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被王婆拉在茶馆里,心里惦记着王婆倒进茶壶里的东西,知道那是用来对付武大郎的,哪里就狠得下心来,几番起身要回家去,又被王婆劝住,待听到王婆没完没了的讲起西门大官人的故事,渐渐就听得入迷,大官人迷死人的微笑就浮现在眼前,金莲只顾了花痴,老天怎么生得出那么好看的男人来,心里回忆着和大官人的旖旎风情来,早把武大郎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面。
“大姐,你哪里知道,府里的姨娘们是怎么打趣大官人的……”
王婆讲述起十姨娘的第一夜,绘声绘色的渲染,西门大官人是如何把那小丫头调理得颠三倒四,整整叫唤了一夜,如今已成了众姨娘们的笑柄,金莲就飞红了脸,自己昨天若不是怕人听到,拼命咬紧牙关忍着,只怕也是情不自禁的叫声不歇。
“干娘,十一姨娘为何要离开大官人的?”问过之后,潘金莲又笑自己是明知故问,若非喜欢上二郎,吸血鬼哪里舍得离开大官人。想着自己也曾对二郎一片痴心,忍不住心儿就怦怦乱跳起来,暗暗问自己道,若是能和二郎在一起,自己还会对西门大官人动心吗?金莲知道自己不会,因为金莲至今仍然喜欢二郎,毕竟,二郎是第一个拨动金莲心弦的男人。
二郎,你骂金莲不知廉耻,并没冤枉了金莲,金莲以前从未对那些觊觎自己的男人动心,或许,并非是金莲有多贞洁,只是因为,那些男人,不够吸引金莲而已。二郎,这会儿,金莲也十分鄙视自己,心里还在痛恨着,二郎对金莲的无视,却又不由自主的,被西门大官人的风姿搅得神魂颠倒……
“这个,老身倒真的不清楚,只是,听大娘说,西门大官人为十一姨娘,差点把其他姨娘们全都给休了。”
潘金莲听了一愣,看来西门大官人对吸血鬼倒是用情极深,那么叔叔武二郎呢?二郎知道吸血鬼是女孩子吗?看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若不然,叔叔又怎么会让吸血鬼独自住在家里,应该早让吸血鬼去衙门里住在一起了吧。
隔壁自己家的房门吱呀一响,潘金莲心里一惊,大郎回家了。反射性的跳起身来,却被王婆一把拽住,王婆阴沉着脸说道:“大姐可要想好了,大郎若是死缠着你不放,再被二郎知道,不但你和大官人的事没了盼头,只怕二郎动起凶来,会伤了你和大官人。”
“不行,王妈妈,我不能伤了大郎,那样二郎只会更恨我。”
潘金莲挣月兑王婆的手,一溜烟跑回家,见武大郎正捧着茶壶喝水,尖叫了一声:“别喝”一巴掌把茶壶打落地上,摔成了脆片,却没见一滴水流出来,潘金莲急火攻心,大叫一声:“王妈妈,你害死金莲了”就晕倒在地上。
王婆听到潘金莲一声呼喊,心里暗骂一声,这小娼妇,事到临头坏老身大事,这却如何是好?忙跟过来,凑在门边往屋里一看,只见倒在地上的却是潘金莲,那武大郎正抱着潘金莲刚刚站起身来,突然肚子一阵绞痛,哪里忍受得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还担心摔着了潘金莲,咬牙挺着,把金莲放好,转过头,看到王婆在门外窥探,忙求救道:“王妈妈,快帮忙看看金莲怎么了,帮我叫个大夫……”
武大郎一句话还没说完,胃里的砒霜毒性就大发作起来,直疼得武大郎满地打起滚来,嗓子里发出濒死的野兽般的苟延残喘声。
王婆唯恐被人看见,一步跨进门里,拴上房门,离武大郎远远地看着。等潘金莲喘过一口气醒来,武大郎已经是口鼻出血,连打滚的劲儿也没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潘金莲,心里悲催到极点,想要问那潘金莲,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狠毒,嘴大张着,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导致浑身肌肉抽搐,已是说不出话来。
“大郎”潘金莲爬起来,见武大郎的样子十分恐怖,不敢靠近,只是哭喊:“大郎,不是金莲做下的,奴家不想你死。”
王婆害怕潘金莲的声音被外人听到,扑过去,死命的捂住潘金莲的嘴巴,压低声音训斥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娼妇,再喊,让人听到,你还能活吗?不是你是谁?我咬死不认,看谁相信你的话”
武大郎见了,倒也明白了几分,那茶壶里被王婆下了毒,若是追究起来,必然要引出西门庆和娘子苟合的事来,以二郎的脾性,必然一个也不会饶恕,只怕要引发一场杀戮来,念在娘子冲过来阻止自己的份上,武大郎那舍得潘金莲受到责罚,拼了最后一点力气,对潘金莲说道:“告、告诉二、郎,是、我、自己、要喝……”
潘金莲见大郎临死还在护着自己,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懊悔,忍不住大放悲声,也顾不得害怕了,趴在武大郎身上哀嚎起来。
王婆见潘金莲已经乱了分寸,张罗武大郎后事,眼见是指望不住潘金莲的,只好自己打了热水,飞快的把武大的尸身收拾干净,搁在一块床板上,用被单遮盖的严严实实,这才坐下来,扯开嗓子,装着一边劝潘金莲节哀,一边哭起武大的好处来,让人听了,这王婆倒真是一个热心肠的紧邻。
潘金莲此时心里一片空白,只是反复想着一句话——我杀了二郎的大哥
放在梳妆盒里的银子,原是准备向武大郎为自己“赎身”用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干脆交给王干娘,大郎的后事一股脑交给王干娘处理。
怕人看出端倪,王婆主持着,第二天就一把火烧化了武大郎,家里布起灵堂来。潘金莲想起自己向武大讨休书时,由于武大不答应,自己曾在心底里恨不得大郎立刻就生出点病死去,这会儿,却又想起大郎的好处,想到大郎也甚是可怜,哀哀的,哭的好不伤心。
王婆停了自家的生意,过来陪潘金莲守灵,心里嘀咕着,要是潘金莲逼着要见大官人,自己该怎么应付?心怀鬼胎,懊恼自己当初怎么不横下心来,把这小娘子和武大一起除了,却不落的干净。
这倒是王婆多虑了,武大郎活着时,潘金莲试探武松被拒,并被武松怒斥其不知廉耻,也是一时心灰意冷,这才横了心想要跟着西门大官人,如今,大郎已死,自己和二郎之间没了障碍,况且,既然西门大官人心里并没有自己,那件事,只是一场误会,想来也是强求不得。那潘金莲思虑再三,竟然打起了小算盘,以为二郎身边虽然有个吸血鬼,但是,凭容貌,凭女红,凭温柔,吸血鬼没一样比得过自己,若是自己坚持守在家里不再嫁,尽心尽力侍候二郎,日久生情,不怕二郎不心动。
潘金莲这才是色令智昏,一心只想着好事,竟然不曾想,大郎好好地突然服毒,总得有个原因吧,武二郎能不追究到底吗?
“干娘,奴家和大官人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吧?”不等王婆找金莲啰嗦,潘金莲先就表现出担忧来,主动对王婆说道:“干娘,我家叔叔脾气暴烈,奴家和大官人的事情,还请干娘遮掩为是,奴家一时不想被人知道。”
王婆一听,正中下怀,不由就喜出望外,哪有不依的道理,忙执了金莲的手起誓道:“大姐放宽心,这事大姐不说,保证不会有外人知道。”
心里揣度着,看来这小娘子倒也不傻,也知道武二郎不是好对付的,先避开风头,保命要紧。
西门庆这里正在为昨日的事,心烦意乱,心里本就觉得愧对小茜,又担心那娘子死缠住自己不放,这种事以前倒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对那些垂涎自己的女子,狠下心来不予理睬,慢慢地也就淡忘了,但是,这潘金莲名义上却是小茜的嫂嫂,一旦说开了,小茜会怎么看待自己?西门庆想起小茜生气时说过的一句话:“我竟然相信天下第一yin棍会有真情,真是笑死人了”
下意识的一勾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天下第一yin棍”,真不懂,小茜怎么会用这个词骂自己?想起在清河县的小屋里,自己和小茜的感情刚刚开始,小家伙一听“西门庆”这几个字,就从自己怀里跳了起来,月兑口叫道“西门庆,你是天下第一yin棍西门庆?”丢下发高烧昏迷的自己,逃避色魔一般地离去。西门庆心里困惑不已,是的,西门庆的xing生活比较混乱,但是,自己很少主动**那些女人们,绝大多数时间,只是迎合那些女人,逢场作戏而已,难道,这就是“天下第一yin棍”的来历吗?
不过,这次却是和一个几乎还很陌生的女子发生那事情,并且还对人家用了媚药,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也干得出来,还有脸对小茜保证,会让小茜做西门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女人,小茜只怕又要说“真是笑死人了”吧?
西门庆颓然倒在大床上,暗暗问小茜道:“小茜,如果大哥哥告诉你真像,如果大哥哥告诉你,那不是大哥哥有意做下的,大哥哥被人下药暗算,你会相信吗?”。
“大官人,不好了,那个娘子家里出事了。”小虎儿突然闯进屋来对西门庆说道:“我去王妈妈家打听那个娘子的动静,没见到王妈妈,却突然听到隔壁屋里在哭当家的,仔细听了听,却是那娘子的相公,武大郎突然死了。”
西门庆的大脑顿时就有些发蒙,直觉告诉他,这武大郎的死和自己月兑不了干系,心里更加烦乱,对小虎儿说道:“陪爷去狮子楼,爷想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