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女儿取名莫雪,希望她这一生,无论生活还是感情都如雪一样洁白美丽,不染丝毫的杂质。小雪一天一天慢慢长大,瓷女圭女圭似的粉团玉琢,Ken很喜欢她,闲暇的时候,总是逗着她玩,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玩具。小雪亦非常的黏他,看到他总是咿咿呀呀的朝他伸出肥肥的两只手。
我看着觉得自己欠Ken的实在太多,赖着他对我好,无所顾忌的占了他这么多便宜。
于是某天我跟Ken说;“小雪慢慢的也大了,住在这里也实在不合适。你帮我在工作室附近打听打听,有什么干净一点的房子,够我和小雪,秀儿住就行了。”
秀儿是我请回来专职照顾小雪的一个女孩子。
Ken背对着我拿着给小雪新买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看,听到我的话手微微停了停,然后说:“以为我这里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只好说:“Ken……”
他粗鲁的打断我:“等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不用你说,我会让你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倔强而落寞。只好暂时把这事又压了下来。
小雪满周岁的那一天,工作室的同事们都来了。大家嘻嘻哈哈的逗着小雪闹成一片。吃过饭,Ken兴冲冲的摆了一桌子的东西让小雪爬到桌子上一抓。
小雪端坐在桌上,眼睛骨溜溜的在那些各色各样的玩意儿转了一遍,然后伸出肥肥的双手一把抓住凑得她最近的Ken的衣襟。
一屋子本都摒住呼吸看着她,这么一来,大家不禁一时怔住,然后哄堂大笑,工作室里唯一的一个英国女孩小心翼翼的问:“按照你们中国的说法,这是不是表示以后她只爱美色。”
顿时又是满室的爆笑。Ken无比宠溺的抱住小雪:“小丫头,你还跟你老妈……真像。”
我在桌子底下踢他的脚,他故意跳起来嚷嚷道:“小雪,可千万别学你妈这么野蛮。”
……
那天我异常话多,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独自一个人在阳台上坐到很晚很晚。后来终是忍不住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莫霏凡和容芷薇婚宴的图片,我早就知道,他和她今日结婚,这件事,媒体早已炒作多时。
我想看看莫霏凡的样子,婚礼时的样子,奇怪的是找来找去也只找到容芷薇穿着婚纱捧着花球十分的唯美的图片。盯着电脑里容芷薇穿着的那件我一针一线逢出来的婚纱,我坐着久久的没有动弹一下。
直到Ken从楼上下来,叫了我好几声也没有反应,有如化石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凑上前来看到电脑,便“啪”的一声盖了起来,说:“有时间跑网上看这些东西,还不如多陪陪小雪。”
我仍然坐着没动,沉默良久才问:“你还爱她吗?”。
Ken没有说话。
悄无声息的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
然而他却突然在我身边坐下,搂着我的肩膀,说:“丫头,我们结婚吧。”
我侧过头看他,他脸上的神情很宁静,很认真。
我低头笑了笑,说:“不好,你太吃亏了。”
“我喜欢小雪,喜欢你。有你们在,我觉得什么都是好的。不是吃亏,是占大便宜了。”
“这样可以过一辈子吗?”。
“有什么不可以呢?”他侧过头吻我的脸颊。有些突兀,我下意识的避了避。
他突然大力的扳过我的脸,头一低,唇就落到我的唇上。清凉清凉的,带着一种芬芳。可是我的心却一片澄澈。
我很清楚,这辈子我再也不可能爱上任何人,Ken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总有一天他会遇到他的心底明月,我不能自私的霸占他一辈子。
Ken在我唇上吻着吻着突然大力的推开我,冷冷的说:“假装一下,你会死吗?”。
我沉默的看着Ken,满脸的忧伤。
他也不再看我,自顾自的往楼上走去。
我在他身后轻轻的说:“Ken,我还是搬走吧。”
他脚步停了停,也不回头,说:“总有一天,我会赶你走的。”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和他的心里,都已是沧海桑田,也许这样彼此取暖,在这异国他乡未尝不是一种生存的方式。只是,我知道,Ken过多的是在为我和小雪着想,他很清楚在这个地方,除了他,我和小雪几乎就是孤独的。
第二天,Ken晚上回来的时候突然跟我说:“莫霏凡并没有和容芷薇结婚。”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圈内的一个朋友跟我说的,结婚那天,莫霏凡并没有出现,他临阵月兑逃了。媒体迫于容盛国际的压力,把整件事情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了报道,只字未提莫霏凡逃婚的消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你。”Ken在沙发里坐下,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的声音疲惫而落寞。
我呆呆的站着,没有说话,我不应该再去网上看这些新闻,打听他的消息。不应该仍然忍不住去关心他所有的事情。他和容芷薇结婚,其实我是高兴的,我想,这一辈子,总算他不会再那么孤独,只要他和容芷薇再去领养一个孩子,他的后半辈子仍然会过得很美满,我在大洋的彼岸这样看着,也会很欣慰,很心安。
可是他却就是连这么一点安慰也不给我。
“你带着小雪回去吧,看到孩子,什么前尘旧恨,都会烟消云散。何况小雪这么的可爱。”Ken沉默良久突然又说。
回不去了,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我太清楚自己带给他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
莫霏凡很少提起过他的父亲,只是有一次,就是那次他当着容芷薇父母的面拒婚之后,他跟我说,小暖,这辈子,我唯一伤得最深的就是最爱我的那俩个人。
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两个人里,有一个是说我。但我却很清楚,有一个说的是他的父亲。虽然他母亲的一生几乎是毁在了他父亲的手上,但他对他的父亲来说,却珍贵过这世上的任何东西。
当年他父亲会那么干脆的情愿分掉莫氏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也要迎娶莫霏凡的母亲,是因为莫霏凡当年拿着水果刀架在自己的手腕上让他父亲答应的条件。
这些当时他没有跟我说,是后来许哥替莫老爷子转达给我听的。他想告诉我,他真的很爱他的儿子,他不忍心看着他如此的劳累奔波,他甚至让许哥跟我说,莫霏凡的身体有旧疾,是不能过于劳累的,如果当年的病再犯的话,只怕就无力回天了。
他甚至这样的对我打感情牌,不停的软硬皆施,就是想要我离开。我怕夜长梦多,于是不得不出此下策,以孩子为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