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班,办公室的同事们一周没见我,显得格外的亲切,围着我嘘寒问暖。
我一边向他们派发妈妈做的小糕点,一边开玩笑的说:“我发现我还挺有魅力的嘛。一周没见,大家都想死我啦吧。”
“是的,想死我们啦。尤其是你那首义勇军进行曲,一天没在办公室听上几遍,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的。”大家嘻嘻哈哈的笑道。
“铃声我早改了啊。”我佯装生气道,“我这么一个贴心的可人儿不比那铃声有吸引力啊。”
“可人儿……”大家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
“小暖,你不在的这一周啊,有一个叫什么张子煜的起码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来公司你找你呢。”隔壁座的小雨突然想起来说道。
“是啊,跟他说你请假了,他还是天天打。”另外一个同事接言道。
张子煜,对,是该跟他联系一下了。
我从包里模出手机开机,刚开机就滴滴滴的冒出一大堆短信。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张子煜发的,他像是疯了一般的在找我。
我在心里冷笑,张子煜,沈暖意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我拿起手机走到办公室外面正准备给他拨过去,他的电话就先过来了。
我一怔,他这敢情是无时无刻的在拨我的手机,顿了顿,从容的按下接听键,轻轻的喂了一声。
他在里面急得声音已经走了样:“小暖,是你吗?”。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突然崩溃似的冲着电话吼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头一天还说得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之间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我就只差去登寻人启事了。”
我有些意外,这样的张子煜是很少见的。除了有一次,我见他整天和我待在一起耳鬓厮磨的又总是点到为止的憋得很难受。便道,煜,你要了我吧,没关系的。他那次也是像今天一样爆发似的冲我吼道,你到底要不要脸,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对男人说出这种话。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一个女人的贞操有多珍贵,你不明白吗?
那是他唯一一次对我发脾气,当时我被他感动得恨不得立时立刻就嫁了他才好。
只可惜后来的一切证明当时我的感动有多么的滑稽可笑。
而这一次,张子煜,你怎么又如此没有涵养的大吼大叫,难道这也是你在追求女孩子的时候偶尔会要用的手段之一么?我真的不得不承认你在这一方面实在是个高人。
他见我没有吭声,又痛苦的连连道歉道:“小暖,小暖,你别生气,我真的是急疯了。你不明白我明明是已经找回你了,而突然之间你却又消失不见,就像我只是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一样。”
我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嗫嚅着道:“张助理,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明明不是你心里的那个沈暖意,可……”
他听出了我话里头的意思,急道:“小暖,你听我说,你就是沈暖意,你不知道你们俩有多像,你相信我,我爱着的她就是你,而你根本也就是她。”
张子煜,你这个有强迫症的疯子,神经病,自私鬼。
好吧,我就如你所愿,做回你要的那个沈暖意。只希望我离开你的那一天,你会像当初的我一样痛苦得只想一死了之。
突然又听他在电话里说:“暖意,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见你好不好?”
张子煜,我还真没你那么闲。我冷冷的想着口里忙道:“不,不,张助理,我现在上班呢,我们上班不能会客的。这样吧,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他沉默了半刻,才道:“好吧。”
我把地点定在“云之翼”附近的一家西餐厅。下了班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靠窗的一个座位坐着了。看到我,连忙起身帮我拉开椅子。
他看上去非常的憔悴,下巴上满是青青的胡茬,头发也有些凌乱,盯着我的眼神炙热而温柔。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伦敦小镇的街头遇见他的样子。
那一天,我牵着我的吉女圭女圭毛毛游走在伦敦一个小镇的老街,寂静的街道阳光淡淡的普照,我微微仰着头,呼吸着空气中的花香,全心全意享受这含蓄而低调的安静。就在这时,他从对面走了过来,高大,英俊,穿白衬衫,深蓝色牛仔裤,浑身散发着健康的魅力,眼睛带着笑,温和而斯文。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笑着用英语问我道:“北京来的么?”
就是那样一个恬静的午后,他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我孤单而灰暗的生活。在那里,我们相遇,相知,相爱。我一直以为是天上的月老给我牵了这么一根美妙的红线。
可事实却是,这只是早就策划好的一场戏。
我亲爱的父亲和鼎鼎大名的莫氏集团共同出品,大家携手合作策划的一场戏。他就是戏里面的主角,一个相当好的演员。
我咬咬牙抬起头看着他,朝他微微的笑。他也看着我笑,他是这么一个人,并不多话,假日里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颇有点像老夫老妻,镇日相守镇日无言。
他会安静的收拾房间,把白衬衣洗得透明,做喷香的饭菜,帮我领养的小狗毛毛洗澡,剪毛……
我赖在床上看书听音乐吃零食。无聊的时候趁他不备赤脚悄悄来到他身后突然蹦到他宽阔的背上。有一次他在刮胡子,被我一吓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后悔得眼泪汪汪,他却搂着我说,宝贝,不哭,没事。
有时候我嫌他闷,无缘无故的找他发脾气,他便哄小孩般,牵着我的手给我买香草味道的冰激凌。有时候我又突发奇想要给房间改头换面,买壁纸,买墙漆,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自己累得筋疲力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也是只无奈的笑笑然后帮我收拾残局。
他总是那样,温柔,谦让,包容。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好男人竟然是一个骗子。
我正盯着他遐思,他突然伸出手拂了拂我散落下来的发丝,轻声喟叹:“一转眼头发都长这么长了,以前你老是嫌留长发麻烦,剪得短短的。像个男孩子般调皮,古灵精怪的。”
是啊,回伦敦我便把一头长发剪得短短的,像是解放了般的开心,在沈家的时候,为了讨父亲的欢心,为了配得起沈家大小姐这一称谓,我安静内敛,端庄大方。事事注意,时时小心,画地为牢,把自己圈在那些见鬼的规矩里面。可惜,纵然我如此努力,仍然还是被父亲当成牲口一样的卖掉。
我在心里微微叹口气,掉转目光看向窗外。窗外一个华衣丽服的妇人和一个年轻的西装革履的男子正朝这个西餐厅走了过来,下意识的我缩了缩身子,猛然又想起来自己早不是原来的沈暖意。便大大方方的坐直身子冷冷的盯着那俩个正朝门口走过来的人。
她们一边交谈一边从我们身边走过,在我们后面一桌坐下。我掉转头来却看到张子煜看到他们时,眼神当中突然泛过一丝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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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幺说,今天两更,另一更在下午五点半。
周末了,祝大家周末愉快。别忘记帮某幺推荐和收藏哦(又开始吆喝了~~汗)。青云榜眼看着就要下了,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