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之前,上来吼两声,大家收藏啊~投票啊~~留言啊!!说实话,本人写的一点成就感都没了,大家都吱一声撒~~~
-------我是快要崩溃的分割线---------
跟在太监身后,云芯缓步走入大殿。
无数道目光,立刻汇集到她的身上。云芯以眼尾的余光扫视整个大殿,从众朝臣到各国使团派遣来的使者,她一一尽收眼底。
当目光掠过北夏使团时,她微微顿了顿,为首一人身形魁梧,气质不凡,却眸色阴冷,不可一世。此人想必就是北夏国大王子拓跋峰,往年出使宣朝的人是北夏四王爷,这一次,北夏王有意历练这位大王子,但依她所想,这一次出使,大王子定然不能让北夏王满意。
思虑间,云芯已走至阶前,向着台上那位九五之尊,屈膝行礼:“奴婢唐云芯,参见皇上。”
“平身。”龙君佑不急不缓的声音从高高的台阶上传来,柔和地响彻整个大殿。
众臣猜不透皇帝用意,在这时召见一名地位卑微的宫女,委实有些奇怪。
龙君佑却仿佛没有注意到朝臣的疑虑,微笑着开口道:“唐云芯,北夏大王子那里有一幅名画,你去看看,看好了,与朕说说想法。”
云芯也被这位皇帝给弄糊涂了,本以为进殿来,定然会受惩罚,却没想到竟是让她鉴赏名画,不过是福是祸,现在她还猜不出。
拓跋峰抬手示意,刚才捧着画卷的下属,站出一步,将画卷慢慢展开,云芯缓步走到画卷之前,才看了一下,面色就变了。
这幅画竟是出自于她的手笔!
她定定看着画卷上的美貌女子,表面虽维持着淡然无波的样子,可心中却是气血翻涌,又沉又冷。
“如何?”龙君佑的声音从高高的台阶上传下来,仿佛一柄重锤,在云芯的心口上,重重一砸。
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一步都挪不动,而龙君佑的每一句话,却在耳中萦绕,挥之不去。
见她面色越发苍白,一直默不作声的巽王突然起身,躬身道:“皇上,此画乃为民间艺人所绘,算不得大雅之作,何必一定要鉴赏个好坏出来呢。”
龙君佑自知这位兄长在想什么,那日太后寝宫,二人虽没有明争,却早已开始暗斗,对于他座下的这个宝位,谁又能说他没有觊觎之心,况且,这位置本该就属于他。心中一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龙君佑依旧温和如初:“巽王不必担心,朕只是对这幅画比较好奇罢了,而且朕听人说,云芯画艺精巧,想来对绘画颇有心得,故而才让她鉴赏一番。”
云芯听着皇帝与巽王一来一往,虽是在彼此较劲,可每一句都将她牵扯其中,躲不开,更不可辩驳。
她微微侧头,又看了一眼那副画卷,心中一定,扬声道:“皇上,此画手法低拙,用色不匀,线条也粗糙凌乱,画中之人更是死板生硬,毫无生气,故而不可算是名作。”
众臣一听,惊得面面相觑。
此画无论从手笔还是意境上讲,都可堪称上作,而这个小宫女,却一句话将其贬得一文不值,不可不令人惊诧。
龙君佑笑而不语,一旁的拓跋峰却立刻跳起来,怒指云芯:“一派胡言,不许你侮辱这幅画!”
云芯倩然一笑:“奴婢只是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而已,若是因此得罪大王子,还请王子恕罪。”
拓跋峰一听,顿时没了后话,他本身并不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云芯既然如此说,他也没有理由咄咄逼人。
反倒是龙君佑,心中不由暗暗惊疑,从未迈出过内宫一步的唐云芯,竟然认得北夏大王子?
想到这里,面上的笑意,陡然收敛。
与此同时,巽王也在惊讶地打量着云芯,并非只有龙君佑一人看出云芯的不同,龙承轩也看出来了。
普通宫女,若是遇到此种场合,定会惶恐失措、言语有失,而云芯不但面容沉稳,语意清晰,且面对拓跋峰的暴戾指责,也无半分惧怕惊慌,反而冷静沉着,应变得当,这样的女子,又怎会不令人感到好奇呢?
云芯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只知今日一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就要彻底结束了。
可此时所发生一切,有大半原因是她自己故意为之,既然已经失去出宫资格,倒不如将本来沉静无波的水,搅它个天翻地覆。因为,在宫中只有两种人可以活下来,一种是默默无闻的人,一种是万人瞩目的人,前一种,她早就做不到了,想要平安熬过十年,只有后一种办法。
宫中每年都要新添几缕无辜冤魂,这些死去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在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宫,这些无依无靠的人,死了也无人追究,因为他们默默无闻,无权无势。
各人怀揣心思,都想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有龙君佑,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短暂的沉默后,龙君佑忽然开口向云芯建议道:“不如这样,你作一幅画送给大王子,算作是赔礼好了。”
云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当着文武百官和各国时辰,她又不能拒绝皇帝,只要硬着头皮,应了龙君佑的要求:“奴婢遵命。”
不一会儿,纸砚笔墨便已备全,雪白的宣纸铺陈开来,五尺横批,云芯看着桌面上压着印花的宣纸,不由得苦笑,不知皇帝是太看重她了,还是太奢侈无度,这蜡生金花罗纹纸,可是珍贵的上等好纸,竟然随意拿出来给一名宫女作画,皇帝的心思,还真是奇诡难测啊。
笔酣墨饱,墨迹游走在雪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游刃有余。勾、皴、点、染、浓,盏茶时间,一副山水墨画便有了雏形,稍加润色,山水灵石,飞禽鸟兽,便如有了生命般,栩栩如生,维妙维肖。
当整幅《望岳》呈于众人面前时,压抑不住的惊叹声,自众人口中发出。
饶是龙君佑,也掩饰不住满脸的惊异,从龙椅上站起身,慢慢踱步至画卷前,细细观摩这副荡气凛然的绝妙佳作。
目光慢慢下移,忽然发觉,在画卷右下侧,还提着一排蝇头小楷,凝一看,不由得唇角微扬,朗声念了起来:
“岱宗夫如何?
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
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好!好一个一览众山小!”
此诗念罢,再迟钝的人,也看出了此画的喻意。一轮耀眼明日,高悬于九天之上,在群峰耸立之下,有一汪清澈湖泊,湖泊中,倒映着一轮残破黯淡的红日,与高悬于天的明烈骄阳形成鲜明对比。毫无疑问,天上的明日是宣朝,而水中的残影则是北夏,虽然形同,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正是说明了一个道理:天无二主,只有宣朝之皇,才是名正言顺的九五至尊。
望着画卷,拓跋峰牙根紧要,脸色冷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