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状告西门庆与潘金莲通奸谋杀武大郎的事,立刻就在西门庆的家里传开了,大娘急忙让人去传王婆,这个狗奴才,不是说没人知道小庆和武大娘子的事吗?大娘倒不担心官司的输赢,大娘担心的是武松那厮不放过小庆。
热锅上的蚂蚁般的在家里转圈儿,听说小庆回来了,大娘急忙迎了出去,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小庆过来,忙让丫头去打探消息,回答说大官人已回书房,小虎儿传话出来说,大官人累了,已经歇息。
西门庆真的是身心俱疲,在公堂上和茜雪儿的冲突,让西门庆心灰意冷,西门庆知道,自己在公堂上违心否定自己和武大娘子的关系,一定让小茜更加鄙视自己,西门庆也知道,一旦所谓的“通奸”之事得到证实,自己也就无法撇清谋杀武大的嫌疑,武松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过,失去小茜,生活本就已经毫无乐趣,生有何喜死有何悲,一切听天由命吧。
对大姐杀死武大郎的事——西门庆一直以为是大娘操纵王婆和潘金莲,毒杀武大郎,西门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有那个必要吗?如果这件事是其他人所为,西门庆早把始作俑者交给衙门处理,以证实自己的清白,但是,对于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大姐,西门庆纵然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只能为她掩盖下去。
王婆来到大娘居住的院子,见大娘站在门口等她,便做好了准备,拼着一张老脸被打的稀烂。
没等进屋,王婆就在院子里跪了下去,但是大娘并未受礼,一边转身进屋,一边招呼道:“进屋来说话。”
王婆忐忑不安的进屋,匍匐于地,等候大娘的责罚。
“武大郎是你下的药吧?如今事发了,武松紧追不放,你是想大家跟着你一起完蛋,还是,我们把你交到衙门去?你也知道,大娘我是为谁活着的,如果此事牵连到小庆,我向你保证,我要把你九族之内,灭得一干二净。”
大娘一指面前的椅子,示意王婆坐下。王婆见主子对自己客气,知道自己这个奴才,要替主子冲锋陷阵当炮灰了,不过,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自己一手造成,即使把主子牵连进来,自己也难逃一死,不如主动承认了所作罪孽,至少,可以保得儿子在西门家的地位不受影响。
王婆哪敢起身,捣葱般的叩了几个响头,对大娘说道:“大娘对奴才母子恩重如山,奴才却为主子招来大祸,百死难赎其罪,奴才知道该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只求大娘看顾奴才那不成器的儿子,奴才这就去了,大娘保重。”
武松带着士兵备齐一桌酒菜,对潘金莲说道:“家兄后事多亏众邻里帮忙,武松略置淡酒相请,以谢叨扰,嫂嫂家里招待。武松去请客来。”
留下两个士兵守住武大郎家的前后门,然后带着另两名士兵去请街坊四邻。
首先当然要请隔壁开茶馆的王妈妈,武大郎的后事人家一手帮操办,劳苦功高,自是今日要请的贵客。王婆已经从大娘那里知道事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反倒很是镇定,对武松说道:“都头容老婆子收拾一下,这就过去。”
武松也不答话,自有两个士兵提起炉子上的水壶,把水全倒进烧得红火的炉子里,握住王婆的臂膀,半拉半扯的送到武大郎家里。
然后,去请下边的紧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二郎正守着铺子,哪里肯来,忙推辞道:“小人忙些,不劳都头生受。”
武松拖住便拉了家去,一边说道:“一杯淡酒,不会耽误太久,二郎不可推辞。”
又去请对门两家,一是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四郎陪笑道:“小人铺子里生意离不开人,不能奉陪,还望都头见谅。”
“家兄后事多有搅扰,赵大叔不去,武二心里如何使得?众邻舍都在家里等着。”武松说着一把拽住胳膊扯了过去,哪容半点托辞。
武松说道“老人家就像武松的长辈一样,且请上座。”
再去请对门开冷酒店的胡正卿,那人原本是吏员出生,心思慎密,冷眼看了半天,寻常人家请客,哪有着士兵把门,不让客人出进的,知道武松此筵好不尴尬,心里早已忐忑不安。
见武松朝自家门前走来,胡正卿老远就忙起身迎着,不等武松开口去请,就推辞道:“都头赏脸,小的原该……”
话未说完,武松早已经一把抓住臂膀,提溜到对面武大郎屋里,请在赵四郎肩下坐了。
“王婆,你家隔壁是何人?”武松问道。
王婆回答道:“是开馄饨店的张公。”
武松前去请时,那老头儿见到武松上门,吃了一惊,忙问道:“都头有甚话说?”
武松道:“家兄故世,多有搅扰到四邻处,武松略备薄酒相请,不成敬意,还请老丈赏光。”
“哎呀,小老儿不曾有些礼数到都头家,这却怎么好意思?”
“些微薄酒,武松略表心意,休要推辞。”武松说着,拉住老儿的手腕,只顾了前边走,老儿被拖着,只好跟了过来。
共请了五个高邻,加上嫂嫂潘金莲,六人三方坐了,武松坐在主东位上,只是微蹙着眉头,看不出多少表情,待高邻之间寒暄客气之后重又落座,这才举杯,深邃犀利的眸子四下里一扫,沉声说道:“家兄故世,多有搅扰四方高邻之处,些微淡酒,不成敬意,武二这厢有礼了”
武松说着,率先一饮而尽,翻腕亮出杯底,也不说话,静等各位干了门杯。两个士兵左右各站一位,立即上来把酒斟满。
“各位高邻休怪武二粗鲁,胡乱请些个。”
众人纷纷说道:“我等不曾为都头接风洗尘,反倒叨扰都头,颇为不好意思。”
“呵呵呵……”武松笑道:“不成意思,众高邻休得笑话武松。”
武松笑过之后,再不答话,只是示意士兵布菜斟酒,款待众人,自己也频频畅饮,除了呼吸声,无人敢放一个响屁,气氛显得好不怪异。
六七杯酒过后,胡正卿试着起身告辞道:“小人家中有事,不敢耽误,谢谢武都头盛情款待,小人先行别过。”
“且请坐了,既来之,就算再忙,也等喝完这酒再走。”武松轻轻地一摆头,对士兵说道:“继续斟酒。不要怠慢了高邻。”
众人这时都瞧出了尴尬,既好心请酒,哪有强拦着不让人走的道理。心里都不由惶恐起来,那里还品得出菜的滋味,酒的浓淡。
又斟了三四杯酒,前后一共饮了约有十来杯酒,武松正待说话,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只见一个不速之客,自己闯了进来。
“武都头,这……”把住前门的士兵,没能拦住来人,惶惑不安的正要对武松解释,武松却已看清来者正是吸血鬼,忍不住紧蹙了眉头,对士兵挥手示意,让拉上房门。
“吸血鬼,为甚不听哥哥的吩咐?”武松训斥道,声音颇为严厉。
“哥哥一直就没见人影,吸血鬼,想哥哥了……”
果然是摆下杀人宴了,茜雪儿一见屋里的情形和《水浒传》描写的何其相似,顿时就吓得浑身发抖,上下牙齿得得碰撞着,显得口齿不清。
见茜雪儿吓得够呛,武松放缓了语气,对茜雪儿说道:“吸血鬼上楼去坐着,哥哥还要招待客人。”
“哥哥,不用,管,吸血鬼,吸血鬼,只在边上,看着……”
心里想着马上就要上演的血腥场面,茜雪儿就算想听从武松安排,双腿发软,连站着都是在勉强支撑,也要有力气爬得上楼去。
原来茜雪儿早上醒来,估模着武松也该回来了,就穿衣起床,洗漱了,坐在窗前等哥哥一起去吃早点。谁知道,等到中午也不见人,就去开门,想出去找找武松哥哥,这才发现房门从外面锁着,感情自己被武松哥哥囚禁在屋里。
“喂,把门打开”从门缝里往外张望,见那两个熟悉的士兵正在天井院里凉快,茜雪儿就大声喊叫起来。
“茜雪儿姑娘,武都头今天有事要办,让小的们告诉姑娘,别胡闹,乖乖的在屋里等,都头会回来陪姑娘吃晚饭。”
“知道了,小爷不会胡闹的,你们打开门,我要出来透口气,屋里太热了。”
“这却不行,都头关照过的,不许放姑娘出来,以免姑娘到处闯祸。”
我x武松哥哥把茜雪儿当做三岁小孩管教吗?真是笑死人了
“我哥哥有没有说不让我,不让我如厕?”茜雪儿灵机一动说道:“人家内急,等着撒尿。”
茜雪儿说的冠冕堂皇,那两个士兵听了,却红了脸,颇为难为情的对望一眼,忍住笑,心里想着,咱们都头的娘子,可真够傻的,这种事也说得出口。
“快点开门呀,人家憋不住了”茜雪儿大声嚷嚷着,那两个士兵那里还忍俊得住?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拿钥匙的士兵连忙打开房门,明明想笑,却又鼓着嘴巴强忍,惹得茜雪儿不以为然地嗔道:“想笑就笑出来呀,别把你憋死了,神经病,难道你们家娘子就不拉屎撒尿的吗?”。
两个士兵被骂的发呆,眼见茜雪儿走出老远,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又着了这假小子的当了。
茜雪儿一溜烟的跑到武大哥家,把门的士兵见是茜雪儿,不敢对她动手动脚,虚拦了一下,就被她冒冒失失的推门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