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声吼完后,愣住的不是流锦,而是太子那一伙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眼里是显而易见的诧异。
或许他们一直都把我定位成流锦看上了的小姑娘,就像是他们家主子看上了那个蓝芸熙一样,而我刚才那状似“野蛮女友”的咆哮让他们对我的形象有所改观了吧。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流锦却是伸手过来揽住了我的腰,神情暧昧地向我靠近,慢悠悠地说道:“小野猫……你心里怎么总是想着别人,什么时候也来关心我一下?”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应他的小暧昧,而是挣开了他的怀抱,催他动作快点儿。
他扬唇一笑,扬手抛了两个小瓶子丢给了那太子,“算是我额外附赠的礼物,殿下,我等着你的诚意……”
那两个瓶子,大概一瓶是慢性毒药,一瓶则是那慢性毒药的解药吧。
哎……说起来,这流锦真是够精明的,害了人家,还要人家再补偿他。
流锦又来拉我的手,出了船舱,慢悠悠地说道:“药是可以给的,但是这配方是给不得的。”
我暗自将他的话又回味了一遍,顿觉刚才的我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这种“似害人又非害人”之药的配方是他吃饭的家伙,他是绝不允许配方外传的。我估模着,那些药的配方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最多他的师傅药圣还有他的徒弟殊影会知道点儿。
我站在甲板上看向四周,依旧有不少玩乐的人。
又一批礼花在夜空中绚丽绽放,我仰着脖子看着,嘴角带着笑,心里特别的安宁。
夜风拂过,带着湿湿的寒气,我不禁拉了拉斗篷。
流锦将我往他的怀里带了带,“还冷吗?”。
“我若说冷,你会月兑衣服给我吗?”。不知为什么,听他这么问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么一句既白痴又小女生的问话我,而我竟然糊里糊涂地真的问出了口。
谁知他竟是真的月兑起了外套,我嬉笑着按住了他的手,说道:“别,我说笑的。”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仍是月兑了外套给我披上,双手颇为留恋地停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说在别人眼中,我们算不算情侣?”
我扬扬眉,打掉了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应该说,只要你穆流锦跟一个姑娘站在一起都会让人误会吧?”
“是吗?”。流锦淡淡地说道,那声音空灵到接近虚无。
我以为他会继续跟我贫嘴,没想他却是给了个这样的回答。
侧过头向他看去,他正若有所思地转过脸看向了别处,双手庸懒地搭在船栏上,垂落的黑发随风飞扬,柔和的月光又为他绝美的容颜更添了一份迷离的美感。
看着他的绝世容颜,我在心里嘀咕,长成这样已经够妖孽了,偏偏还举止轻浮喜欢跟人玩暧昧!哼哼,就你这副样子,估计也只有跟凤姐、小月月这样的极品站在一起,人家不会怀疑你跟别人是情侣关系!
良久,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紧张地看着他,还以为他听到了我的月复诽,谁知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
于是,我也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透过前面那艘画舫舱内的窗户,我看到了苏敛还有镜越那狗官!
他们俩正满脸笑意地举杯相撞,我看得刺眼,就连心里也生起了怨气。
今天下午的事闹得这么大,苏敛肯定是听说了的。本身也没指望过他给我报仇什么的,但他也不能与镜越对月把酒啊,亏我在山上的时候还一门心思地想让他做哥哥!
“苏敛做事真是越来越不择手段啦……”耳旁传来流锦特有的酥麻嗓音。
我凝眸看着在前面那艘画舫上的苏敛,流锦貌似知道苏敛想做什么的样子,只是,我可以放心地去问流锦吗?他真的会如实回答吗?
哎……虽然跟流锦也有些熟悉了,但仍是没有深交啊,更何况他与苏敛以及美人师父的关系都比较复杂。算了,不问他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慢慢想法子去套苏敛的话吧。
哎……希望苏敛的心愿不会让我太纠结啊……
身后传来泼水的声音,本以为是大海恢复了体力在那儿拿泼水除去珠帘上的药粉,没想到着光荣的“劳务工”竟然是太子!
哇塞,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皇族受的是什么教育,怎么这么体恤属下啊,怪不得大海肯这么为他牺牲。唉……不对啊,会不会是这个阴险的太子为了收买人心故意这么干的?
细想了想,他狠狠地惩治了下那个九爷,让沐宸的一众百姓心里暗爽。然后,又要让县太爷来抓我,呃……或者,他是想“杀一儆百”整治民风?
真是值得探究啊……
我正一脸深思地观察着那太子,流锦却把我拦腰抱了起来,一路踏水落于岸边。我身子刚腾空“悬”在水面上,立时就感觉到无数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朝我看来,郁闷地我捶了下流锦的胸膛,埋怨道:“画舫不是已经往岸边前进了嘛,你要炫功夫干嘛非要让我被人嫉妒嫉妒啊!!”
“既然上天给了我做什么都能让姑娘们疯狂的容貌、身材以及本事,我又何必刻意低调呢?”流锦的心情似乎很好,他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大。
倏尔,他瞥了眼太子所在的那艘画舫,冷笑道:“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天宸国的太子还有他的心月复真是有够虚伪的……”
这样看来,我的猜想的很对,这个太子真的是在故意收买人心啊。不过流锦所指的心月复是大海嘛?莫非流锦觉得大海刚才上演的那副忠臣的桥段并不是真心的?
不会吧……
“愚忠的人都遭上位者喜欢,可是愚忠的人又怎会成为上位者的心月复?”流锦扬唇一笑,牵着我的手,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去。
听了这话,我觉得茅塞顿开。如果我没记错,下午在品仙楼时,太子就是让大海去捉拿九爷的,下午来抓我的也是大海,流锦上船的还是大海,而且就画舫上的情形来看,貌似只有大海能一直近太子的身。这样的人不是心月复是什么?
那么,刚才流锦不是特别情愿地交出“慢性毒药”还有“解药”的理由,就是因为看出他们是在演戏啦?不过,一开始流锦给大海解释药效时,他那认真的神情一点儿看不出一丝“不屑”大海的神色啊。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大海在知道药效后与太子上演的那出戏码让流锦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