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从金全余挂在架上的羽绒服里传出了手机的铃声。金全余走进衣架,取出手机:
“喂,小白啊,有什么事?”
“辛主任让我给您挂个电话”,手机里传出司机小白的声音。
“他要你给我挂电话?”金全余愣了一下,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啊、啊,没事了”。
费一飞坐在一旁看得明白,佩服辛十立精明、老辣和圆滑,刚才金全余问辛十立“我手机哪去了”,直率的人会说:“你用桌上的电话打一下,手机不就响了吗”?可他没这样说。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办法用你去教吗?这不是在客人面前掉书记的架吗?实说金全余不是不会用这个办法,可是当人在集中思考时,往往会使一些简单的问题处于盲区。有位大科学家喜欢养猫,他在门上挖个洞供猫进出,当猫下崽后,他便要儿子在门上再挖一个小洞供小猫出入。儿子说,大猫能出入,小猫不也可以出入吗?对金全余类似这样的思考盲区,辛十立就是不点破,而又不亲自挂电话,真太会处事了!
“甄禹啊甄禹,你要是有辛十立一半的圆滑,我也不用担心了”。费一飞心中暗道,“咳,是福是祸、是喜是悲,你自己把握吧!”
多少年来,沙金市人事变动有个规律,一般都在春节过后。据组织部门透露这有两点好处:一是让局和乡镇级领导过个“安心年”。这些年时兴“一刀切”,让一些离退休还有四、五年,甚至七、八年的干部退居二线,凡被“切”下的干部大多数心里不舒服。再说领导职位有“热职”与“冷职”之分,调动后总有人上火,市领导不愿让他们怀着失落或郁闷的心情过节,看来倒是满有人情味。这第二点好处是,虽然年前年后仅差几天,却让人长了一岁,这样可以让更多的“老干部”为年轻人倒出领导职位。可是民间却说得不好听,说是让出一个春节长假来,供一些人“跑官”,这一跑,学问可就大了,买卖就在其中,这是一些人为官的生财之道。
真也罢,假也罢,反正春节过后的二月二十五日,确有一批干部回家了,有一批干部调动了,还有一批干部升迁了,甄禹就是升迁中的一个。一纸任命状,让甄禹在家待不住了,半月后,他拖着没有完全康复的身子坐上了《沙金日报》总编的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