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没有被逼上绝路,兰芪实在不想自私地一走了之,况且她也不能确定那湖究竟有多大,潜出去安全不安全,没有把握的时候最好是再三考虑考虑。她现在总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身后还拖着两个小家伙;虽然不能拯救什么,但至少不能害得别人求生不能就死不得吧,这绝对不是她的作风。
在连府,她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现在什么事情都没个着落,就是出了府,也会令她整日魂不守舍。思来想去,她下定决定,静观其变,暂且还在连府忍辱负重,调查她想知道的事情之后再另做打算。
决定留下来之后,兰芪就听说了府上又来了一位贵客,最近真是喜事临门啊,她嫁进来‘相安无事’了一个多月,连府又迎来好几个贵客。不错,这些人出现的正是时候,她巴不得见见外面的人,好沾染一点生气,不要被连府的人给同化了。
花娘见了外人,并没有马上通报兰芪,甚至不打算让兰芪见客人,兰芪不甘心,又让半夏去打听。这次花娘学乖了,自然也是记了仇,她下了噤口令,又拦了半夏的路,为了就是不让兰芪再威风一把,也不让她得逞;气得兰芪在自己房里吹胡子瞪眼地,好不快活。
兰芪就是出去逛逛后花园也总是有别的人小心跟踪着,他们的技术糟透了,走漏了风声不说,还总是做些愚蠢的事情令兰芪的怒意火上加油。
兰芪夺过阿四手中的羽扇,拼命地为自己扇去火气,半夏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通传道:“少夫人,莫小姐过来了,您见吗?”。
兰芪一怔,瞄了一眼门口,见莫蓉已经站在那里,于是问道:“莫蓉吗?有什么事儿?”
莫蓉慢慢走进来,瞅了一眼坐着的兰芪,然后闷不吭声地将背后藏匿的面具放在桌子上。兰芪见了狰狞的面具,不由得想起了噩梦里的面具男,她隐忍怒气,厉声质问:“你这是做什么?想吓唬我?”
莫蓉没有反驳,放下面具就要转身离开,兰芪火了,噌地站起来拦住了莫蓉的路,愠怒地说:“你不叫我,我不怪罪你;你不尊重我,我也无所谓;但是,你今天送这个面具过来干什么?吓唬我?你吓得我还不够吗?”。
“少夫人……”阿四和半夏拉着兰芪。
莫蓉抬起头,凝视着兰芪,不安好气地说道:“要不要随你。”语毕,莫蓉便狠狠地推开了兰芪,抽身离去。
“这个小孩……”兰芪叉着腰,骂道:“简直冥顽不灵,无可救药了。”
“少夫人,您别气了,今日一大早就不顺气,对身子不好的。”半夏愁闷地劝道。
“连家还有没有人啊?”兰芪憋足一口气,说道:“少爷不在,老夫人不在,一个下人当权,也不好好管教莫蓉,整日里来气我。”
“少夫人。”阿四走到桌边,仔细地端详起面具,又说:“莫小姐无缘无故地拿面具过来,应该不是吓唬您吧,如果要吓唬也是等到天黑啊。”
半夏点了点头,说道:“昨日莫小姐不是与萧少爷出府游玩了吗?听说莫小姐带了不少东西回来,恐怕是买回来特意送给少夫人的礼物。”
兰芪的心咯噔一声,沉下来了。她走进门,拿起阿四手中的面具,低喃:“不是吧,又误会她了?”
兰芪说着,心虚地看了看阿四和半夏,只见阿四和半夏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兰芪决定拿着面具去追莫蓉,然后道个歉。不管怎么说,这种心里有问题的小孩最好不要随便冤枉他,否则病情会更严重。
莫萧然和骆荣轩漫步在后花园,一边谈笑一边窥察连府的动静,看起来风平浪静,也没有嗅到异常的情况。
莫萧然看到兰芪着急地奔跑在走廊上,于是飞身过去喊道:“少夫人……”
“萧少爷?”兰芪一惊,然后急问:“刚刚有没有看到莫蓉从这边经过?”
莫萧然诧异地摇了摇头,问道:“蓉儿怎么了?”
兰芪定了定神,低着头说道:“我……”
莫萧然看到兰芪手中的面具,笑着说:“没想到蓉儿是真的买给少夫人的。”
兰芪惆怅地叹道:“原来是真的买给我的。”
与此同时,骆荣轩也赶到他们身边,他凝神看着兰芪,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莫萧然瞅了一眼骆荣轩,然后又笑着说:“少夫人,我来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城里的骆神捕。”
“神捕?”兰芪愕然抬头,这才注意到身前多了一个男人,那人眉宇紧皱,轮廓粗狂,虽然嘴角含着微笑,却不失一分威严。
“少夫人有礼了。”骆荣轩淡漠地俯身打招呼。
兰芪目不转睛地盯着骆荣轩,令对方有些不自在;莫萧然尴尬地咳嗽几声,企图能唤起兰芪的注意,可是兰芪却走近些,丝毫不畏惧地问道:“你就是捕快?啊,原来真的有捕快,你的样子好威风啊。”看架势也不亚于警察的威武,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莫萧然和骆荣轩暗自使了使眼色,实在不理解兰芪的反应,兰芪冲着他们灿笑地说:“我叫兰芪,是连府的少夫人,你们在府上好吃好住,如果照顾不周,还请担待。”
莫萧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骆荣轩,两人都面色凝重,看兰芪的模样,或许两人都想不明白她会成为杀手目标的原因,莫非是另有其人?
兰芪嘴上笑意不减,心里暗自嘀咕:怎么无缘无故地来了一个捕快?死了人还是要抓人?奇了怪了,连府以前死了人,倒没听说有捕快进府调查;现在倒好,自己还好好地活着,却有捕快来追查。总觉得他们进府一定有秘密,不知道这个秘密会不会跟自己有关系?或者跟少爷和老夫人有关系,就是不知道来者是哪一方的人,会不会与自己坐同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