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娶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情浓情浅

作者 : 千寻慕

纳兰流苏看着眼前的任七月,却也忍不住在心中一声称赞。便只这三年不见,当初那个只知道嬉笑打闹的幼稚的可笑的女孩子当真是长大了不少。一身男装衬出了逼人的锐气,一头长发高高的束起来,笔直的垂在身后,长眉立挑,嘴唇平直,唯那一双长睫大眼之中光彩熠熠。一只野猫也成长成了气势凶猛的野兽吗?

“就要做母亲的女人啊,不管平日里是再怎样的冰冷高贵、严肃自治的女人,在这一刻永远都是温柔的。”任七月刚刚看见大月复便便而来的纳兰流苏便随口调笑了一句。两方坐定,任七月直接便问:“相国夫人来七月这里却是为了什么?恕我愚钝,直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纳兰流苏反倒是先行客套了起来:“听闻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宁怡郡主终于航海行商归来,急惶惶便前来面圣。姐姐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叫作一句妹妹了,极为思念,便是来看看。”

说的可真是太客气了。任七月好想直接翻个白眼,什么叫做没有再叫作一声妹妹。明明当年我是奴婢你是主子,见了面也只有我下跪行礼的份,姐姐妹妹,你虚伪的恶心了点儿不。

“多谢姐姐惦念,可是姐姐临产已近,这样怎好出来到处乱跑,还是先行回去好好在家等待临产才是。”真想直接就来一句,没话说就滚

纳兰流苏不以为意,仍是笑着道:“妹妹也知道姐姐的辛苦,便更该知道姐姐这一路来的艰难。若是连杯茶都未喝,说出去,不知咱们姐妹的只道是宁怡郡主不知待客之道呢。”

任七月真是被打败了,手一摆:“那您喝茶。”有话不说弯弯绕,本小姐想睡觉。

微抿了一口茶,纳兰流苏立刻皱紧了眉头:“妹妹这茶……”几番犹豫,最终说出口的是,“实在是不符合妹妹的身份。”又苦又涩,根本就是不堪入口。

任七月却似入口无物,很是自然道:“姐姐也知道七月的出身卑微不堪,何曾是个真正的贵族了。更加上海上生活艰辛,兄弟们若得闲暇,自然是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顿了一顿,体贴道,“粗鄙之语不能说给孩子听,总之便是这茶对我们海上之人多有益处,喝惯了,便也不觉得什么了。”

纳兰流苏得体一笑:“如此却也衬得郡主江湖儿女的本色。”只一语便将任七月郡主的尊贵踩在了脚底下。

手指在茶盏盖上轻轻敲打,任七月是越发模不透这纳兰流苏究竟是安的何种居心。她究竟是想来问些什么,还是只想来炫耀打压自己?三年不见,她也不该这么无聊吧

“相国夫人。”想不明白还是赶跑的好,任七月敷衍的笑容满面,“您看,您来了这半响,七月这里却无茶无佐,尽是粗鄙之物,又哪里招待的了您这世家贵族小姐。我觉得,您还是赶紧回家保重身体才好。”

几次三番的想将自己赶跑,纳兰流苏却也觉得该说些什么。省的憋坏了自己也弄得别人心怀不安不是。“昨日听闻妹妹与皇上和外子一同喝酒叙旧,扁舟之中只有你三人,甚是其乐融融。”

“不错。”任七月就奇了怪了,这点儿破事纳兰流苏竟然就至于到前来登门质问,醋劲儿有这么大吗“终是小时候的玩伴,说了说现在,又聊起了安宁,得知大家全都过得很好,听得甚是窝心,欣慰的很。”

纳兰流苏抿起嘴唇,笑容优雅得体:“是啊,安宁妹妹现如今已经是吐浑国的皇后,与慕叶延夫妇情深,总算是圆满了。”当初谁不知道安宁公主那一段孽缘,却居然仍自功德圆满,眼前的这个任七月也不知在其中处于什么角色。只是,任七月为了安宁而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却是几近人尽皆知的。

悠然一击掌,任七月笑容满足中有略有些遗憾:“安宁啊,真的是好想她。若是今后不忙时,一定要去看看她,想她做了皇后,肯定只有更加的娇美。”还有冰心,还有遥光,他们跟随在安宁的身旁,必是可以将安宁护的极为周全。

好想回到那年初夏,两小无猜,好友环伺,你对着我笑,我握住你的手,踏歌天下不知愁,永不言辞。

可是,终于还是要分开的。女儿大了不中留啊,但凡嫁人便已是分道扬镳的开始,挽都挽不回,惆怅。

早知道就不讨厌贺兰渊,直接讨厌慕叶延就好,居然这么轻易就抢走了我的安宁。不甘心不甘心不就是一个月而已,可以发生些什么啊

“妹妹,七月妹妹?”纳兰流苏温柔的将任七月从回忆中拽出来,尊贵高傲的神情自有着一分得意,“想来这三年妹妹一直在船上陪伴夫君,夫唱妇随,自是别有一番味道。”

任七月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出海经商是吗,有意思的话题。“还好啦,其实经商没什么意思,反倒是遇见海盗才有得玩。”

“海盗?”纳兰流苏真是啼笑皆非,好玩?你夫家就是海盗出身好不好,再见同行居然会觉得好玩?只不过这句话,终是不敢说的。

“因为晋国现在什么也都不缺,唯有火器这种东西的制作尚有些跟不上。所以我夫家现在的任务便是将中国现在最为紧俏的货物卖出去,换的最为先进的武器回来。”任七月说到这些脸上神采飞扬,眼中精光闪烁,“姐姐你想,我就是卖军火的,自然弹药充足、人才济济,那些海盗居然想打劫我的商船,可不是不想活了。”

用任何语言也无法形容出在那波澜壮阔的大海之上,独属于王者的孤尊高傲。战船成群,铁甲环抱,利炮排列,不用任何装饰物来显示自己的威严,实力已经摆在了那里,不怕死便来试一试

行船于大海之上,本身就是在与天斗,与海斗,谁知道明天自己还会不会活着,还是在何时便会被一个浪头打下船去再无法生还。人生得意须尽欢,在那些生在船上死在船上的船员之间体现得更加畅快淋漓闯过了一次风暴,便是又为自己挣回了一条命。便更要大口酒喝着,大口肉吃着,只为了再去闯过下一次未知的危险。

这就是任七月在船上过的日子,最为潇洒恣意的日子。在这里,她只是任七月,有些笨,干不了重活,看不懂航海图,舞不动刀挥不起剑,却是众人里最会带来欢笑的人。不用绞尽脑汁的去算计个什么。单纯的为了快乐而快乐。

说到眉飞色舞之时,任七月一抬手,刚想亮出自己的宝贝却又停住了,尴尬的笑笑:“啊,你最近就要生产了,我还是老实些吧。”孕妇的忌讳多,谁知道哪里就会触犯,还是老实些以防万一。

纳兰流苏以手掩嘴,露出了今日自她前来最为真诚的一个笑容。“妹妹果然还是最爱那江湖之远,说起来便是变了一个人。”一笑之后却又是叹了一口气,“可是妹妹终究还是属于这朝堂之中,那些日子,忘了也罢。”

“为什么?”任七月很是不解,“我自己玩的这般开心,才不要回到朝堂上给自己找罪受。皇帝哥哥都不管我,谁还能扣住我不让我去玩。”本小姐自由得很

纳兰流苏直盯住任七月纯净晶亮的一双眼,不解地问道:“妹妹当真就一点儿都没有听说?”怪不得谈吐大方毫无心虚之态,“妹妹昨日在皇宫之中,流传了一些不算太好的流言出来。”

终于说了终于说了任七月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解月兑了:“流言?我很有兴趣,说说看。”

“妹妹从扁舟之上纵身跃入湖中,竟是一路游回岸边。现如今已经被传成皇上早已对妹妹心仪已久,昨日想趁酒醉对妹妹做出威逼之事。”纳兰流苏才不会对这种流言关心半点,她只在意,为何任七月会跳船,其中的缘故……

“这件事是文启做的。”

任七月与纳兰流苏都是一惊李文启,他是何时进来的,为何没有人来通报

李文启直接走到纳兰流苏的面前,见她缓缓站起,伸手扶住:“你来到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便是想要问这一句?”心下恼了,月兑口便出,“是了,这件事是文启做的。”

“臭狐狸”任七月懒洋洋地笑,“糗事传开了,你怎么补偿我”一手抓住纳兰流苏就开始诉苦,“姐姐你给评评理有狐狸这么不是人的吗初春的湖里湖水那么凉,这狐狸说给我踹下去就踹下去不就是打赌赌输了,跟我一个女孩子家叫什么真嘛”

呃,踹下去?李文启对上纳兰流苏明显不信的一双眼,思量了再三,怎样也不能让任七月的面子下不来台,毕竟她的谎话都已经那么顺溜的说出口了。点点头,狐狸耍无赖那已经是自然的:“不过是喝多了,没能守住君臣之仪而已。”

纳兰流苏真是想笑出来,就这破借口,李文启你已经有很久都不再使用这么拙略的把戏了吧。这任七月说什么,你便也认什么吗?

徐庶此时也走出来:“李相国,真是很久不见。”只向任七月微微抬手,她便很是自然的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笑容温暖。

若是有心,却也做不到这般自然,那一微抬,那一安放,便是天地间本应如此的契合。你不用多表示半下,我不用多理解片刻,情到深时,身便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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