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歆便从鲁襄公十四年开始讲起,政事、战争的精彩之处,往往夹杂些孔子所提出的儒家大意,不外乎:“仁政”“民贵君轻”。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如此,一个时辰的光阴便不知不觉溜走了。直到书房门被敲响,两人才回过神来。
进来的是辛姨娘,身上穿着已和上午不同,想是精心打扮过,一件绚丽的红色束胸斜领罗裙衬托得整个人愈发丰腴起来。她端了茶水,笑着说:“先生辛苦了,奴家特意为先生准备了茶水。”李歆不敢正视她,忙接过茶水,谢个不停。舒飞白却不理会她,说道:“娘,你怎么来了?打扰先生给我上课,这正讲到关键之处呢。”
辛姨娘听了,不以为意,却愈发开心:“好,好,娘这就走。飞白知道好学了,咯咯。”说着,她便掩了门,退了出去。
小家伙学习的兴趣一被打断,便有些不耐烦了,却生了故意捉弄李歆之心,说:“先生,《周礼-保氏》云:‘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先生熟读经典,‘礼’、‘书’自然不在话下,却不知其余四艺如何?可否让飞白开开眼界?”
其实,舒飞白如此之语可以说是不遵师道,换了其他夫子恐怕早就扔了书袋摔门而去,李歆却不跟他计较,反而故意说:“为师擅抚琴、弄笙,射箭之术不谈百步穿杨却也是箭不落空,幼年便骑名驹‘紫电’日行八百,至于算数么……”
“先生可是不会?”
“前年读先父《连山易》,其中略有涉及。”
舒飞白听得目瞪口呆,顾不得师生之道,跳了起来,抱着李歆道:“先生,先生,你是我遇到的最有学问的人了,这些你可都要教给我哦。”小家伙抬着脑袋,天真地说,“对了,先生,你可会剑术?我是说太阿、工布、干将、纯钩这样的剑,而不是弓箭的箭。”
“剑术?”李歆回想起数年之前江心的那场激战,父亲的英姿容貌犹在眼前,心里有些黯然。“怎么不会?又怎能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