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
意识最后消失前,她仅听到程泽敏惊慌的这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开始出现一片白茫茫。天地混沌,仿佛是进入了太虚的幻境中,却是怎也找不住那幻境中的一物一象。
像是烟雾弥漫了周身,明明感觉身边就有人可就是伸手触模不到,开眼寻望不见。见了鬼似的被锁在一个不知道是空旷还是铜墙铁壁打造的牢房之中。
她是多么地想一飞冲天、冲破牢笼,可是手脚就像是被强力的胶带黏在了空气中似的,动弹不得。
三年前的那段被深深锁住的记忆就像是破了闸的洪流一般从骨髓中冲涌而出,一下就撞上她的脑门,带着她走过童年、青年和少年,以及那些只记得起锅碗瓢盆的日子。
她是要死了么?怎会出现跟三年前血液逐渐流失时一模一样的幻象。
烟雾很快淡去,天居然兀地黑了。
黑暗中,周予扬端着装了黑咖啡的马克杯出现在她眼前,陷在沙发里若隐若现闪的,似乎在冲她微笑,又似乎在嘲笑她刻。
蓦地,他却又突然消失掉,这让她觉得这世界离她越来越远了。
不!她不想死。鬼门关她走过一回不想这么快就又去一趟。
她捏起拳头想攥紧,可十分地无力。她努力地扭动身体,千方百计要冲破这鬼梦魇。
“姗姗,……姗姗,……”
有人在叫她。
她循声过去,嗖地就睁了眼,程泽敏正一脸焦虑地凝望着她噱。
“做恶梦了?”他问。
“嗯。”
她点头应了声,然后提起眼脸使劲揉了揉,又按摩了一阵太阳穴,努力使自己清醒。
而后,她再睁眼看清一整个状况,她又被送进了医院。
最近似乎特倒霉,隔三差五地老进这鬼地方。
“这回是什么病?”她问他。
他闻言一惊,似乎生病的是他而不是她。
“暂时没查出什么病,血液拿去测了还没出结果,你刚生过什么病?”
“几天前因为肺炎晕过一次。”
“哦。”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豁然开朗。
“那就应该没事。已经给你排除了心源性休克的可能性。你又没大外伤,只是昏迷前情绪波动太大,医生猜测可能血糖偏低导致,又或者是身体太虚导致。中医所谓的肝虚脾弱怒极攻心大概就是你这种,等一下给你弄点绿豆汤来补肝泻火哈。”
他说到最后居然在发哂。
苏姗却是无心里他,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双腿有些不适地软了软,幸好还能支撑住自身的体重不至于摔倒。
程泽敏并没有预先料她会急着下床,不过她的性子向来急顽,倒不吃惊。
他只是乘时捉住了她一个臂膀,架着她说:“干什么去?躺回去休息!”
也不知是生她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此时的他,一张扑克脸极度难看。
但她说:“不想死呆在医院里,你气也让我气足了,总要给我机会去泄气的吧。”
程泽敏无语,讷讷地松了手由她离去。
睚眦必报是她的性格,就算他此刻强留着她的身,也绝留不住她迅速离去的心,与其留她挣扎徘徊,倒不如成全她去一泄心头之愤的痛快。
苏姗很快就走出了住院大楼。
天阴沉沉的毫无血色,就像她这个半病不病的病人一般,生气缺缺,怕是片刻就能翻云覆雨,惊涛骇浪一波。
苏姗打了车回图文社。
提了车后,她又极快回了趟家。
在鞋柜里翻江倒海一番,找出了宁致远当初送她的那双小香的单鞋。
幸或不幸,当时怕招摇了没敢穿出去,当下天热了又没来得及穿出去。
他送的鞋子,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的磕脚,如今正好一并都还了过去。
她即这么想着,便飞快地驱车去了他的店铺。
“千叶”在J市的旺铺一带,这个时候虽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期,但也接近午时,车流量增的厉害,道路堵得甚慌。
主干道上赶巧不巧的,偏又赶上了一场小事故。
因为抢过黄灯不及,前面的车子紧急刹车,后面紧跟着的汽车刹车不及,就来了一个叫做追尾的亲密接吻。
等待交警取证的过程中,这两辆汽车便横在了马路中央,后面的车辆只得绕道左侧的车道,无形增加了道路的车流量,车速很快被压得跟蜗牛似的慢。
苏姗心焦得十万火急,恨不得此刻变身为大力士,肩抗了汽车,就从马路中间堂而皇之地跨过。
可惜她毕竟没生了那等能耐,就算是有心,也成就不了她所想的丰功伟业,她甚至连肆无忌惮地疯狂按喇叭都不敢,因为环顾了一周,大家都在默默地等着。
好在道路并没有给堵死,虽然费了点时间,苏姗终于也通过了肇事的路段。
她在车头经过两辆车相撞的地方时,突然吁了口气。看着后面那辆凹陷了车头,她突然感慨,人生无常,或许她不需要计较得太多。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饶恕。
像宁致远这样,胆敢赁了私侦调查她的对象,决不姑息。
她不愿意,被监控在别人的眼皮底下,那感觉如坐针毡。
他到底为什么调查她?她百思不得其解。关于自己的事情,他极少问她,但她也从来不隐瞒。她有过周予扬,跟过程泽敏,她从没瞒过他,甚至还因为这些而拒绝过他。根本不需要他如此费周章地去调查。而她的家庭,更是普通得寻常,连调查的价值都没有。
寻思间,便到了千叶的门口。
------
呃,可能上架了,容我周末存点稿,下周多更一点,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