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优昙在一片凌迟般的剧痛中醒来,仿佛有人正拿着刀一寸寸的剐着她月复中的肉。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密闭的空间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潮湿的地面上,光果的肌肤上满是湿滑的触感——
这是在哪里?秦小悠呢?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手脚都被铐住,身体似乎被注射过麻药,僵硬的像不属于自己。
蓦然间,她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汩汩的从股间渗出。那种感觉令她本能的害怕,恐惧慑住了她所有的神经,她几乎完全不觉得有多么的痛。只是恐惧——那湮灭一切的恐惧,在黑暗中如同一只魔鬼,悄无声息的将她笼罩。
不……不会有事的……
她浑身颤抖,终于不顾一切的挣扎,然而在冰冷的镣铐面前,她微不足道的反抗是那么的徒劳。
她的孩子就要离开她了……她知道,尽管它不言不语,甚至不会哭泣,可是她就是知道,——它走了,带着对她的怨恨,它走了。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说话的人是用多么欢快的语调做着美梦啊——
“……如果是男孩的话,就给他买好多好多的玩具枪,还要教他很厉害的功夫,这样他以后才能保护自己的女朋友不被任何人欺负。如果是女孩子的话,我要用亮晶晶的宝石堆满她的房间,还要给她买粉红色的公主床、漂亮的蝴蝶结,等她长大以后,教她学钢琴、学芭蕾、还有绘画,她会变成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然后嫁给世界上最英俊最善良的男孩……”
她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眶中滚落,她没有办法再去思考任何一件事,她只知道,她对于未来的全部希望都被斩断了,她的生活曾经是一潭静寂的死水,过去未来皆是一片空白,因为这个孩子,她第一次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失去了它……
在不断的啜泣中,她疲倦的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四周仍然是漆黑一片。
耳边隐隐约约的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你说老大会怎么处置里面那个女人?”
“不知道,杀了吧?”
“就这么杀了?说实话,她看着挺可怜的……”
“可怜?你不是吧?跟着老大多久了,什么缺德事儿没干过,现在居然会觉得这女人可怜?我看她也是活该,穆少那个人,可是咱老大的亲兄弟,说到狠毒,我看两人真是半斤对八两……昨儿穆少过来的时候你听见了吧?咱老大说‘我干了你女人’’,穆少就笑着说‘承蒙你看得上’,老大说‘这女人怀了你的骨肉,你也不要?’,穆少眼睛都不眨的说‘不稀罕’,啧啧,都说道上的人各个冷心冷肺,可像他这么绝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要怪只能怪这女人自己贪图富贵,她要不是看上了穆少的权势,怎么会跟了他?如今也只能自认倒霉……”
“唉,我看这穆少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你瞧他对秦小姐,那可真是关怀备至,一来就紧张的不得了,咱老大说秦小姐和里面那女人只能带走一个,他二话不说就选了秦小姐,老大说要用多少产业来换,几十个亿他都不带犹豫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据说那秦小姐是跟穆少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全天下就这么一个。对于穆少来说,女人一抓就是一大把,死了这个还有下个,他要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还不得有一帮女人挤破头?里面那女人,这下可真是做了冤死鬼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面嘻嘻哈哈的议论着跟自己毫无干系的事,过了一会儿,一人站起来说:“我去瞧瞧她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呢,就给她碗饭吃,免得饿死了老大找咱们算账。”
“得了吧你,不就是想趁机揩点儿油?说实话,那女人确实长得不错,身材也正……”
脚步声拖拖拉拉的靠近,眼前猛然灯光大盛,叶优昙微微睁开眼,正对着屋顶高悬的一盏白炽灯,下意识的想抬手遮眼,才想起手脚仍然被精钢铐住。
一个瘦的跟皮猴似的人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套衫,笑嘻嘻的朝她走过来。
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事实上也没有力气动弹,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居然还活着。
皮猴似的人走近了,在她身旁蹲下。她全身无一丝衣物遮挡,强光下肌肤美如白玉,面孔虽然苍白的没有血色,但五官的轮廓仍然美得惊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股间的鲜血。
那样的触目惊心——她合着眼睛,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不过那不重要。他伸手抚上她胸前的高耸,那里依然柔软,冰凉且滑腻,犹如积雪的山峰。
他一面模她,一面伸出舌头舌忝她的脸,她的嘴。
她紧紧合着双眼,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他很满意,说实话,比起鲜活的会叫的女人,他更喜欢这种安静的人形。
他做的很投入,甚至没有听见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当门猛地被人大力撞开的时候,他刚刚从裤裆里掏出了自己涨的通红了的、长度仍然很不乐观的。
他吃惊的张大嘴,看着眼神各异的
一群人。直到为首的年轻人大吼一声:“都给我出去!”
黑色西服的几个人无声无息的退下,年轻人眼神恐怖的瞪着他,向旁边那个唯一留下的中年人伸出手:“枪——给我枪!”
中年人微微一怔,很快将自己的手枪递给他。
年轻人仿佛第一次用枪,但尽管如此,他还是顺利的将子弹送入了他的身体。
直到倒下,他仍然高昂着那短小而涨红的性器。同时他的脸也很红,是因为让那么多人看到了他的短小,男性自尊委实受到了伤害。
不过从这一刻起,他已经不算个男人,而是死人。
沈子清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打开镣铐,将地上的叶优昙紧紧楼进怀里。
叶优昙睁开眼,微弱的唤了一声:“子清……”
“我在……我在!”他的声音中带着狂喜的哽咽。眼眶已经微微的湿润了,他多么感激,她仍然还活着。
“谢谢你……”她看着他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在他自责和痛苦的眼神中,轻轻吐出一口气,无力的垂下头去。
沈子清不眠不休的守在加护病房外,生怕一眨眼,她就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通过调查,他早就知道了叶优昙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依然是那么的爱她,甚至打算将她从穆少商手上抢过来,哪怕他知道,她爱的人是他——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穆少商根本不爱她!不仅不爱,还一次次的伤害了她!想到她所遭受的一切,他禁不住紧紧握住了拳头。
他想杀了穆少商——用他自己的力量。他知道,只要他愿意,哥哥沈子傲会把一切都给他,他将成为沈家的主人。
他从前从来没想过要那些,因为它们代表着无止境的鲜血与杀戮,他活在阳光里,从未想过去接触黑暗,直到他从黑暗中捡到了人生中的至宝——她。因为她,他第一次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否则,他拿什么来保护她?
“病人已经月兑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可能暂时不会醒来。”医生从病房中走出来。
沈子清快速的冲进病房,洁白的床单上,叶优昙的脸色苍白的仿佛透明,他迟疑的伸出手,想碰一碰她,却又慢慢的缩了回来。她被氧气罩覆盖住的小脸儿仿佛冰雪堆成,唯一的颜色就是那鸦羽般浓黑的眼睫。他害怕自己手心灼热的温度使她融化了、消失了——如果她不见了,他去哪里再找一个她来?
他极轻极静的在她身边坐下,隔空抚模着她的面庞。她的脸真小,他一只手掌都能完全把她覆住。他看着她,俊朗的面庞上溢出柔情的微笑,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怜惜。
她慢慢张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他仿佛在床边待了一整个世纪,就为了在她醒来时与她目光相碰的这一刻。
“子清。”她动了动唇,发出一个模糊的令人根本无法辨认的音节。但他知道她在叫他。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冷的苍白的手指贴在自己颊边。
“你醒了。”他微笑着说。然后发现自己的眼泪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她纤长的指尖,迎着光,是那样晶莹剔透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