逗乐了,他又故意贴上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呵在她耳边,“这可是秘密,诗诗不要说出去哦。”
田诗诗脸上一热,回过神来,又不得不正色点了点头。
“想不到,织绣坊给出的报酬那么丰厚,我真的很好奇你给了叶轻眉什么好处,她肯出这样的价钱。”
幸风的唇边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
“你。”在她耳边轻轻念出这个字,他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又逗我”田诗诗跺了跺脚,撅着小嘴跟了上去。
接下来大半个月,幸风和田诗诗就是在这座天澜城外的小庄子渡过的。
叶轻眉留下的那一批侍女幸风没有用,都遣散了,又另外换了一批小厮。按理来说,这些人都是幸风从天澜城的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幸风也是这么告诉她的,可她分明觉得这些人不一般,举止气度都不似一般的家丁,而且似乎都有不弱的功夫底子,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日子过得悠闲,这一批仆人侍候得也很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这些人是在全心全意保护她,所以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也不想追究了。
眼见叶紫衣和龙翼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田诗诗也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这段时间在寒城和织绣坊的共同努力下,嫡血天衣的流言已被压制下来,听幸风说,绣坊的弟子已经可以四处走动,这么说来,她要是出去走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另一方面,她担心寒城再度出手,虽然手上有“系魂锁”,可难保寒城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安全起见,她这段时间也是老老实实呆在弈楼里,不敢外出。
可是,紫衣大婚在即,她和她情同姐妹,紫衣大婚的礼物她还没能备置,每当一想到这点,她就坐立不安,这一天,她便央了幸风带了到城里,让她好好为叶紫衣和龙翼选一份礼物。
“礼物我早已备齐,诗诗无需担心。”
尽管幸风一直强调他已经做好准备,可田诗诗还是想自己选件东西送给叶紫衣,其实说白了,是她宅得太久,想出门散散心。
幸风似乎也看穿了她的想法,同意陪她出行,趁着这天风和日丽,两人一起乘车前往天澜城。
距离神兵埠少埠主大婚的日子还有三天,天澜城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是人都知道,天澜城众的营生基本上都是靠神兵埠撑起来的,这里离北方边境不远,又常有胡人来犯,城中民众原本就尚武,打铁,制兵器的铺子更是随处可见,城主得了当朝天子之令镇守边关,兵器用度也是就近解决,常年如此,城主与神兵埠的关系越发紧密。
田诗诗以面纱遮面,与幸风在城中的商业街逛了一圈,发觉这里卖女子用品的商铺非常之少,绸缎庄,首饰店都是屈指可数,非但如此,铺子里面销售的款式也很陈旧,细细询问之下,店家也拿不出什么养眼的宝贝,一来二去,田诗诗也灰心了,看来叶紫衣的礼物还真不好买。
“如若想送件可心首饰,我让人从西越多送些过来,送到弈楼让你慢慢选,可好?”幸风不忍心看到她失望,好生安慰着。金银珠宝,他幸风可谓取之不尽,什么稀奇的东西他都能拿出来,根本不用到外面找,这次陪她出来,他只希望她能开心。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田诗诗逛了几圈,实在选不到什么合心意的,渐渐也没了兴趣。
逛了半天,田诗诗有些乏了,幸风拉着她进了城里一间比较有名的酒楼——万福楼。
说起来,当初在云中寨的时候,她就是吃了这家酒楼的秘制叉烧被幸风逼得跑了好几天的步,虽然有点郁闷,但不得不说,这家酒楼的菜品还是很入得她的眼的。
由于事先定了位置,两人报上名号后就有专人领着她们去楼上的雅间,走过楼梯转角的时候,田诗诗不小心碰到了栏杆,回过头来,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带着跟她一样的面纱,步履袅袅,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一眼之间田诗诗没能认出来,可再回头时,她认出了那人身后的老仆妇,熟悉而亲切,她当即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