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姗停了车,拔出钥匙捏在手心,然后提了鞋,藏好了证据,下车,关门.
她还不忘整了下衣衫,阖眼,匀了匀气息,才大大咧咧地从正门进入。
郭馨予如今是一店之长。不过她见了苏姗这个疑似的未来女主人,谄媚得比顾客当前还要殷勤十分。
这让店里新招的小姑娘十分茫然,不知要如何招待眼前这位提了鞋貌似来找茬的金主。
苏姗对她们一概视而不见,气沉了丹田,直呼道:“你们老板呢?”
像吃了辣椒水一般,辣得呛鼻刻。
郭馨予猜测二人一定是又闹矛盾了,不敢在火上浇油,忙指了后面的暗门,告诉她,人在楼上的办公室里。
苏姗火急燎燎地进门上楼,镂空的临时楼梯被她踩得噌噌直响,郭馨予挠挠耳朵,想见宁致远一定是又要倒霉了。
宁致远却是十分欣喜苏姗的到访。她不让他去找她,自己倒过来了,是不是说明她也在想他呢?
一这样想他就兴奋,笑不拢口地直直迎上前,说:“你来了。快过来坐。”
他双手攀住她的双肩,推挪着她一步一移地走向他把她捧做老太后的位置。
“少来!”苏姗没好气的摔掉他的双手噱。
“怎么了?”宁致远莫名,微微一愕。
“鞋子,还你!钥匙,还你!”
苏姗说也一样,掼一样,很不留余地的厌恶似的当宁致远的面砸得掷地有声。
上来就一团莫名其妙的火,宁致远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低三下气一般狗腿似的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又哪里招到你了?我不是都听你的话,你不让去我都没去了呀……”
“宁致远你倒是挺能装的!”
苏姗中间截了他的话,随手甩过早上程泽敏给她看的东西,扔在宁致远的脚下。
因为知道了身体吃不消,她不再是气愤填膺,只默默地静观其变。
宁致远捡起他和私侦社的合同副本,空妄地仰天。被发现了。他没料想到会泄得这么快,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想出合理的解释。手捧着他干坏事的证据,哆嗦得不能自已。
他这幅亏心,却让苏姗觉得他演戏的本来俨然到了入木三分白的境界,逼真可怜。
已然再无可原谅,她愤然转身:“宁致远,从此以后别再来找我!”
“不!姗姗。听我解释!”
急着抓住她,他这时候才想起解释,可一切都晚了。
苏姗说:“别再编什么理由了,我也没兴趣听。”
她挣了挣手,月兑不出来。可她是气到了极致的,连瞪他都懒得动一下,索性别过脸,来个眼不见为尽。
宁致远轰然梦醒,如五雷轰顶一般神魂俱失。第一时间没作解释,他错过了最佳的辩解时期,所以就算他现在愿意说真话,她也半句不会信的。
苏姗趁着他离神的当口悄悄抽手,转眼就要月兑离他的钳制。
“我跟你说实话!你听吗?”宁致远最后抓住她的手腕,严肃申明。
他表情很认真,绝对不是骗人的。
苏姗缓了缓语气,问他:“为什么?”
宁致远不忙回答,殷勤地搬了张椅子,伺候她像一个女王一般坐定。
他才淡淡地道:“我爱你!”
居然跟她玩缓兵计,简直是怒不可欺!苏姗闻言,蹬地就要起身。这一次,她决计不再原谅。
宁致远忙按定了她。
“真的!相信我!”
他十分地笃定。这时候他再不笃定,下一秒她一溜烟就要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
“爱我就背地里调查我呀?宁致远,没见过这么爱人的!”
“没见过就见识一下嘛,就当是我给你长见识嘛!”
宁致远已然过了丢魂的阶段,换上一副他惯常的嬉皮笑脸,再配合天衣无缝的马屁,松松地给苏姗垂垂小肩,让原本一肚子火的人却一时间找不到地方发泄。
如同握紧了拳头却打在了棉花堆里,找不到着力点。
苏姗深呼吸,说:“你还有理了?”
“不是,不是!我错了!”
宁致远即刻饶上。
“我知道我不对。可是我,真的就是很想知道嘛!听说周予扬很爱你,你也很爱他。我问过你的,你不肯深说。我就想着自己找法子去打听。他现在是我最可怕的敌人,你说我能不知己知彼吗?”
“那你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似乎歪理说得挺有道理的,苏姗顺着杆子模上,想听听他还能狡辩成哪样。
“没有!这不是才刚开始嘛!你就知道了。”
“宁致远你哄三岁小孩是不?打听这些事情需要去纳川的档案库?”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不敢找你身边的朋友问,怕你知道了不高兴。我只是让他们弄清楚那两年你是怎么过的。谁知道他们会去程泽敏那里挖。”
“怕我不高兴?”苏姗冷哼,“那我现在就高兴了?”
宁致远蔫了蔫气说:“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好话说了一箩筐,她居然盛气不下,看来气得不轻,要想缓解美人气,他还得努力呀。
“原谅你?怎么可能!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苏姗突然想起,她又着了他的道了。哪有人像她这么兴师问罪的,问了老半天,啥也没问出来,就差给他磨蹭的一点脾气也没了。
他却装出一副苦命的模样,叹了声气,从椅子后面绕到她身前,屈膝半蹲着,垂着她的小二郎腿,勇敢地认错,又十分地委屈道:“好吧,我错了。你想怎么惩治我?”
苏姗不禁莞尔,她的小鬼长进了。
她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人,吃软不吃硬。他都自己先矮了半截了,她哪还有什么力气再去踩他的另半截。
所以她,端正了坐着,静静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当然了,不生气是一回事,原谅与否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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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