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道白影踏着轻快地步伐跳跃在山川崖壁间,最后停跃在罗浮山的山腰之间延伸出来的天然峭壁上。一男一女两道士在一旁迎候已久。
“真是抱歉,路上耽搁一点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白鹿上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一个老道长抚须笑道。
女道士扶着那个老道士从鹿背上下来后回道:“您老人家知道回来就好。”语气中带着点玩笑的味道。看得出这是位慈祥且道行高深的老道长。
“不疑拜见二师父。”一旁的男道士抱拳相礼道。
“免了不疑。灵光不懂事还多亏你的照顾。我不是你那位师傅,在老夫面前不必多礼。哈哈……”这位性格豪爽潇洒的老道长长笑而去。
沈灵光苦笑着望了望颜不疑便连忙牵着白鹿朝早已跑远了的师傅追去:“师傅!您慢点啊……”
颜不疑在转身跟上去时眼角不经意俯瞰了脚下崖壁下整个广袤苍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青枫历七百一十八年秋。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天下大势,现今新朝诞生,九州大地百废待兴,久经战争劳累的贫苦百姓终于可以捞的一个小憩重整家园。然而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却是依旧的繁华似景,仿佛是个置身于个改朝换代之外丝毫没有受到牵连的地方。这里从古至今都是商业繁荣的代名词,各地的富人汇集着倾国的财力支持者保护着长安,任何一个登基者都不会傻到白白浪费如此繁华的钱财宝库。
“唉?我的酒呢?奇了怪了!”
“怎么回事?我的就怎么不见了?”
“我的也是……”
“我也是……”
沿街摆开的酒楼茶庄纷纷冒出许多人的惊呼。许多长袖客人四处寻找着刚才还斟满酒放在桌上的酒杯一眨眼却消失在空气中,寻遍了周围的各处都没发现,等重新看到桌子上时,竟然连酒壶都不见了,这不是白日闹鬼吗?
“翡石,你再胡闹我就不再让你跟着了。”温和却带有责备的声音飘入在后面摇摇晃晃的翡石耳中。
“额……额……繁华之城的酒也不过如此嘛……”翡石面带绯色的稳不住脚步勉强的跟在阿禾身后,“甚至还有些……额……掺了水。”
阿禾不禁笑道:“好了好了,快点跟上吧。”阿禾抖了抖肩上的篓筐加快了脚步。
翡石不情愿的努了努嘴,摇摇晃晃的快速跟了上去。本该在竹林里悠闲生活的,她这个悬壶济世的女医生帮助那些穷苦百姓治病也就算了,谁知几日前在村口处竟然被一个富贵模样的人拜托一定要到这里来救他家主人。于是便有了今日在这里穿梭的场景。
翡石即使在街上肆意捣乱,也不用担心被抓住,除了阿禾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他。偷喝酒怕也是狐狸的本性吧。阿禾想着想着突然被一个声音唤住。
“姑娘等等。”
阿禾抬眼,看见的是一个小巧却又纤长瘦弱的身影。走近仔细一看,似乎被眼前此人的相貌感到愕然:黑如缎带的头发庸庸散散的被绾在脑后,垂落下来的几缕青丝依靠在那人的颈肩之上,很是随意。但那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仿佛是按照比例一个个的制定出来的一样,长长的睫毛下隐盖着一双扑朔迷离的眼眸,渐停的鼻梁下的唇角处似乎挂着一抹笑意,微微昂起的尖尖的下颚:“你就是福生请来的那个大夫么?”
阿禾顿了好一会儿才回过身来似乎还带有些心悸,这人美得太过于常人,让人看了都会觉得眼睛有一丝酸痛。
“是谁生了病?”阿禾恢复了平常的语调。
但那人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昂着下颚缓步的在阿禾周身走了一圈,似乎在打量她。阿禾感到浑身很不自在,突然听到一声“吱吱……”像是某种动物的声音。
“你觉得她可以?好吧,就她了。”那人仿佛不是在对阿禾说的。
“你稍等下,待会儿福生会领你进去。”那人随意的丢下了这一句话便慢悠悠的进了门,阿禾在他的肩头好像看到一只灰色毛茸茸的东西,刚才是它发出的声音吗?
“翡石,你看见了吗?……翡石?”阿禾转身看了一周,却不见了翡石的身影。收入眼底的却是一座恢弘庞大的门第,四根红色的石柱立于大门前,门上的黑底金边的大块匾额上写着“长安路府”四个金色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