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第二卷 祸从萧墙起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惊魂冉冉需抚慰

作者 : 楼阴缺

宋安劫持胡皇后,让秦柯的脚步戛然而止,宋安一抹脸上,露出本来面目,虽俊俏,但神情猥琐,他桀桀怪笑:“皇上虽不待见这位胡皇后,但也不能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是不是?那就让开道路,让宋安过去,宋安已经完成了楼主遗命,杀了明月和明瑜,虽栽赃不成,但也算强差人意,宋安安心了,宋安离去,保证再不会寻陛下晦气。”

“皇上,皇上不必顾虑臣妾,这样的乱臣贼子决不可放了他,岂能和他讨价还价”胡皇后喊道,“臣妾宁愿死,也不受此侮辱。”

秦柯踏前一步,宋安的刀一紧,他侧转身正看见正堂中飞出粉色轻纱,他带着胡皇后一低身,闪过轻纱,脚下一滑,滑到门前右侧廊柱前,斜靠着,这样,正堂内和堂外院中之人他都可以看到,他狂傲叫嚣着:“皇上,宋安本是无名小卒,有皇后娘娘陪着下黄泉,宋安知足了,还有凤氏皇族之人给楼主献礼,没什么遗憾了。”

“慢着。”这时燕洛雪因为不放心她娘,已经跟着她娘来到了正堂门口,刚才荣华公主抛出佩戴宫纱,想要袭击宋安,不想宋安机警,没能奏效,现在,听他之意,竟似要对胡皇后下手,再不出言阻止,恐怕这喜事就要变成丧事,秦慕霜情何以堪,秦柯和她爹娘情何以堪。

宋安听到燕洛雪喊叫,斜眼看着她,燕洛雪面容苍白,但却镇定说道:“你既然忠心于你的楼主,难道不想为她报仇吗?你可知你的楼主为何身死,你可知那程心宝为何身死?”

“是你杀了他们?”宋安狞笑问道。

“虽没亲手,却是因为我用这个射晕了程心宝。”燕洛雪举起了手臂,让宋安看她腕上的暴雨梨花针,“所以,你若报仇,就找我,你放了胡皇后,我来做你的人质”

“不”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秦慕萧,另一道却是她身边的娘亲荣华公主。

荣华公主抓住了燕洛雪的胳膊,冲她拼命摇头,眼神中含着恳求,燕洛雪笑了笑,将她手指掰开,说道:“娘,女儿一直都受着你们保护,从来都没为你和爹真正做过什么,这次,让女儿来保护你们。”

她说着,跨前一步,宋安一挥刀,“站住。你将那腕上东西摘下,扔给我。”

燕洛雪几下摘下暴雨梨花针,但没扔给宋安,而是将长针对着左侧侧廊柱按下机关,长针尽数钉入柱中,然后她让他看了看,随手一扔,扔给焦急注视着她的秦慕萧,说道:“这回你可放心?快将皇后娘娘放了。”

燕洛雪不再看任何人,只盯着宋安横在胡皇后脖子上的弯刀,她知道她爹娘在看着她,知道秦慕萧在看着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儿子可能都在看着她,她不能回头,不能转头,因为她要保证一击成功,机会只有一次,就是宋安忍不住恨意伸手抓她之时。

“你自己走过来”宋安命令道。

燕洛雪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说道:“你不放了胡皇后,我是不会再靠前的,我们总不会两人都成为你的人质吧?”她微笑着,神态闲适,竟好像是在与人调侃。

宋安在这笑容之下略略恍惚,赶紧甩了甩头,他猛上前一步,另一手微推开胡皇后,另一手的弯刀向燕洛雪劈了过来,燕洛雪就等着他出手,她的身子斜着跨前一步,动作迅捷,如同鬼魅,堪堪避过了宋安的弯刀,挤进了两人中间,宋安一击不中,想要将胡皇后拉回,燕洛雪却玉腿伸出,正使劲踹在了胡皇后的臀部,将胡皇后踢了出去,胡皇后骨碌碌滚了几级台阶,秦慕萧等人急忙上前将她扶起,而燕洛雪这边靠着踏花舞的舞步,与宋安周旋,荣华公主也加入其中,母女两人互相照应,宋安弯刀虽利,却没能伤到他们。

燕重垚将昏迷中的秋月怜交给秦慕萧,说道:“你看看她的伤,我去救他们娘两个。”

燕重垚说完,抽出佩剑,腾身跃起,向宋安杀去,宋安怪笑着,不向外冲,反而向内,正堂内明嘉诩和凤夜澜也围了过来,此时燕洛雪已经气喘吁吁,浑身湿透,她站在台阶上,勉强使自己站立,不摇不晃。秦慕萧将她扶住,抱了起来,燕洛雪说道:“我没事,只是没睡好才这样,你别着急,你千万别怪我娘。”

秦慕萧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因为她听见正堂之内传来宋安不怀好意的猖狂大笑:“这喜堂之中,染了我宋安的血,是我在诅咒,我以巫族之灵血,诅咒秦氏柯的后裔,各个不得好死。”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以巫族之灵血起誓?”正堂房梁上传来稚女敕童音,“你既叫宋安,连巫族四大家都不是,还有什么灵血,不要再这里丢人现眼了。”

竹生?竹生明明被藏匿在了云裳坊,怎么到了这里?燕洛雪本来昏昏欲睡,这时又精神了起来,她望着秦慕萧,秦慕萧也低头望着她,“扶我进去。”

“你这小不点是谁?”宋安浑身是血,仍在叫嚣。

“哼,你也配知道我的大名”竹生从房梁上跃下,落在了燕重垚的臂弯之中,竹生手中托着一物,发出耀眼红光,他嘴里喃喃念着咒语,宋安身子抖如筛糠,脸色逐渐呈现灰白之色,终于,他呕出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终不再动。明嘉诩上前坍塌鼻息,说道:“他死了。”

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他们都愣愣望着竹生。燕洛雪此时心惊,竹生怎么如此不分轻重,巫族在七百年前大秦时期就引起了秦哀帝警觉,不然孟久襄不至于受到排挤,如今巫族本已凋落,四大家分散四国,不引人注目,但竹生一弱童,却法力高强,片刻就制服了众人围攻不下的宋安,不是让人心生忌惮吗?尤其是他还是东齐安王。

燕洛雪看向西秦武帝秦柯,秦柯也是一脸震惊,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见燕洛雪看他,张口问道:“这是巫术?他是孟氏后人?孟氏后人竟如此厉害?”

“厉害吧,隽哥哥教我的,说这小子可恶,想杀姐姐。”竹生从燕重垚身上蹦下来,来到秦慕萧面前,燕洛雪站在那里,看着他,竹生神秘一笑:“姐姐,你是哭呢?还是笑呢?竹生怎么看不出来?你这样子好丑”

燕洛雪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美丑,她只听见竹生说是齐隽教给他巫术,还说那小子可恶,要杀她,难道刚才齐隽就在此处吗?

秦慕萧显然和她想到一块儿,他环顾四周,包括房梁,秦慕萧纵身上了房梁,只见刚才竹生坐着的房梁处,仍留着淡淡幽香,那是轻微药味。

秦慕萧落了下来,说道:“隽哥哥呢?”

竹生眨眨眼睛,“隽哥哥没来,隽哥哥在梦中告诉我的。”

秦慕萧拉过竹生,似乎抱着,实际上在他耳边说话,“你再这样,别人就当你是妖孽了。”

“好啊,当就当,姐姐就是,姐姐很美啊。”竹生笑了,“是不是,义母?”

荣华公主脸色发红,望着燕洛雪说不出话来,她红了眼圈,转过头,担忧望着仍昏迷不醒的明瑜几人,秦柯突然说道:“你别担心,他们没死,等秋月怜醒了,就会救醒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胡皇后拉着秦柯,让秦柯坐在椅子上。

秦柯看了一眼燕重垚,燕重垚亦深深回望,不言不语,秦柯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再说,眼下要务就是将这恶徒尸体弄走,别让霜儿知道这些晦气之事。”

“是,嘉诩遵旨。”明嘉诩上前施礼说道。

“该叫父皇”秦柯笑笑,“搅了你的新婚,抱歉,好在霜儿很乖,没出什么动静。”

秦柯意味深长,望着明嘉诩,明嘉诩跪地说道:“父皇,嘉诩恐怕伤了公主,因此才点了她的穴道,命人看着,呆在新房内。”

“很好,霜儿眼光不错,朕心甚慰。”秦柯点头含笑。

这时,宋千里带着秋月怜走了进来,秋月怜衣襟带血,神情萎靡,一见秦柯,扑通跪在地上:“皇上开恩,饶了……”

秦柯一摆手,“清江公主,你快去为他们解毒,若解了毒,朕什么都依你。”

秋月怜急忙从怀里掏出解药,塞入明月、明瑜和凤夜歌嘴里,众人都惊讶望着秋月怜,难道这秋月怜竟是下毒之人吗?

不一会儿,明月、明瑜和凤夜歌都醒了过来,荣华公主喜极而泣,双手捂着脸,燕重垚轻声劝慰,“别哭了,雪儿不会怪你的,你是她娘,说了重话又怎的,她若在意,我们就一辈子不理她。”

秋月怜见他们都平安无事,脸上仍无喜色,哀求地看着秦柯,秦柯一摆手,侍卫抱着昏睡着的燕季武走了上来,秦柯接过,亲手交给秋月怜,说道:“你带着燕季武,随你的夫君燕重恩离开吧,追随和保护你三哥三嫂。”

“皇上”秋月怜叫道。

“朕,不怪他,但朕不能再饶他,他连自己的亲外孙都能利用,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秦柯说道。

“来人。”秦柯喊道。

“臣在。”宋千里等人跪在秦柯面前。

“罪人秦昭圈禁期间,仍不思悔改,与晓宁楼余孽宋安等人犯上作乱,妄图诛杀凤氏一族,并嫁祸皇家,其心险恶,实属十恶不赦,朕决不再姑息,朕命你们火速赶往养心堂,将秦昭及其三子押至大成殿,朕要在那里发落他们。”秦柯说道。

说完,秦柯起身说道:“摆驾回宫。”

燕重垚上前一步,秦柯停下,转身,说道:“朕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你可满意?”

话,是对着荣华公主说道,荣华公主抬眸,眼中有泪,哽咽不能成言,秦柯扫了一眼身边的胡皇后,将胡皇后拉到身边,说道:“敏儿,今**受惊了,我们回宫吧。”

秦柯带着胡皇后登上皇后的銮舆,回宫去了,燕洛雪和秦慕萧也带着爹娘。竹生及孩子回到东宫,秋月怜情绪不对,燕洛雪也将他们一并带回。

孩子虽小,但也知道有事发生,兴奋得问这问那,燕洛雪好不容易月兑了身,忙过去正殿看秋月怜,秋月怜抱着燕季武,只哭着不断说道:“季武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燕重垚说道:“就因为是孩子,此事才不能纵容,你这做娘的在这事情上,却有疏漏,不过这样也好,重恩为人耿直,本也不适合做官,你们一家随我与荣华离开,正合我意,我早有打算,想要带着你们重返北疆祖地,永不出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季武今日确实不对劲,难道秦柯的话是指秦昭利用了年幼的燕季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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