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几日后,慕容府便举行了个纳妾的仪式。这次办得十分低调,不过是家里人一起吃个饭,让萍儿敬个茶也就罢了。这种场合,一桑自然也不能少了。府里难得热闹,珠生便也把柳春也叫上了。而凡臣这边只叫了一个好友,自然便是那连城了。
府里的下人们忙忙碌碌地准备饭菜,其余人便坐在厅里喝茶聊天,倒也挺是高兴。只等那吉时一到,便请出萍儿,不,是萍姨太出来了。
珠生垂首站在一桑旁,却趁人不注意向场上撇了几眼,眼中满是笑意。别人没发现,柳春却看的真真切切。待得看到那边玉树临风,正自与慕容凡臣侃侃而谈的连城连少爷时,柳春脸上带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开始为这小妹子的心事担心起来。
一桑带着面纱,不便喝水吃点心,便只坐在那边,不时与珠生聊上几句。众人在她眼中好似不存在一般。不知为何,连城总想哪一天可以看看面纱下她的脸。倒不是为了单纯的好奇心,而是他觉得,没看清一个人的全貌总是不能很好地了解她,而他,很想去了解这个女人。不过,一想到这个女人名义上已经是自己好兄弟的女人了,也唯有作罢。
湘姨太一个人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知道凡臣如今是多么地不待见自己。一想到让那个小贱人得逞,自己却全无防备,真是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桂姨太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得意。众人都知道萍儿是个什么货色,偏偏就她还蒙在鼓里,真是蠢得可以。模了模自己的小月复,心中很是骄傲,还是自己的肚子争气。只要生个儿子出来,看谁还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凡臣心情畅快地和连城、秋韵说着话。升官在即,又要新娶美妾,当然是志得意满了。他扫了一眼旁边乖巧的秋韵,心中更是满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他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得好好待她,宠妾灭妻的事儿自己决不能做。
就在这时,全顺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在秋韵耳朵边儿悄悄说了几句话。秋韵眉头一皱,淡淡地说了声:“我知道了,等忙过仪式再说吧。这当口,这事儿容后再议。”
全顺刚要退下,凡臣却叫住了他:“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全顺支支吾吾地不敢答话,目光看向少女乃女乃。
秋韵笑道:“没什么事儿,只是下人做事出了些差错,不是什么大事,回头我自会处理,你就不必担心了。”
凡臣越听越觉得有问题,沉下了一张脸:“全顺,让你说就说,哪儿那么多废话!”
秋韵见凡臣动了气,自也不好多说,只好微微地点了点头。
全顺见状,也只好上前,轻声把刚才对少女乃女乃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一旁的连城见全管家神情严肃,恐怕也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只隐约听到只言片语,“发现了药……下人房……不知……”
凡臣的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在场中人全都感到不妙。
听完后,全顺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凡臣缓缓站起来说:“都是自己人,无妨。把那个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不一会,全顺便拿来了一个小药包。凡臣颤抖着手慢慢打开嗅了嗅,转身给连城看。连城略懂药,他仔细观察了片刻,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说道:“这东西味道极淡,混在饭菜中不会有人发现,若是女子服用久了……便会,不易怀孕。”凡臣苦笑一声,实在没有想到好友前些日子的无心之言竟然成真了。
“全顺,这包东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回少爷,奴才这些天都在追查这件事儿。这个药包是在下人房里发现的。不过,大家现在都在忙,奴才不知道那个床到底是哪个大胆的奴才的。”
“去,现在就给我问清楚!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全顺应着声下去了。见事情发生地这般突然,场上一时无人说话。
一桑有些惊讶,压低嗓子问道:“上次我这儿也找到个药包,这次恐怕又是一样。估计过会揪出来的人也是被陷害的吧?”
柳春摇了摇头,说道:“主子您看,这次的药包跟咱们上次搜到的不同。纸制,包的手法,全然不同。我觉得,这不是一个人干的,所以不能确定过会来人是不是就是真正的黑手。”
一桑感慨了一声,这斗来斗去的,自己看的都累。不过自己自身难保,即使知道有人是被冤枉的,也不敢出言相帮。毕竟,她还没有高尚到愿意为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的地步。
“照这么说的话,栽赃我的是一人,这个药包的真正主人又是另一个人……唉,这宅院里,到底有多少黑手……”
柳春淡淡一笑,轻声说:“主子您看在场的,谁最紧张,谁就是了。”
一桑放眼望去,只有湘姨太神情不太对头。她不敢看别人,低头绞着帕子,可一桑却清晰地看到她的手正在发抖。难道是她?
不一会,全管家来了,上前一步正准备说话,凡臣一把推开了,大声说:“都是自家人,无妨!这包药粉是谁的,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回少爷的话,听下人们说,那张床铺是……是萍儿姑娘以前用的。不过后来她住到大丫头房去,那张床便空出来了。”
凡臣一听,身子晃了晃,问道:“萍儿?确定吗?”。
“回少爷,千真万确。”
凡臣脸色瞬时变得阴狠起来,吼道:“还等什么?还不快把那个贱人给我带出来!”
几个婆子连忙去把萍儿带了出来。此时的萍儿穿金戴银的,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进到大厅,看到凡臣的脸色便吓了一大跳,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盈盈拜倒:“贱妾见过少爷。”
凡臣过去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毫不怜惜地一个耳光把她打倒在地,“贱人,你做的好事!”说完,把药包往地上一丢,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谁知,萍儿一见这药包,立马哭将起来:“奴婢冤枉啊!少爷,奴婢冤枉啊!这绝孕药真的不是奴婢给的!”
凡臣眯了眯眼:“绝孕药?你怎么知道这是绝孕药!还敢说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