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里来得及?”紫陌叫了起来。她这么劳心劳力,除了为他们的爱情,也为了自己的自由,无利不起早嘛。难道说了半晌还是要回白泽山庄?她才会这样傻呢。回了白泽山庄,不说父母,那个从小当她是亲妹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功仪紫谦肯定会替她出头找龙德山寻麻烦。
紫陌不想因为自己,令大家都不愉快。她嫁了出去,就当她死在外面了,荣与衰都与白泽山庄无关了
隋缇顿了一瞬间:“还是回家吧,在王府里毕竟是客,诸多不便。”
公仪紫陌蹙眉看着他:“缇哥哥,你觉得应该发出去寻瑶瑞姐姐了,再等一会儿她就没有踪影了。缇哥哥,我是大人,会照顾自己的,我即将要做母亲,需要别人的信任,这样才会更加坚强,更好地抚育孩子”
“紫陌,我最近才是真正了解你,原来你是这么坚强的女子那你自己保重,我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答应的事情要做到”隋缇扬眉笑了笑,慎重道。他知道,有时,给别人信任,是一种尊重。
紫陌愉悦道:“你放心,我保证做到,在王府里等你回来接我”她心底偷笑,缇哥哥,等你真正了解了女人,就知道,女人的承诺最是靠不住的,很多的时候,女人天生会就说谎
隋缇点头,走了出去,找到禁军十八骑的首领羽将军,跟他说清楚,要寸步不离跟着紫陌。羽将军当即向他保证,绝对会保护紫陌的安全。隋缇完全是多余之举,因为刚刚瑶瑞的那个侍卫已经来打个招呼了。
他们原本是奉了国舅爷的命令,保护闾丘瑶瑞的。既然瑶瑞亲自发话,将他们转交给公仪紫陌,作为下属,他们只得执行。
隋缇又直奔南贤王的书房,将紫陌托付他照料些日子,另外告诉他,千万不能让她离开王府,想尽办法拖住她等自己回来。南贤王自然答应,他原本就在心中某个地方将公仪紫陌记下,只是知道她最近休夫,心里对爱情与男人都很失望,有些话,南贤王知道不是说出口的时机。
隋缇将诸事都安排妥当以后,才沿着大道往渝中奔去。上好的千里马,都比不上他的轻功卓越,一路上飞檐走壁,风驰电掣,景物在身子两旁急促退去,大约追了两个时辰,才看到瑶瑞与那个侍卫一人一骑,飞马前行。
瑶瑞的马脚力强壮,况且她驾驭的功夫纯熟,自然跑在徐幕前面。徐幕自知不如,也不去逞强,乖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这样也好帮她防御。听徐幕说,从垣亭城到渝中,快马白天不歇地飞奔,至少需要四天。
还好里渝中沈家的祭祀还有二十多天,时间上多来得及,所以两人的马步倒不是急促。现在跑得快,完全是瑶瑞想赢了徐幕,不想被他甩在后面。若是每一样都不如他,想让他忠于自己,简直痴人说梦。瑶瑞善于骑术,自然要表现一番,让徐幕对她心生倾佩。
身后一声轻响,徐幕以为是风吹动树枝。在马上,自然风力较大,所以他不知道静止的时候是无风的,等他明白过来,一个人已经稳稳落在瑶瑞的马背上,将瑶瑞整个人圈在怀里。
瑶瑞后背全凉了,一颗心提得老高,头皮微微发麻。若是对方想要进攻自己,自己已经死无藏身之所。直到感觉到来袭者气息温暖熟悉,怀抱里带着自己贪恋的暖意,她才算精神一松。
一个愣神,手中的缰绳被隋缇接过去,马儿依旧快奔。
徐幕看清是隋缇后,咳了咳,快马加鞭,冲到瑶瑞的前面。他可不想看他们在马上亲亲热热,他亦相信,瑶瑞也不希望他看到。徐幕善于察言观色,做下属这些年,什么都没有学会,到将揣摩人心学得精熟。超过的那刹那,隋缇故意勒紧缰绳,让他冲过去。
徐幕越走越远,隋缇却将马儿停了下来。
瑶瑞没有转头,只是疑问:“隋掌门,你怎么会在这里?”其实她最想问,你为何会在我的马上。思量了一番,决定忍住不问。
“我想去渝中沈家凑凑热闹,与你同行”隋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却说得理所当然,好像他跟着瑶瑞,是对瑶瑞的恩赐。那声调,跟天帝对凡臣一般,虽亲切,却高高在上,故作仁慈。
“同行可以,同骑不行”话音刚出,瑶瑞的手肘向后扯去,直接击在他的小月复处,想趁他不备,将他踢下马。两人拥在一骑上,很是难受,况且太过于亲密。况且他这声调,着实令她不快。
手肘被隋缇的手捏住,动弹不得,有了上次的教训,隋缇对她格外防备。她下手从来不知轻重,出手便是狠招,好似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欲处置而后快。隋缇不想受这种无妄之伤。
“到了集镇,我会买马的。算我租借你的,回首付银子给你”隋缇捏住她的手腕,轻声说得,唇瓣凑在她的耳边,丝丝热气将她包围裹住,瑶瑞心底莫名地空了一下。
瑶瑞很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这话说出来,肯定要被他讥讽,干脆忍住了,任由他抱住自己,两人共乘一骑,追着徐幕的后尘而去。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可能是因为今日万里无云,天空澄澈透明夺目。道旁的树木有些已经在落叶,但大部分都郁郁葱葱,鲜艳欲滴;黄土的马道干净平坦,被马蹄踏过,阵阵青烟。瑶瑞身上总是有股幽淡的香气,丝丝入鼻,令人心田沉醉。
隋缇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有意地将自己的胳膊收紧,更加紧密地将瑶瑞贴在自己的怀里。马背上原本就拥挤,再紧了一分,瑶瑞也没有察觉,只盼望着下个城镇快点到来。
最近的自己,好似原来越贪恋隋缇身上的温暖。记得邱萧曾经抱过自己,瑶瑞感觉很别扭,可是她对隋缇,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越想越觉得后怕
路过一个小镇时,还是下午时分,至少有两个时辰才会天黑,徐幕终年在外,对地形很熟悉,他料定可以在天黑之前再赶到一个更大的城镇。若是在这个小镇歇脚,今天剩下的时间就浪费了。
他好像迫不及待想要赶去渝中沈家,令瑶瑞产生了一丝怀疑,他真的只是去夺取什么凤凰灵芝的药草了?药草而已,对提升功力有无作用,都是猜测。
可是瑶瑞坚决要在这个小镇落足,替隋缇买一匹骏马,让他可以单独一骑,不必挤在自己的马上,彼此受罪
隋缇当然明白她心中的盘算,顿时帮着徐幕说话:“徐侍卫的话言之有理,在这里停足,白白耽误功夫”
瑶瑞冷笑:“既是如此,你们先赶去前头等我,我进镇买匹马儿。两个人一骑,实在委屈隋掌门”
隋缇挑了挑眉:“本掌门不觉得委屈,既然是这样,我们出发吧,别耽误功夫。徐侍卫,前头带路吧”
他将瑶瑞圈再怀里,双臂如铁箍般强硬,瑶瑞挣月兑不得半分。缰绳一紧,马儿发出嘶鸣,扬起前蹄踏出阵阵灰尘。徐幕见他们神情不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咳了咳:“属下遵命”
他拉紧僵硬,两脚重重踢在马月复,马儿吃痛,向前奔去。
“你是本坛主的属下,不是隋掌门的本坛主的命令是进镇休息,你给我回来”瑶瑞忍不住冲着徐幕的背影吼了起来。那声属下遵命着实令她气愤,明明忤逆她的意愿,还光明正大说属下遵命
徐幕已经跑得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身影。
隋缇被她的气急败坏逗乐了,咬住唇瓣无声而笑,催动马儿前进。微风吹起瑶瑞的发丝,一股淡淡清香,直直往他怀里钻。隋缇深吸了一口气,身上莫名的燥热起来。
瑶瑞紧紧握住拳头,这些男人,全都仗着武艺在自己之上,没有一个将她放在眼里。瑶瑞想,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定找个地方好好习武,免得将来被人圈再怀里,动弹不了。
活了二十几年,隋缇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心情如同今日的天气,异常地明媚。怀里的女人乖乖依着自己。权位在手,美人在怀,这是每个男人都向往之事。隋缇对权力无心,只求美人在怀,乐得逍遥自在。
此刻,他多年的夙愿好似实现了。如此一想,更加不想早点到下一个城镇。隋缇心眼转动,必须想个法子,令接下来的每一路都这样两人一骑。她后背的柔软陷在他的怀里,令他无法自拔。
或许,早就这般无法自拔。隋缇暗暗下定决心,不能生气,要对她好,就像第五斜照那样关心她,令她感到自己的情意。紫陌说的对,不能总是试探来试探去,她若是不懂得自己心中在乎她,就会对这样的试探产生厌恶,最终将她推得更远了。
若是这样,最终苦的只能是自己。
太阳渐渐偏西,没有刚刚的暖和,但是风仍是温热的,吹得脸上,很是舒适,瑶瑞享受般吸了一口气,来缓解自己内心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