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巴克出来之后,我在路边打了个的回家。
可走到门口,听到屋子里妈妈和许哥的笑语声,我突然不想进去。
我想起从伦敦回来被父亲禁足时,妈妈对我说的话,暖儿,妈妈也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我滑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没有抬头,我知道来人是谁。
直到脚步声在我面前突兀的停住,我猛然抬头站起来拖着他的胳膊道:“走,带我找个地方去玩。”
“你这又发什么神经。”他懒懒的站起来,不动。
我神经质的笑了笑,不理会他掉头就走。
他迟疑了一下,追了上来。
电梯里,他又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怎么啦?”
我扬着脸冲他笑,道:“我网球打得不错,要不要比试比试?”
他不屑的撇撇嘴,上下扫视我一遍道:“胆还真够大。”
“输了我今晚就陪你一晚,怎么样?”我偏着头抬眼轻轻看着他,眼泛桃红,笑颜如花。
他微微一怔,然后一脸黑线,阴鸷的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很快他把我领到市中心某一高级俱乐部,大厅里的客户经理看到他忙殷勤的招呼道:“莫少打球么?”
他点点头,一边领着我往里走一边虚空的指了指前台小妹,道:“帮她拿一套衣服和鞋子。”
小妹忙恭敬的答是。
他往他的专用换装间走去,我等在外面,他走进去又伸出脑袋看着我:“进来。”
我看着他,不动。他隐隐绰绰的一笑,道:“放心,里面有隔间。”
我攒紧手指,低头跟着进去。
他在储物柜里拿他的装备,我沉默的坐在沙发里,这时客户经理已差人送来一套女生网球服和鞋子。他冲我抬抬下巴,让我进去换装。
我出来的时候他也已换好衣服翘着长腿坐在沙发里,看着我下巴微微一扬,笑道:“走吧,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秒杀。”
无所谓,莫霏凡,我十岁就开始练网球,能让你好好重新认识我就好。
才打了一个回合,莫霏凡的眼睛就开始发亮,他完全忘记了他的秒杀,专心致志的跟我厮杀起来。
我拼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就像在攻击一个无比顽强的敌人。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和他打了多少个回合,只是一直在猛力的抽杀,直至手开始痉挛,眼睛冒着无数的金花……
莫霏凡突然猛地掷下拍子,大踏步走了过来,狠狠的看着我道:“你在找死吗。”
我看着他恍恍惚惚的笑,倒了下去。
莫霏凡把我抱到他的车上的时候,我已悠悠的醒转过来。
看着一脸黑线的他,我淡淡的说:“带我去吃饭,我不过就是饿了。”
他没有说话,直接把我领到“老田私家菜馆”,进了一个包厢。老田毕恭毕敬的跟了进来,他指了指我:“她喜欢吃湘菜,你弄几个拿手的,要快。”
老田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我拿过桌上的杯子,大口的喝水。我觉得自己如果不做一些什么,就心无所依,虚空得厉害。
莫霏凡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神经病似的往肚子里灌水。
老田的饭菜来得很快,热气腾腾的,让人一看就有食欲。我忙扔下水杯开始大快朵颐。
莫霏凡在一旁冷冷的道:“刚刚没累死,现在准备把自己给噎死么?”
我不理会他的讥讽,边吃边道:“夜店你都很熟吧,等下去跳舞怎么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看着我道:“吃完了就到停车场来。”
他一走,我突然就筋疲力尽的软了下来,眼泪一下子就冲到了眼眶。我抬头看看天花板,咬咬唇风卷残云般把饭菜扫得一干二净,然后抹了抹嘴唇,拎着包走了出去。老田追上来说,沈小姐,莫少就在外面。
我回头冲他点头笑笑。
我过去的时候他正靠在车身上抽烟,我也懒得看他,自顾自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掏出手帕熄灭了烟,坐上来把手帕和烟头全都扔进车门旁的一个隐匿着的装垃圾的盒子里,然后冷着脸发动车子一路疾驰。
我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里,咬着自己的指甲看着窗外。突然发现他竟又把我带到他那个大门口很低调,里头别有洞天的那个小区。
我坐直身子看着他没好气的道:“来这里做什么?我要去跳舞。”
他不看我,冷冷的一字一句的答道:“我和你,有话要谈。”
好吧,谈吧,什么都无所谓,我已做好准备。
来到他位于顶楼的房子,他刚打开门,我就从他身后挤了进去,踢掉鞋子跑到他那面豪华的CD架前,挑了一张摇滚乐推进CD机里。很快,整个房间就充斥着喧闹的疯狂的音乐声。
我站在房子中央看着他举起双手妖娆的摆动身躯。
莫霏凡在我身后木然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笑,眉眼飞扬,眼波流转。
他顿了顿,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一股浓郁的咖啡香远远的飘了过来,我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在鼓乐喧天的音乐当中跳起了芭蕾。正当我旋转得正起劲时,“啪”的一声音乐停了。我晕头转向的跌坐到地上。
他端着咖啡走进书房,在那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站定。
我站起来走过去,在他身后嘻嘻哈哈的笑道:“好,谈吧,你要谈什么?”
他回转身,从桌面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扔到我身上,我拿着翻开看了看,发现那是一份关于我的十分详细的身份资料,详细到什么时候来的生理期的都记录在案。
我朝他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转身盯着我,神色阴鸷:“你十八岁之前一直待在孤儿院,十八岁之后曾经在一家小企业做过文员,莫氏集团是你供职的第二家公司,然后你去了‘云之翼’。我很好奇啊,这期间你到底什么时候去过伦敦?究竟你又哪里冒出来一个妈妈?”
这都是那该死的酒闹的,我只好装傻:“你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是吧?那你看看这个。”他又拿过另外一个文件夹扔到我的身上。
我微微叹口气,翻开来看,这是另外一份关于我的个人资料,只是这是那个跳楼前的我。我把文件夹给他扔回去,冷冷道:“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你这么刻意的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我想听听,理由是什么?”他靠近我,低头狠狠的盯着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我,我干嘛要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回盯着他,毫无惧色,“你既然都已调查得这么清楚,不如再派人去查啊。看看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到底能怎么样啊。”
他又靠近一些,恶狠狠的道:“那你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是我的幻觉?你打的那个电话根本也是我想象出来的?”
我漠然的偏过头去,在心里快速的想着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