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再度躺在了医院。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医院里醒过来。在昏迷的时候我似乎听见铭在我的耳边轻轻叫着我的名字,睁开眼睛,却发现墨就坐在我的床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铭的声音?原来只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他已经走了,离开了这个世界。看见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墨一脸惊喜地看着我:“你终于还是醒了。可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我要当爸爸了”
“你说什么?”我有点迟疑地看着墨,一时间并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医生说你怀孕了,一个多月你不知道吗?我真是太兴奋了不过还真是要谢谢梅,如果不是她送你来医院,我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的养好身体。你都瘦了,医生说你有些营养不良,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吗?是我太忽略你了。”
我鼻子一酸,努力地撑开了一个笑颜。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东西呢?不错,我努力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一点儿都不会因为铭的过世而悲伤,可是无数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我都会悲伤到无法入睡,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我感觉死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解月兑。不承认自己对铭的感情,可却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悲伤,更没有办法抑制对他的思念。不管他是多情的还是无情的,他都曾经让我的心悸动过不是吗?可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在安静的夜晚,无数个难以入睡的夜里,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去想他。这就是所谓的虐恋吗?
我需要一个情感渲泄的出口,但是却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墨的面前表现出来。我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是绝对不能,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流泪,有些思念不是挂在脸上,而是应该深埋在心底。
“如果我知道你会这么伤心,就不会跟你说那些话。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软弱,想不到……他在你的心里会有那么重要的地位。”梅在跟我告别的时候还是对我说出了这些话,“你没有必要让自己这么委屈,如果他知道你会为他难过,一定会舍不得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为他难过,只是心里有些压抑罢了。所以你不用再想那么多。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就像你想的一样,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一直都要这样欺骗自己吗?你骗得了别人,能骗得过你的心吗?”。梅望着我,每个字都说中了我的心思。
我淡定地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有说。梅最终还是把一个小本交到了我的手里:“虽然明明知道不应该再把这样东西交给你,但是我想……既然是他写给你的,还是留给你比较好。这是他认识你以后写下来的每一天的日记,都是关于你的一切,我想如果你曾经看过,就不会那么坚持,也许会早一天选择和他……”
我没有伸手接住那个小本,迟疑,还有几分犹豫。如果掀开,就意味着自己小心翼翼筑好的防线可能会再度瞬间崩溃。我淡定地摇了摇头,“算了吧,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走吧,我想以后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戒指你也拿走吧,将来送给你们的孩子,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思念。”
梅没有接戒指,却把日记本握在手心里,脸上带着几分不忍的表情,却徐徐道:“还是留给你吧,那是你们感情的见证,而且也是他的遗言,说无论如何都要留给你的。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这就是所谓的无情吧?他如果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你这么误会,一定后悔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不过,这本日记我会烧掉的,这里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认真真地看过了,虽然没有提起你的名字,但是每个字都有你的影子。我是她的妻子,他却没有提我的一个字。不过算了,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提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希望你以后会过得幸福吧。我走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生活里。还有,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其实当初和墨在一起,都是我自己主动的,也是我自己设计好的一切,我只是想看看,你所谓的幸福会不会真的有那么坚强。”
梅走了,她对我的感情是复杂的吧,我能看得出来她脸上对我的歉疚,但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我感觉胆战心惊,爱?还是恨,这些已经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我的心情根本已经无法再度平静下来。我在懊悔,如果当初坚决一点儿,和铭离开了这个城市,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哀伤,前所未有过的哀伤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疯了一样难以自拔,而身子也随之一天天瘦下去。别人的孕期都是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度过的,而我却一天天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能自拔。
“你到底怎么了?”小敏看见我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仔细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半天才勉强道:“才多长时间不见,你怎么这么憔悴?墨不是说你怀孕了吗?怀孕了之后不会是养得珠圆玉润吗?你怎么越来越瘦了?”
“没有吧?”我勉强展开了一抹笑容,从来没有想过一心想要减肥的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这么瘦,瘦得让我自己都感觉有些心惊肉跳,“只是稍微比以前瘦了一点而已,你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还有,我觉得你应该恭喜我才对,打定减肥的主意这么久,终于可是瘦下去了不是吗?”。
“还说这样的话?看看回头不好好说说你老公,怎么能把你养得这么瘦。你看看,我带来了什么,你最喜欢吃的葡萄汁,还有蛋挞。来,还是热的,我喂你吃下。”敏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把东西摆在我的面前,根本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开始往我的口边递,就算再不怎么愿意,也得硬生生咽下去。她一直都是这样,不会因为我是个孕妇而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