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在刘秉旭身边徘徊,口中念念有词:“她分明就是他们的眼线,你为什么还要留她在身边?既然三少将这个女人要过去的话,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刘秉旭一直不语,眯着眼眺望落地窗外面闪烁的路灯。
“刘总,这一次不是我说,其实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废物,上次的生意要不是她,我们不会谈得这么吃力。”李鑫愤然说道:“还有麦三少,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现在却要在公司插一脚,这一切阴谋肯定是杨妃语怂恿的,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反击,准备…”
“说够了就给我出去。”刘秉旭闭上眼,恶声吼道。
“刘总…”李鑫蹙着眉,一脸忧郁。
“出去。”刘秉旭双手插在裤袋,不悦起来。
***
我被通知刘总要见我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下班的时候了,三少之前在茶水间找过我,但是很快就被杨妃语叫过去,然后我一直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安慰,应该说是任何人的嘲讽与质疑。我坚信,三少与刘总之间对我的争吵不消半日就能传遍整个公司,我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即可就要被炮击,成为牺牲品,我打算为自己立个牌位,成为他们斗争中最没有价值的一员,也是最无可奈何的一枚。
当然,我的认为在公司里面并没有实现,一个下午都相安无事,原本以为能平安度过,然后打包回府,谁知道被人叫去刘总办公室。
我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至少我单方面这么认为。
“刘总。”我敲了门,然后走进去。
礼貌的我显得特别恬静,我对自己的恬静感到有些不适,实际上,我已经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前提条件是在毫无防备,完全能松懈的对象面前。
刘秉旭转过身来,盯着我,我想说,我全都都在发毛。
“坐吧。”刘秉旭先我一步坐在沙发上,他的办公室永远都飘着浓郁的咖啡味,令人陶醉。我扫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的吧台处就搁着咖啡机,他在自己煮咖啡。
以前,我听人说,会自己煮咖啡,并且煮得特别好喝的男人,一定是个有品位的男人,有品位的男人尚且存在潜意识的素质,他们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于是我对刘秉旭存在了一丝希望。
什么叫如坐针毡,我想现在我能深深体会这个成语。我坐在小沙发上,特意与他保持距离,我的紧张出卖了我,我竭力不让他看穿,但是我相信有时候被人看穿也是自我保护,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看懂另一个人,而所谓的看懂也都是建立在自己意识的前提下。
“你怕我?”刘秉旭翘着腿,上半个身子几乎倚靠在沙发上,眼神里充满戏谑。
我点了点头,又立即摇头否决,最后战战兢兢地开口:“刘总,其实…我…跟麦先生…只是一般普通朋友。”
刘秉旭站起来走向咖啡机旁边,他一边搅拌煮好的咖啡,一边笑道:“其实你对工作很努力,这一点我确确实实看到了。”
我垂着头,无精打采,他的表扬变得有些刺耳。
“你不会怪我没有松口让你去三少那边吧。”刘秉旭呵呵笑问。
“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说。
“是吗?”。刘秉旭的质疑又伤了我,我扭头说道:“刘总,其实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仅此而已,别的事情与我无关。”
刘秉旭嗅了嗅手中的咖啡,陶醉地说:“我一向喜欢聪明的女孩子,但是你真的不够聪明。你纳闷了,三少为什么会对你产生兴趣,我留下你,只为察觉这一点。”
我站起来,转身走过去说道:“就怕你会失望了,其实三少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之前…”我顿住后面的话,转而又说:“反正会令你失望。”
刘秉旭的眼神里明显带有挑衅,他对他的猎物产生了好奇,像这样的猎手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越是想月兑身就越是不能自己。
刘秉旭打量了我,凑过去呼出浓香的咖啡味,说:“我发觉我小看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听了刘秉旭的话,令我有些失措。
***
外面的霓虹灯总是透着一股邪气,窜入我的心里,在酒精的作祟下,我的全身都感到沸腾起来。清清喝得有点多,她几乎半截身子靠在我单薄的躯壳上,我们扶着墙慢慢行走,不一会儿就淹没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我说你是中了桃花运还是桃花劫?”清清嘟囔说道:“反正这两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得当心点,万一陷进去,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泥太深,我陷不进去。”我自嘲着说:“我就是想陷,也找不到地儿啊。”
清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找个工作,却总是遇到一群变态的老板,唉。”
“是啊,我也觉得挺变态的。”我打了一个隔,蹙着眉说:“我就是辞职,也辞不掉了。”
“趁着没浪费多少时间,赶紧走啊。”清清抓住河边的护栏,吹着河风说道:“之前不是也这么打算的么?”
我转过身来,靠着栏杆静默地寻思:走?真的就这样走掉?
清清见我沉默不语,于是又问:“是不是真舍不得那个三少?”
我摇着头,试探地问道:“清清,我走到这一步,虽然一直也没什么大风大浪,可是…你觉得我能不能破茧重生?逆境中杀出一条路?”
清清勾起笑意,凑过来笑道:“我之前就这么想的,可是你自己却总是找借口月兑身,现在终于领悟了?”说着,清清紧握着我的双手,坚定地说:“现在多了一个三少,可是这个男人是相信你的,并且也是愿意帮助你的,你虽然要周旋在他们之间,可是却多了一条往上爬的路。”
“清清,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说的路当然不是指那样的路,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是周旋在他们之间,至少有一方是自己能把握控制的。”清清分析说道:“刘秉旭对你存有戒备是理所当然,但是他总不能找个私家侦探看着你吧,再说了,杨妃语是利用你监控着刘总,难保哪一天刘总不会拉拢你,让你反过来监控杨妃语他们。”
我定了定神,消化着清清的话。
“你先静观其变,到时候给自己找好一条路,我相信是会有晴天的。”
“你让我做两面派?”我吃惊地反问。
清清撇着嘴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是替自己想好打算,你想想,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总是将你推上风浪口,是死是活也不管,你凭什么要为他们坚守原则?你这是生存法则,是险中求富贵的计策,不能说是两面派。”
我顿了顿,犹豫地说道:“可是,我这么做了,岂不是对不起三少?”
“难道在你心中,你想对付刘秉旭?”清清想了想说:“既然你看好三少,那就联合他的手对付刘秉旭,三少之前跟你有过朋友的关系,我想事成之后,他不会亏待你的。”
我长吁一口气,背过清清叹息:“刘秉旭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的人,虽然他的绯闻满天飞,但是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人能看出他究竟想些什么。”
“袁媛,既来之则安之。”清清安慰着说:“他们的战争不会停止,总有两败俱伤的那天的。”
我的心如平镜的河面,里面却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