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奔来之时,他们也只好听天由命,岂知树林里突然飞出一道剑气和一把折扇,正巧挡住了土匪来势汹汹的杀气。半夏抱着阿四逃出土匪们围攻的地方,舅老爷连滚带爬地跑向另一处躲藏起来。
半夏定睛一看,紧接着折扇和剑气而来的两人,正是莫萧然和骆荣轩。他们与土匪厮杀起来,三两下就将土匪毙命,两人纷纷走向半夏和阿四,骆荣轩转身扶起舅老爷。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莫萧然不理解地问半夏他们。
半夏和阿四扑通跪下,哭丧着恳求:“萧少爷,你要救救少夫人啊…”
“少夫人?”莫萧然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半夏和阿四赶紧将客栈里面的事情大体说了一番,他们一边陈述一边领着莫萧然往客栈的方向而去。骆荣轩看到此处,扭头又骂道:“舅老爷,你是如何带路的?这个地方是三不管,平时出现匪徒最多的地方,你居然将少夫人这个弱质女流带到这里。”
半夏和阿四都恨恨地瞪了一眼舅老爷,心虚的舅老爷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之前他的邪心的确是想将少夫人带到这里,然后趁着混乱将少夫人杀害,岂知他的杀手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差点还害得自己命丧黄泉。
客栈里面没有之前灯火通明的光亮,反而只是透着一丝微弱的烛光,令半夏和阿四心中更加不安宁,他们加快了脚步,奔过去客栈门口,顿时眼前被到处凌乱的尸首震撼。这些匪徒纷纷倒地暴死,客栈墙壁上布满了血丝,狰狞的死状琳琅满目,吓得阿四和半夏花容失色。莫萧然和骆荣轩将两人挡在自己身后,然后慢慢地移动脚步。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少夫人呢?少夫人呢?”半夏心急如焚地嚷道。
莫萧然朝着身边的骆荣轩使了使眼色,然后他先一步跑上楼去看看有没有少夫人兰芪的踪影。
片刻之后,莫萧然从楼上面直接跳下来,半夏奔过去拉着莫萧然问道:“萧少爷,上面有没有看到少夫人?”
“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了。”莫萧然平视着骆荣轩,说道:“俨然有人血洗客栈,带走了少夫人。”
“啊?”半夏和阿四失望地叹道:“少夫人不见了,少夫人…”
“呜呜…少夫人是为了我们…”半夏哭泣着说:“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
莫萧然当即安慰着说:“半夏姑娘,你先不要心急,我想少夫人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呢?”半夏和阿四哭丧着问。
“很简单。”骆荣轩走上前,又说:“如果有人要杀了少夫人,何不像杀了这些土匪一样?那么我们应该就能找到少夫人的尸首,然而整个客栈都见不到少夫人的话,就只能证明这个人已经将少夫人带走,并且是带走活着的少夫人。”
半夏冷静下来,想想也对,如果是要杀了少夫人,他们就应该能找到少夫人的尸首,如果找不到少夫人的尸首,就说明少夫人现在是安全的?
阿四却说道:“可是是什么人要掳走少夫人呢?他会不会也对少夫人不利啊?”
半夏赞同地点了点头。
莫萧然和骆荣轩面面相觑,暂时不好回答他们。
舅老爷杵在一旁,虽然没有吭声,可是心里却没有闲着,他也在寻思究竟是什么人杀了这里的土匪,如果是自己的杀手,那么他只需要少夫人的头颅就能领到赏金,这样他们就能找到一具无头尸首,可眼下很明显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无头尸首;既然不是自己的杀手,又会是谁将兰芪救走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几次三番应该死于非命,却总是有人相救,哼,老子就不信了,我杀不了她。
莫萧然和骆荣轩商议之后,走向若有所思的舅老爷:“舅老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确实令人感到痛惜,不过,为了你们的安全,我看还是先返回襄阳城,回连府吧,让老夫人出面,或许还能有些眉目。”
舅老爷毕恭毕敬地笑道:“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不好去兰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思量之下,还是听两位侠士的建议,返回连府从长计议吧。”
“不,我们要找少夫人。”半夏和阿四异口同声地嚷道:“我们不回去。”
半夏凑上前,恳切地说:“就是踏遍了整个山头,我也要找到少夫人,现在已晚,我相信就是掳走少夫人的人也一定走不远,如果现在不继续追下去,再拖时间就晚了。”
“是啊是啊。”阿四也附和着说:“萧少爷,请你不要将我们送回连府,如果没有少夫人,我们就是回了连府也一定不能安宁的。”
“半夏,阿四,你们听我说。”莫萧然劝道:“我和骆神捕会继续追踪,你们想想,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土匪都不是那人的对手,想必此人武功了得,你们是女流之辈,又不懂武功,跟着我们追踪反而耽误了时辰。”
“萧少爷说得没错。”骆荣轩也说:“我相信少夫人也不希望你们冒这个险,既然她一心要救你们,自然不希望你们再陷入困境,到时候我们要救不是一个人,反而是三个人了。”
半夏和阿四相互看了看,听了他们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
舅老爷也跟着劝说:“是啊,半夏,阿四,你们还是不要跟着他们,免得碍手碍脚,我们回去之后还要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老夫人,你们也知道,我一开始就被他们绑住了手脚,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你们反而一直跟着少夫人,自然要比我知道得多,由你们告诉老夫人,也能让老夫人心里有个底。”
半夏和阿四经过他们轮番的劝说,终于点了点头,答应随着舅老爷连夜赶回襄阳城。稍作休息之后,五人在客栈门口分道扬镳,舅老爷带着他们返回;莫萧然和骆荣轩二人紧接着追踪少夫人的下落。
“好啦,好啦,时辰到,赶紧拜天地啦。”
几个土匪们围拢过来,将掌柜挤过去挨着兰芪,兰芪厌恶地蹙眉,想推开掌柜,无奈被掌柜趁势抓住了手腕。
“嘿嘿,原来小娘子等不急了,现在就要抓住夫君啊…”掌柜三杯酒下肚,一副煨笑模样,令人看了就作恶,兰芪好在有盖头挡住,暂时不用吐出来,但是胃里的东西已经开始闹腾了,保不定等一下就要发作。不过,她看到半夏他们已经送出去之后,心里也宽慰不少,接下来就是自己想办法逃月兑。
喝吧,尽情的喝吧,他们越是肆无忌惮地喝酒,就正中兰芪下怀,虽然这个办法有点不靠谱,可是至少能带给兰芪一线希望,她一想到要与这样的男人*宵一刻,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令人难受。
“娘子…”有个小土匪将大红绸子塞给了掌柜,掌柜一边摩擦着红绸子,一边谄媚地笑道:“小娘子,今晚上我们要大战三百回合才解我心头之意啊…”
兰芪打了一下企图要模过来的手,啐道:“还没有拜天地,你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行为,要模也是等到之后。”
“咦,小娘子害羞了…哈哈哈哈…”掌柜与四周的土匪爆笑起来。
怎么办?该怎么办?兰芪心里一直犯嘀咕,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一定不会让这个无耻的男人碰她一根手指头的。
原来,她的衣袖中早已经藏匿一把短刀,要么今晚就解决了掌柜的性命,要么就解决自己的性命,很好,反正不少人要她死,今天就自己解决了自己,一了百了,免得让人苦恼。
“嗖嗖…”一道剑气直逼过来。
“啊…”
土匪里面猛然响起尖叫,然后大家狼狈地从酒池中爬起来,掌柜挡在兰芪身前,冲着外面大喝一声:“哪路好汉,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喝杯喜酒?”
“嗖嗖…”又是一道剑气从门外飞进来,吓得土匪们在屋子里乱串。
掌柜忍不住壮着胆子走出门,站在门口叉腰喝道:“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知道我是谁吗?”。
“嗖嗖…”剑气丝毫不畏惧地扑来,掌柜赶紧抓起一个身边的小土匪挡住了剑气,剑气穿过了小土匪的心脏,小土匪闷哼一声便倒地惨死。
紧接着,不是一道剑气,而是无数道剑气飞来,将喝醉酒的土匪们纷纷击倒,掌柜转身想拉着不知所措的兰芪逃走;谁知他刚走一步,就立在屋子中央,兰芪缩回手,急忙揭开自己的盖头,瞪大双眸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掌柜。
兰芪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尸首,蹙着眉忍着惊恐之色,投去闪烁不定的眸光;掌柜倏地倒地,吓得全身紧绷的兰芪尖叫起来。
尖叫声停下之后,兰芪又气喘呼呼地抬起头,看着正前方的男人,他带着面具,依旧是那张狰狞的面具;四周的尸体堆如小山,他伫立在中央,却宛如一具神秘的雕塑;然而,终于体力不支的兰芪双脚一软,即将倒地,在这一刹那,她感到自己被腾空起来,只是这短短的感觉停留在最后一刻,她就昏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