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击打着船舷,船在海浪里像一个孩子,海是大的,浪是大的,船是小的。
与海相比,船太小了,与人相比,船又很大。玛丽的剑术已经提高不少,她在船上舞剑,苏破给玛丽指点。苏破很开心地拉起苏破,又拉起鸿蒙,玛丽说:“我一个人舞剑没有意思,你们和我一起来练剑如何。我们三个人踢剑。”
三人呈三角阵型站立,苏破将剑抛起来,伸出腿,剑竟是立在了脚上,苏破的这只脚往起一挑,剑上升,苏破的左腿又提起来,左脚接到了剑,苏破转动脚,剑便在脚上转,又挑起剑,剑从苏破背后垂直落下,苏破提起脚跟,脚跟接住了剑,苏破微动脚,剑便在脚跟上均匀地转起来。苏破随即挑起长剑,剑从他的头顶跃过去,向鸿蒙落,鸿蒙上前一步走,头顶住了剑,鸿蒙摇头晃脑,剑便在鸿蒙头顶转起来。
鸿蒙头往起一挑,剑落了下来,鸿蒙膝盖抬起来,膝盖接住了剑,膝盖动着,剑便旋转起来。膝盖挑起剑来,鸿蒙仰起脸,居然张嘴接住了剑。鸿蒙又挑起剑,这把长剑在虚空划了个抛物线,朝着玛丽落去。
玛丽身子往前一挺,胸部接住了剑,剑在玛丽胸部旋转运动,玛丽拱了子,剑起来了,剑向下落,玛丽伸出脚,用脚尖把剑接住,又将剑踢给苏破。
苏破蹲,居然用鼻尖把剑接住,他突然跳起来,一个转身,手握住了长剑。
“不算,手不能碰剑。”玛丽喊道。
“没有。”苏破扔起长剑,又用脚接住,“看我把剑踢给你。”
“不行,你赖皮,手不能碰剑的,”玛丽说道,“赖皮鬼,苏破,不能赖皮。重来,重来。”
于是,这次玛丽发剑,她将剑踢起来,用手臂接住,将剑挑起来,剑向鸿蒙落去。
他们三人在船上踢剑,都开心极了。
在船上,三人度过了愉悦的九九八十一天。船驶往一个平静的水域,根据经验,苏破知道,船又要着陆了。果然,前面有云雾的地方隐隐透出陆地来,苏破高兴地叫了起来:“天呀,又是一个新的地方!又是一个新的地方!”
在期盼中,三人登陆。沙滩上行走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说:“这里是瓶颈国。瓶颈大帝国,面积一百万平方公里。位于瓶颈海湾东南,瓶颈山脉西麓。沙滩上有很多世界稀有石头,在这里,没有人私有这些石头,另外还有食品、物品,几乎都是公有的。人们想要什么,只要江湖中有,便能够得到。苏破曾经在岛上被任命为首领,即便是首领,也需要天天出去辛苦地打猎,可是,在这里,即便是平民,也不需要多么辛苦就能够有不错的生活。
很多年前的一天,迎着烤人的烈日,苏破与父亲,站在田地里,他们不肯到阴凉的地方去,而是在松软的土地上将小草一棵棵揪走,汗水躺下来,苏破还记得那大颗的汗水是怎样渗入泥土。父亲的身板硬朗,行走在田里如同一辆马车,父亲笑时露出略黄的牙齿,父亲的胡茬一如麦茬坚硬。苏破相信,有一天,自己也会像父亲一样,在田间劳动,直到自然的死亡来临。苏破后来的日子是他从一开始根本不敢想象的,要饭,与洛冰结识,学习武艺,追凶,旅行,一路走来,苏破竟觉得这心里埋了厚厚一层温暖的东西,这是他的财富。
三人行走在沙滩上,脚下的沙好松软啊,他们一路走一路观赏沙滩上的人,沙滩上的人并不少,但很分散,他们都穿得极少,躺在一块极为干净的布子上享受阳光。
三人算是新人,但是,沙滩上的人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儿,只顾享受阳光,正眼不瞧他们。三人惊奇之余,到了一个布满石子的沙滩一处,旁边有潮水击打怪样的石头,声音清脆,在这块儿沙滩上,有一个小女孩儿捡起地上的石头,用石头在地上写字或者画画。
“你这么小就会写字?”鸿蒙忍不住问。
“我就是会写字,我就是能写字,我会写诗,我是这个国度的诗人。”小女孩很可爱,她说起话来极富自信。
苏破在这个时候想到镇国的那个自己曾经资助过的小女孩儿,他都那么大了,还不识字儿,而且在她看来,只有有钱人才可以读书,有钱人才可以有文化,有钱人才可以学武艺,有钱人才可以独闯江湖。想到此,苏破居然心痛,隐隐的痛。
苏破微笑地看着小女孩儿:“你的字写的很漂亮,以后一定是一名书法家。”
“不。我现在就是书法家,我的作品在沙上,可珍贵了。”小女孩依然自信。
小女孩儿手里攥着一把五花的石头,大大小小,精巧可爱。这些多彩的石头在小女孩儿手里显得分外迷人,“看我给你们玩儿宝石。”小女孩儿抛起石头,手掌一翻,手背接住了所有的抛起的石头。“哈哈。好玩。”小女孩抬头一笑,居然少颗牙。
三人从可爱的小女孩儿身边走过,见前面的沙滩更广阔,旁边是蓝汪汪的水域,这整个精致很纯净,沙滩上还是分散了很多人,他们享受着海风。
“这里有桌子,我们可以坐下来。”鸿蒙说道,随身往打伞下的椅子上坐去。
当即有个老板娘过来,“来,喝点儿什么?自己点。”老板娘递过来一个精装的本子,本子上写了好多这里的风味美食。
“要个风味龙虾,要个海宫螃蟹,”鸿蒙说着,“要个石子儿鱼,要个甜酒。”
点了东西,没一时,这些饮食全部到齐。尤其要说这石子儿鱼,鱼是平扁的,鱼下面煮着石头,这石头是精巧多彩的,与刚才小女孩玩儿的石头是一样的,这宝石散发香气,与鱼煮在一起再好不过了。
“吃的时候记得不要吃石头,绊掉了牙当心和刚才那个小女孩一样。”玛丽说着给苏破夹了一个龙虾,“你先尝尝这个。”
苏破尝了尝,赞不绝口。三人在伞下消遣,苏破问老板娘:“附近有没有能住的店?”
“有是有,不过,很多人都睡在沙滩上的,这里也不热也不冷,反正感觉要比床上好。”老板娘说,“你是远方来的,我们这里的东西都不要钱?你吃过我们的东西,只要赞美一两句就可以,我们要的只是赞美。”
三人感觉受宠若惊,但随即笑笑表示理解。
吹了一下午海风,傍晚,远天出现星星,只有一两颗,玛丽发现后叫着让苏破看,苏破顺着玛丽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依稀的星星,他们谈说着什么,渐渐,天晚,星星满天。
鸿蒙躺在他的那张凉席上,此时望天,见天空如此群星灿烂,心里恬谧。
“你说这天上有多少颗星星?”玛丽问。
“有无数颗。”苏破说。
“数不清。”鸿蒙说。
“苏大哥,你听,好像鱼在叫哎,”玛丽动情地说,“鱼在叫。”
“你听到有声音了?”鸿蒙转头问苏破。
“没有啊,哪有什么鱼在叫。”苏破不解地说。
“哈哈,逗你们玩儿的。”玛丽开朗地说。
“你们别吵啦,吵死啦。”不远处一个男声说,随即扔过来一个西瓜皮。
“哎,你这男的也真有意思呢,说话就说话,干嘛扔西瓜皮过来?”玛丽有些生气,“怎么回事啊,说你呢,还不道歉。”
“娘们。”那个男人说着又扔过来一只西瓜皮。
“你想怎么呀,”玛丽一气之下跑过去,“怎么回事呀你,我们在那儿休息关你什么事?凭什么用西瓜皮砸我们?”
“凭这个。”男人拿出长长的西瓜刀,“想让我捅你是不是?”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玛丽说道,“给我们道歉。”
这个男人最烦有人与他纠缠,一骨碌坐起来,搂着玛丽就要拿长长的西瓜刀往玛丽身上捅:“让你不长记性,都说过不让吵了,还在那儿吵。”
苏破见事不妙,取出铁砖朝着那个持刀男子掷去,当的一声,那个长长的水果刀被打落在地上。苏破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啊,欺负女孩子。”
“你是她什么人?有你什么事?”持刀男子恶狠狠地说,“是不是生的贱,贱的慌,说话你不听?”男子拿长长的水果刀在苏破面前比划。
“今夜星空不错,海风不错,我实在是想要欣赏这星空,你偏偏有这种大煞风景的举动,扫了我欣赏星空的兴趣。”苏破拿铁砖在男子头前晃晃说,“我很不想用它拍人,尤其是今夜,可是你逼我。”
在这个时候,男子弯身下去抓了把沙子,朝苏破扔去,沙子散开,苏破迷了眼。男子举刀往苏破肚月复捅来,玛丽吓坏,一脚踢住那刀,刀向上划去。玛丽在船上与苏破还有鸿蒙玩儿过踢剑,她这次的动作已然成熟,将那剑踢起来了。可是,剑柄还握在男子手中,男子顺势将长刀架在苏破脖子上,就要一拉割断苏破颈部的血管,这个时候鸿蒙撇过凉席,凉席席卷过来,动若蛟龙,击到男子手腕处,男子被迫丢掉尖刀,刀从苏破肩膀划到了沙滩上。
苏破揉揉眼睛,举着铁砖就朝男子拍,拍了好几下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