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非你不嫁文/忘之风景-
萧楚离出现周浅浅视线的那一刻,她清晰感受到左胸膛处那颗跳动的心脏失了控制,乱跳了几拍。
想来君绮罗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爱之深,伤之深。当初有多少爱,君绮罗就有多少的万念俱灰。
看着周浅浅太过淡然的注视,萧楚离的神色一怔,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伤痛。
也是,脚趾头猜猜也知道,君绮罗以往看着他的眼神都是炽热爱慕的,如今换成了周浅浅,一切都变了。
五个人各怀着心思彼此关注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似乎都没入的了大家的眼,除了周浅浅这只喝了两天稀饭的主儿。
她真的是被饿昏了,要知道向来无肉不欢的她,被那个小丫鬟逼着喝白粥,都要崩溃了。
当她很不客气的撕下一鸡腿大咧咧啃时,桌上四名男子那惊悚的目光啊,尤其是周子言,张开的嘴巴,足以塞个小馒头了。
最后是君绛英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这两日饿坏了,今天多吃点。”
“咳咳……”不断传来的咳嗽声,包括周浅浅啃鸡腿呛着的声音,这个君绛英怎么就能把呛人的话,说的这么温柔呢。
“父皇赐婚的圣旨,事先我真的不知道。”冷硬的气氛终究需要一个突破口,萧楚离左手拨动着中指上的帝色祖母绿,游移的眼神继而定在了周浅浅的脸上,像是要证明什么意义,眉头间有疑惑有不甘,说:“我不知道明明该是你的,为何会成了沈嫣然?”
“唔……”周浅浅手拿着鸡腿,看着萧楚离,又看了看君绛英,她该怎么回答?头有点疼,“错了就是错了,找借口是很欠揍的!”
额,似乎说的太直接,四个男人的脸都成了调色盘,尤其萧楚离更甚。
周浅浅继续加了句:“话说你都要娶别人了,现在来跟我说这些废话,真的很想让人揍你。”
“阿罗,你……”果然,萧楚离满是不可思议的受伤神情,“你怎么……就算我不能给你太多字名分,但是……”
“但是你还是喜欢我的,说不定还能给我一个侧妃身份?”周浅浅暴走了,这天下男人还真是一个德行,“我说太子殿下,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嫁的!”
一场刻意安排的碰面,最终不欢而散。
谁也没有发现,就在萧楚离走出的拿到幕帘后面,在他们谈话期间,多出了一道柔柔的倩影,纤纤细指握成拳,美眸中暗含汹涌。
——
周浅浅不清楚萧楚离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但一路归来君绛英的沉默,倒叫她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个,你……”周浅浅动了动嘴,对君绛英她没来由想要心生好感,所以容不得这般的诡异安静,“你有话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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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之间,决定要放弃了?”君绛英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女子,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君绮罗,这是他守护了十五年的女孩,“真的是周子言的马那一撞?”
怀疑的口吻,清冷的质疑,周浅浅背脊有点发凉,君绛英,很不简单。
赐婚七皇子文/忘之风景-
如果不是职业生涯的磨练,周浅浅兴许在君绛英那极为“温柔”地质问之下,原形毕露。
她感知到君绛英对君绮罗的感情,不是说不真,而是很复杂。或许是家族的原因,也或许是有太多缘由是她不知道的。所以,她终是不能掉以轻心。
最重要的时,君绛英也已经没有给她机会。
君府下人急急赶来通报,宫中圣旨降临,君绮罗立即前去迎接。
公鸭嗓太监高高念完圣旨,整个君府的人都没有人觉得意外,甚至是平淡的出奇,仿佛圣旨的内容大家早已知道一般。
被逼着下跪的周浅浅,眼睛紧盯着身旁的君绛英,直到被人喊起来,都没听得见。
“阿罗,这件婚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懂吗?”君绛英轻轻飘下一句话,徒留周浅浅一人站在水池边,跌入黑暗。
采采的解说功能再度被开发,周浅浅听着她给的讲述,原来她还漏了后半段的情节。
太子萧楚离将娶沈嫣然是一个刺激,而让君绮罗终结崩溃的,是传来的小道消息,她被赐婚于七皇子萧迟墨。
传闻中,神秘低调性情乖戾的男子。
一个庶出的小姐,嫁于皇子,按说也是不错的。但是周浅浅感觉的出,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任何的惊喜,只有幸灾乐祸。
看来那个七皇子,真的不怎么招人待见啊。
想了一整夜,丁擎的背叛,晓兰的插足,一幕幕情节脑海中重演,她周浅浅知道就算自己没有穿越,回到现代世界,她估计是不可能放着那两个人好过。至少也会上去揪住丁擎的脖子,狠狠揍上一顿,叫他玩弄女人感情!叫他不想死还要拉着她多垫背!管他劳什子高干身份!
至于她的好姐妹晓兰,啧啧,无法原谅!
较之于周浅浅前世的大咧咧男子气的脸,君绮罗长得很精致,杏眼瓜子脸,眉目精细,娇唇妖而不艳。
这是君绮罗。
她是君绮罗。
第二天,她便见到了醒来后君绮罗的老爹,君承易尚书。
老沉持重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精妙充满着算计,看见君绮罗的时候,似乎闪过一丝惊讶,继而平静。
“身体好些了没?这几天少出门,女孩子家多注意些。”君承易端坐在上座,说道。
“是,爹。”不知究竟该怎么称呼,只好选择了最普通的一个字,看反应似乎没错。
“圣旨已传到,你娘明天会离开水镜庵,回来看你出嫁。”
难怪她出事这么久,都未曾见过君绮罗的母亲。原来并不在府里。
两父女不冷不热没说几句,下面便有管家来同禀,神色很急促。
“不好了大人,太子殿下在门外大闹,像是喝醉了,口中一直念叨着小姐的名字!”
君绮罗嘴角一抽搐,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个高高在上的萧楚离,此刻正在她家门口发酒疯,并且缘由还是她!
情敌相见文/忘之风景-
整个尚书府因为醉酒撒酒疯的萧楚离而变得一团糟,周浅浅没见过杀伐果决的东宫,倒是见了一个抽了风的太子,抱着她的脖子宁死不放。
毕竟是身份压死人,强忍着踹人的冲动,周浅浅吃力地将萧楚离搬回了府里,还未来得及休息踹口气,采采来报道,准太子妃,也就是昔日君绮罗最好的姐妹,宰相千金沈嫣然已驾临。
哟呵,真及时!劈腿男前后表现惹人厌恶,不知那个抢姐妹男人的小三,又长了副怎样的模样。
前世,周浅浅几乎和晓兰无话不谈,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和丁擎的相识相恋,她跟傻缺一样全部跟晓兰说了。最后,晓兰挖了她墙脚,出现她人生中最狗血的捉奸记。
在看到沈嫣然之前,周浅浅想象了几个人物形象,冷艳高贵的,笑面藏刀的,唯独没有想到她见到的,是一朵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般的女子。
难怪,京城坊间曾有句话,嫣然一笑动京城。
说的,便是沈嫣然。
周浅浅扯了扯嘴角,她发现对这样一个女子,忽然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不同于发现晓兰背叛时的怒火中烧,也许她终究不是君绮罗。
浅白色襦裙迎风飞扬,明眸皓齿秀今朝,波光潋滟芳华在,沈嫣然就那么站在红色圆柱旁,含笑而立,静等着君绮罗向她一点点走来。
她从来都有这样的自信,无论自己做过什么,君绮罗都无法将她忽视,是爱是恨,无关所以。
“听说殿下喝多了,不想来到尚书府小闹了一场,让人看了笑话。”沈嫣然淡淡笑着,宛如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家事,距离适度,骄傲有度。
周浅浅一惊,这个女人可真是…无法让人厌恶彻底,但她也以生了抵触。
“沈小姐这是来找殿下的?只可惜,他现在睡了,估计无法跟你走。”
一句“沈小姐”,让沈嫣然纤细的眉角微微蹙起,似是惊讶,似是压抑。
“阿罗,你,这是在怪我吗?”这句话,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没有预料中楚楚可怜式的取巧卖笑,沈嫣然抚着胸口沉痛的动作,让周浅浅想到了春秋晚期的美**水,西施姑娘。
“沈小姐即将成为太子妃,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与之比较的。”周浅浅毕竟是心硬的人,玩不来多情似水的柔肠,君绮罗因为她而死,想来其中必将有外人不可知晓的真相。大声朝着身后不远处喊道:“采采,带沈小姐去客房将殿下带出来,好生送回!”
“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他,可是,”沈嫣然走至周浅浅身边,侧着身体高高挺起头颅,目光直视着前方,说:“你不适合他。”
周浅浅那个火啊,却只能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握紧了的拳头没有挥出去,算是因为沈嫣然那张好看的脸,她不想简单破坏而已。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周浅浅怎么也没想到,有人竟然替她出手。
半醉不醒中的萧楚离,当真众人的面,指着沈嫣然的脸,霸气十足地说道:“沈嫣然,本宫不喜欢你,不想娶你!”
当时周浅浅就站在他们的身后,睁着的眼睛忘了言语。
久久的沉默,在周浅浅以为沈嫣然会哭泣或是掩面离开时,沈嫣然却给了她一记狠招。
她说:“阿罗,皇后娘娘决定,将你我的婚期将会是同一天。我们姐妹情深,没想到这一次也是。”
传闻和鬼宅文/忘之风景-
千不该万不该,美丽聪慧如沈嫣然,在爱情的冲击下,也做出了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周浅浅身为一名女警花,平生最恨的,便是有人拿话故意激她。
萧楚离被人扛着走了,真心和一国太子形象格格不入。
君绛英何时站在她身后,周浅浅都没有察觉到,不得不说,沈嫣然做到了一点,就是让周浅浅意识到了敌方的实力边角。
“沈嫣然这个人,以后还是少和她接触。”这是君绛英突然说出的话,像是思虑了很久,终于决定道出心声,他说:“我知道你只有她一个朋友,可是阿罗,你玩不过她,也输不起。”
周浅浅忽然很好奇,以前的君绮罗对君绛英,真实的感情又是如何。她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他,所以周浅浅对他印象很好。但这句=具身体,又似乎对君绛英,有着种本能的排斥。
——
背负一个莫名其妙的婚姻,周浅浅说无所谓那是不可能。前后捣鼓了很久,只好揪住趴在桌上打盹的采采,神叨叨问道:“那个七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大家对我的婚事,表现得太奇怪了。”不惊不喜,不言不怒,看着她的时候,倒是有股深深的悲鸣,连君绮罗那两个坏姐姐,看着她就跟看个即将死去的人一样。
到底该是怎样的人,才能让所有人因为他一个名字,就有种下地狱的错觉?!
采采一下子清醒了,两颗小眼珠瞪得老大,被周浅浅一动不动长长注视着,最后几乎要哭了。
“哇,小姐!”这下子,真哭出来了。
“乖,跟我说说吧,你们在私底下时,难道就一点都不探讨各大主子们?”八卦的天性古往今来皆有之,周浅浅就不信这丫头会是个例外。
果然,采采顶不住自家小姐的压力,嗫喏着说:“我们下人平时也都说些各家主子们的事儿,可七皇子,他……说的人还真不多。也许是不知道,也许是不敢。以前跟你去太子府的时候,听太子的贴身婢女说过,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人真正见过他。就连太子都没亲眼见过。七皇子十三岁时就离宫,独自居住在京城东南环月山庄内,平常连宫中的宴会都不参加。”
敢情还是个遗世独立的方外之人呢,周浅浅眼梢一搭,她真心佩服皇帝了,这么个偏僻的儿子,竟然还记起给他娶个媳妇。
“不过,京城各处都有关于环月山庄的传闻,说那个山庄很诡异,经常有鬼叫声!”采采最后说出重点,整个人都处在异常亢奋中,“呜呜呜,小姐,其实他们都说那个七皇子估计是个不祥之人,所以才被遣出宫的。好好的一个环月山庄,因为有他而成了一座鬼宅!”
好吧,鬼宅
屋内一大一小两个人表情各异,互相对望,殊不知屋顶上也有两个人,看着她们的样子,表情更为诡异。
“原来我都被传成这样了,沐阳,你说这是谁的错?”黑衣男子眉目一挑,对着另一男子轻问道。
被绑架文/忘之风景-
头顶一方墙,四周是柴房,两只老鼠在打架,一群蚂蚁在搬家。
周浅浅睁着个眼珠打量着四周,如果不是那唯一的一扇纸窗户和这破败到极致的土墙,告诉她这里和钢筋混泥土时代的本质区别,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又穿越回来了?并且还好赖不赖穿在一个小荒村里。
啧啧,抬头便是凌乱的蜘蛛网,那盏昏黄的灯笼眼看着就要熄灭,而外边漆黑黑的场景,看不到尽头。
双手双脚被绑住,她一动,和她命运交织的破了腿的桌子,便跟着她一撞,生生撞在她的脊梁骨上,别提那个痛了。
“到底有没有人啊啊啊啊啊!”周浅浅的情绪终于被逼到了极致,想她在部队训练多年,竟然在这里被人暗算。到底哪知不知好歹的鬼,敢闯进尚书府,毫无声息地打晕了她,将她拐出了府?
这事儿估模着还得她和采采交谈之后说起,在她熄灯倒在床上左右辗转睡不着时,突然第六感危险意识来袭,在她灵巧从被子里迅速爬起,急欲来个反手擒拿时,后脖颈上一凉,紧接着被人一掌拍了下来,晕了。
醒来后,就是目前这种糟糕的状况。
劫财?不像?劫色,看样子人家还不准备把她怎么样,毕竟这地方……
这种小CASS的捆绑严格来说,对周浅浅应该没什么,难就难在她竟然感到浑身无力啊无力,摆明了有人怕她过得太舒服,给她下了点作料了。
“嘿,精力不错!”就在周浅浅四肢挣扎狼吼出一句时,门外传来一声戏谑声,清朗的男声怎么听,怎么个响亮清脆,让人想到了一种鸟——喜鹊!
可惜,似乎不是来报喜的。
破了个洞的烂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穿浅粉色衣裳的男人走了进来。对,就是粉色,瞧瞧那双薄唇荡漾出的,周浅浅几乎眼珠给瞪了出来,怎么会有人笑得那么滴,春情无边呢。
男人长得倒是魁梧,并非那种脂粉气很重的女乃油小生,长相与穿着举止的差距,给人的就是种感觉——很欠!
“我不是人么?有话要说?”男人走了过来,半蹲,整个人靠近而来,吓得周浅浅不自觉向后挪了挪,因为,他有口臭。
“你吃什么了?”真是够难闻的,偏偏有人还不自觉,故意呵出一口气,周浅浅扭过头,恶狠狠说道:“你们是谁?抓我来做什么?”
“当然是……”男人顿了顿,语气一转,“叙叙旧。”
“我们认识?”
“应该算,认识吧。”
“……”
好吧,周浅浅算是明白了,有人活的太惬意,拿她来找乐子呢。
“不过,估计很快会成为一家人。”男人继续添了句,噎死人不偿命。
周浅浅一惊,不顾口臭看向了男人,“谁和你成为一家人?”
“喂,外面的,更深露重,小心着凉,进来说说话吧。”男人朝着外头一声招呼,周浅浅的注意力跟着飞了出去。
从破柴房被拐着进了豪华的屋宅,一路来长草慢慢光线明灭,周围不时发出的诡异之声,叫她神经都在抽搐着。高大的宅子里房间无数,就是没见到几个人。周浅浅跟在欠揍男身后,目光却是黏在了前面的男人身上。
削瘦的背影,几缕黑在风中划出一道道弧度,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盯着那双交握着叠放在腰后的手,骨骼突出,纤细颀长。侧脸宽而清癯,在这个黑夜之中,有股莫名的幽远之色。
一拳“重击”文/忘之风景-
进了屋,欠欠男一副小媳妇憋屈的模样,被男子一记眼神,轰了出去。
临走前,还忘瞪了眼周浅浅,话却是对着他的主子说的,“绑过来不容易,这丫头太重了!”
“你……”周浅浅晕了,这男人咋如此不讨喜,不知道女人的体重是不能随便拿来说的么?!
一阵风,身手矫健的某欠男在周浅浅发火之前,迅速消失。其实,他更畏惧的,是某个眼神莫测的男人吧,
如果不是双手双脚被绑了太久,导致麻木了不灵活,周浅浅完全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将仇当场报了。
弥漫着檀香气息的屋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情境转换的有点快,在周浅浅目光恻恻追随着跑走的人时,身后低沉的男音传来,轻易打破了她的心防。
“君小姐似乎一点都不紧张?”萧迟墨审视的目光,带着挑衅,墨黑色的眸子里,似有光芒在跳跃。
周浅浅终于正面看清了这个男人,一如他的声音和背影,给予她无数的猜测。脸若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恰似深海碧玉,将人瞬间吞噬。嘴角微微翘起,弯出一道薄薄的弧度,似是随意,似是窥视。
“你认识我?”称呼都这样了,周浅浅差不多更加没了危机感。虽说这男人浑身散发出的距离感,但似乎还不至于要为难她。
“沐阳闹着玩的,君小姐请别在意。”萧迟墨模了模鼻子,这麻烦是惹出来了,现在只有想着怎么善后了,“今夜天色也深,明天一早我会派人送君小姐回府。”
“你们把我绑来,就是为了在这儿住一晚?”周浅浅声音陡的拔高,敢情耍她玩呢,“看你长得也不错,怎么跟刚才那家伙一样不靠谱呢?”
萧迟墨嘴角一抽,没想到自来以俏皮可人风靡的君绮罗还有这样一面。他的脸色有些微妙,继而说道:“那,君小姐准备怎么办?”
很好,把球踢给了她!
周浅浅握了握拳,她好像很久没找靶子练练手了。
“让我打你三拳出出气吧。”那个“吧”字很勉强,萧迟墨有转瞬间的错愕,想要躲避可惜迟了,周浅浅的拳头已经向他的胸口袭击而去。
“咳……”那一拳头力道那说不重,至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但萧迟墨顷刻间变得苍白的脸,让周浅浅不禁一惊。
她显然没料到这男人这般不堪一击。
“小时候没见你这样的……野蛮,怎么现在……”萧迟墨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女子,十年未见,原来世间人和事都已面目全非。
“喂,你没事吧!”萧迟墨嘴角鲜红血丝缓缓渗出,周浅浅也跟着惊住了,她急忙扶住他的肩,“我不过想看看你有几分力气,怎么这样不经打!”
隔壁间的沐阳还没来得及听墙脚,只见耳边传来桌椅的撞击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女子的惊吓声,他没有迟疑,速度冲了进来。
上前推开周浅浅,也没有了刚刚的调笑之色,“就知道对你不能手软!如今你还敢把他打了!”
那语气,恨不得把周浅浅给活宰了!
君绮罗的娘文/忘之风景-
周浅浅懵了,虽说她前世男女关系简单,但见识过的男人也都是他母亲的玩命之徒,魄力体格什么的绝对不在话下。
怎么这个背影清冷目光深沉的男人,竟会是这般弱不禁风?!
“还愣着做什么,帮忙啊!”欠揍男算是拿出最真实的一面了,竟也吓住了百折不挠的周浅浅,乖乖上前帮忙。
“沐阳,别闹了。”萧迟墨无奈摆了摆手,笑容有丝苦涩。
半夜三更,周浅浅就那么站在设计精妙、云雾缭绕的浴池外,看着美男的身体若隐若现,美妙异常。
“你叫沐阳?”终于不用默默唤他“欠男”了,周浅浅将微笑表现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说:“一路绑我过来很重吧?辛苦了~”
沐阳整张脸都抽搐了,看着周浅浅仅有的善意也没了,“君小姐如果不喜欢这里,现在就可以走。”
“什么?现在?”周浅浅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我当然不喜欢这里,可凭什么要让走夜路回去?”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动感西北呢。
“听闻君府三小姐前些日子出了点意外,脑袋不太好使,我看倒未必。”沐阳上下把周浅浅瞅了一遍,分不清那是鄙视还是欣赏,说:“这里就是你们传说中的鬼宅,环月山庄。”
轰隆隆,周浅浅脑中一片雷声阵阵,她总算找到这地方给她异常空旷神秘的缘由了。果然,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那他……”周浅浅颤抖着手指,方向指着浴池,“他就是……”
沐阳没有再回答,而是直接行动,拦手一抱,将周浅浅飞着拖出了大门外,然后丢了出去。
“死沐阳,早晚你会栽在我手上!”周浅浅疯了,才会莫名其妙有了这样一个糟糕的夜晚。
“竟然把他打伤了么?”黑暗中,一直默默关注着一切的女子,轻轻舌忝舐着红唇上衔着的花瓣,呢喃自语,目光尖锐,似要撕破眼前黑色的面纱。
扔了个碍眼的,没想到又来一个,沐阳返回的脚步在距离女人三步之外的时候,顿了顿,之后忍不住开口,“我知道打不过你,但如果再见到你来骚扰他,打不过也要打!”
——
天大亮的时候,周浅浅回到尚书府,她的前面,是一个衣裳褴褛笑容熠熠的八、九岁男孩,是她以一对翡翠耳环为代价,临时请来的领路人。
君绛英的担心意料之中,可在看见她回来时,,那双墨色的瞳底,又藏了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柔和的眼神慰问,薄唇几欲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说道:“你母亲回来了,去看看她吧。”
君绮罗的娘?
周浅浅眉头皱了皱,都说母女之间有股诡异的灵犀之感,那么她会不会发现她这个女儿已是冒牌货了呢?
站在院外,屋内传来女人的哭诉声,打住了他们两人的脚步。
只听女人喊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如果你非要将阿罗嫁过去,我宁愿带着她出家!”
这婚是昏了文/忘之风景-
乖乖,还以为君绮罗的娘是个温柔如水对丈夫服帖的女人,没想到这人尚未见到,仅凭声音就颠覆了周浅浅对她的第一认知。
“妇人之见!”君尚书一声怒斥,紧接着是一响亮的耳光声,“啪“的一声,手段之中,随之而来的撞击声,以及女人低低的哭泣就知道了。
敢情一大早起来便在争执了,可惜主角去不见了。
“你娘不知怎么了,一回来就说你的事,坚决反抗你这门御赐的婚事。”身后的君绛英缓缓道来,意味不明,“这点似乎很反常。”
反不反常周浅浅从何而知,她斜着眼瞅着君绛英,此刻她竟然读不懂他的笑,为何意。
“这桩婚事我看府里好像没几个人看好,都在等着看我笑话呢。”周浅浅也不想刚穿来就嫁人,尤其是昨晚看见传说中的萧迟墨以后,那个男人,啧啧。
“那么你呢,阿罗?”极为郑重的疑问,君绛英脸色沉寂,似是在等待什么。
她?她当然不愿意啊。
周浅浅没多说,脚步已经跨了进去。
内屋的门敞开着,大小服侍的丫鬟们一个不在,看来主人吵架没人敢围观,所以周浅浅站在了门口,里边怒火中烧的人也没及时发现。
“阿罗?”素云蓦地回头,两行清泪未干,点点粘在脸颊上,隐约间暗红色的五指印犹在。
简单观测了眼前的这位美妇,周浅浅可以想象得出,为何这位出身低微的女人,可以在这种官门大宅里取得一席之地。别说这般年纪的女人,依然拥有这股风韵,就是那双盈盈翦水般的眼眸,就足以令男人为之倾倒。
只是,此刻的一幕,看起来倒还真像个无知妇孺。
“娘刚回来,怎么就跟爹爹吵起来了呢?”周浅浅耐着性子恶心了自己一把,她不是个柔弱的女孩,要扮弱势必须先吐一吐再说,“刚和哥哥在外边,似乎听见你们……是因为我……”
“阿罗,你怎么是这般样子?”素云一见周浅浅这幅模样,自是被吓住了,确切来说那是明显的不满,“采采说你昨晚不见了,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出了点意外,一时也说不清。”周浅浅不习惯被人这样“亲密”搂着,稍稍避开下素云的手。
“既然人已经回来,就当着阿罗的面我在把话重申一遍,”不等母女相逢相叙,君尚书身为大家长,最后一次发出决定,“这是皇上亲自指婚,阿罗既是我女儿,理当感念皇恩,不得在作出荒唐举动!”
周浅浅头皮一跳,君承易这幅模样,恰好演绎了最流行的一个词,怪蜀黍。
君府管家忽然快步跑来,神色异常,双手向君尚书递上一封信纸,“老爷,这是环月山庄刚派人送来的,说”眼神不往瞄了下旁边的周浅浅,“说是让小姐亲自看下。”
信纸被打开的瞬间,周浅浅眼皮直蹦,笑的很寒碜,“这婚,结吧!”
半路拦截文/忘之风景-
估计除了一旁的君绛英不小心看见了,谁也不知道素来以神秘传闻于世的环月山庄,究竟送来了什么,让和太子青梅竹马倾心以待的君府三小姐,亲自答应御赐的婚事?
那是一片布,一片素色的衬衣剪下来的布,上边印了朵鲜红的花。花色很妖娆,因为那是人血!
周浅浅不迟钝,严格来说是思维太过灵活速度,所以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内,意识到这血的来历,以及其中暗含的寓意。
不就是揍了一拳么,到底得受了多重的伤,产生了多大的怨念,才想要这样惩罚她啊?!
几乎不到一天的时间,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在相互传送皇宫即将而来的双喜。当今皇帝膝下子嗣单薄,纵使后宫佳丽三千,除却中宫皇后所生的唯一帝姬和太子萧楚离,便只有那个母妃早逝形单影只的皇血萧迟墨了。
都说热闹的事情凑在一起,会变得更加热闹,也会横生多出别有一番趣味的荒唐之言。
沈嫣然的美貌和才气素来为天下人所知,此次入住东宫与太子喜结连理,自然被传成一美谈,多数少女羡慕之,多数才子愤慨之。当然,随后跟来的,便是和萧楚离有十几年绯闻的君绮罗上场了。
浅挞书舍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俗来俗往街上,对面便是百年来经久不衰的脂粉场所阅香楼,一家声名赫赫的勾栏院。
台上的说书之人年纪不大,可那丰富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叫一个精彩绝伦。
“且说那君府三小姐虽未有惊人才学,可也是长的叫一个天仙下凡,清丽可人。我们的太子殿下想当年对她一见钟情,许下百年之约。哎,天意弄人圣意难测,前些日子痴情的太子更是醉倒在君府外,嚷嚷着要见君小姐啊!”
“切!”场下一片唏嘘声。
“继续继续,君小姐有没有抱着太子深情痛哭情意绵绵啊!”其中一个大嗓门的家伙起哄道。
得,添乱的来了。
周浅浅坐在角落,一口凉茶呛了喉咙,可没把她噎死。想来今天阳光甚好,她拉着采采一身素衣装扮出来闲逛,一走就来了这儿,听了半天书。哪知,自己也成了半个主角人物。
“两个皇子同时大婚,将会是我朝最大的盛事,下月初三,到时候大家可要去神武台观礼才是!”说书的家伙鼠眼精光一闪,留着个幌子准备撤。
“切!”又是一阵唏嘘。
是的,下月初三,就是她的婚期了,距离不过短短二十来天,周浅浅想着就头疼。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采采是个好姑娘,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想必还是第一次来,小脸一直小心翼翼紧绷着,没事儿发生都要被吓出点事儿来。
“买几件首饰去,空手回家不太好。”顺了顺其,周浅浅打算走人。
身形一侧,刚站起,后桌同样有人跟着起身,对着她好一个赤/果果打量,声音不大,恰好传至周浅浅耳中,说:“姑娘,借个地方说话?”
美女惑人心文/忘之风景-
一个中年男子,虽说长相不至于太吓人,但那充满着“我很猥琐”的肥脸,对着你笑时,还是让周浅浅觉得,此人人品不咋滴。
像是明白周浅浅的迟疑,男人嘿嘿了两声,凑近说道:“三小姐不必惊慌,我家主人不过是想请小姐过宅一见。”
“你家主人要见就见?”周浅浅声音也冷了下来,她对君绮罗的事情了解甚少,如果真有秘密,估计连婢女采采都未必知晓,如今一个个陌生人四处窜来,她懒得节外生枝,少点好奇,低调点也不错。
“三小姐何必为难小人,今天这见也得见,不见……”男人故作停顿了下,继续说:“也得见。”
“你……”敢情她今天得行踪是被人盯住了,只怕她现在来个强行离开也难了。此处人群混杂,她一个人倒还行,可加上一个单纯无知的采采,可能性低的叫她不敢冒险了。
“三小姐,请。”短暂的目光交接,男人已经未给周浅浅太多犹豫的时间,恭敬弯腰一伸手,姿态极为果决。
采采早就慌了神,扯了扯周浅浅的一角,脸色都吓白了,“小姐,我们……”
“你先回去。“带着这丫头没用处,拖累估计倒是有,周浅浅独善其身的本事绝对一流,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对谁都好。
男人并没否决周浅浅的话,领着她穿过嘈杂的人群,离开了浅挞书舍。
黑色布条蒙住了双眼,周浅浅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由折腾,脸上没有什么,心里大概猜出了些,无非不想让她记住来去的道路罢了。
一路马车颠簸,周浅浅安静坐在车内,等着尽头的人物自动现身。
当光明重新回到她的眼中,落在周浅浅视野中的时一片湛蓝的湖水,河岸边雪白的梨花铺满了整个世界。微风过境之处,花瓣月兑离枝头翩然散落,白色的花雨,扑鼻的花香,让人心神向往。
“这里真是美丽。”饶是周浅浅看过无数美景,此刻也对这一番景色不由发出感慨。
“三小姐若是喜欢,相信一会儿我家主人可陪同你一起赏玩。”周浅浅的反应似乎在男人的意料之中,话中也带着些许骄傲之意。
路上也想过男人口中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物,各种恶劣各种崩溃皆有之。但惟独没有想过,会是一个容貌绝美、臂弯纤纤、笑容清丽的女子。
一袭大红色及地长裙,衬得其及肤如凝脂,美眸似珠玉。柔柔手指状似随意捻起空中一片飞舞的花瓣,含笑贴在唇畔,半眯起的眼睛,魅惑且动人。
周浅浅愣在原地,眼前的一幕宛若一幅不真实的画卷,叫她神思恍惚。
“若是喜欢这片梨园,我将它送给三小姐如何?”美人一出声,果真动魄心魂。
威逼悔婚文/忘之风景-
周浅浅丢了21世纪中国警花的脸,这个意识产生在美女眸光忽闪,巧笑生花的一瞬间。
“这倒不至于。”周浅浅搓了搓衣角,接下去还不知道面对什么,她需要的是最好的精神状态。见识过沈嫣然大家闺秀的温婉之美,眼前这位女子却将青春和野性表现到极致,和沈嫣然的美截然不同,甚至更加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阿大,下去。”柔而不失威严的四个字,足以说明她是这里的主人,是周浅浅要见的的人物。
白色花雨汇合成弯弯曲曲的弧线,落在地上,或是飘在湛蓝的湖面上,周浅浅歪着脑袋无聊且蛋疼地注视着它们,等着别人先开口。
时间不久,美女蓦地“扑哧”一笑,捂着嘴,眯起眼,像极了发现有趣事物的猫儿,她说:“君三小姐倒是安静,也不怕我把你卖了,呵呵。”
“有你这么个美人在这里,我不过是个赔本的货。”周浅浅也不介意贬低价,事实上的确也是如此。
“我叫凤影,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组织影阁的头头。”女子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对着周浅浅炸了眨眼,说:“害怕吗?看你也不像啊。是吧,阿罗。”
好自来熟,刚刚还三小姐,现在就阿罗了!周浅浅嘴角一抽,刚刚的欣赏目光,一下子变成了审视。
别说,还真没想到,这个美女竟然还有这个身份,这要换在现代,她俩可是死对头啊!
“我好像,没有和你的影阁有瓜葛吧?”周浅浅估模着开口了,话说君绮罗生前究竟有木有牵扯,她也只能睁眼瞎猜了。
“我很久之前就听说阿罗的名字了,虽说那个沈嫣然的名气最大,可比起阿罗,也入不了我的眼。”凤影说的极为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眉心间那颗美人痣越发的鲜艳,她说:“听说太子萧楚离即将迎娶沈嫣然为妃,你把她当好姐妹,是不是伤心了?”
“你从哪里听说过我,我不知道。我想怎么着也是官家的人,和你这样来往,似乎不太好。”美色不能沉溺太久,周浅浅在适应了周遭美景后,终于可以坦然面对凤影的一举一动的诱.惑了,“说吧,见我做什么?”
“我要你亲自毁了你和萧迟墨的婚约,并且要他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凤影美眸一转,红唇张合间,好似一条吐着红星子的女蛇。
周浅浅看着凤影许久,两人面对着面,中间飞舞着花瓣,遮遮掩掩间,她冷笑出声,说:“凭什么?”
“凭你喜欢萧楚离!”
“不好意思,自从萧楚离要娶别人开始,我已经不喜欢了。”
“如果我说,昨天他之所以送去那块带血的布,是因为我的关系呢?”美人再度抛出一颗小炸弹,炸的周浅浅眼皮直跳直跳。
欲杀未遂文/忘之风景-
美人翻脸,犹如天公变脸,说翻就翻!
这不,刚刚还一幅浅笑妍妍姿态惑人的凤影,在听见周浅浅坦然地挑衅后,美人的脸扭曲了。
“看来阿罗是不准备听我劝了?”
“你确定你是在劝,而不是在威胁?”
两句话将气氛压到最低点,周浅浅到底是行伍出身,虽说现在实力没多少,但气魄还是在的。对着被无数人闻风散胆的影阁阁主凤影,也能将气场表现到最大。
毫无意外,周浅浅高高挺起的胸膛刺激了凤影骨子里的杀虐,当那双纤细的五指以常人看不见的速度,掐住她的脖子时,周浅浅在心底苦笑了一下。
“这就动怒了?”身体被迫后退几步,头向后仰去,周浅浅没有比这一刻痛恨君绮罗这幅软弱的四肢来,“原来传说的影阁也不过如此。”
“你……”随着指尖力道的加重,凤影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又重新浮起笑容,有种残忍的美,“明明他也不喜欢你,你也心中另有他人,凭什么你还能安然无恙嫁给他!”
凤影眼中的杀意,周浅浅怎能看不出来,此处别说四下无人,就凭着是凤影的地盘,周浅浅貌似……刚刚逞强了==
“我们……”脖子上的痛疼一点点袭来,周浅浅那个泪啊,虽说此刻低头真不是她的作风,但顶着君绮罗这皮囊,她依旧无计可施了,“有话再说说,你杀了我,说不定萧迟墨还会将我的墓碑刻在他家族谱上,倒是你岂不是更恨他?”
即使事后过去很久,每当周浅浅回忆去凤影的第一次见面,她都心有余悸。
她的性格火里来水里去,很服软的,却不想凤影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她想杀一个人,一旦念头升起,绝无改变的可能。
所以,那时如果不是周浅浅的突然退步,稍稍延迟了时间,延缓了凤影杀她的举动,不过半盏茶,却等来君绛英的到来,将她从凤影的手中救了下来。
满世界的白色花瓣沾染了红色鲜血,周浅浅不知道君绛英是如何找来的,但见他赤红的双眸,以及身后倒下的血人,一番杀戮以铸成。
“家妹不谙世事,不知为何会得罪了影阁,还让凤阁主亲自出马,真真让绛英十分意外。”抛开温柔佳公子的一面,君绛英的脸上亦是狠意,手腕之极速,让周浅浅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尚书府的君绛英公子,别来无恙。”被人偷袭而失利的凤影,更是没了好兴致,看着君绛英的眼睛都恨不得将他给吞了,“倾慕阿罗已久,想认识一下罢了。”
“我记得,凤阁主倾慕的,应该另有其人吧。”君绛英冷冷嗤笑,道:“家妹和你不熟,不必叫的那么亲热。”
周浅浅已然猜到,凤影喜欢的是谁了。
真是造孽啊,君绮罗这杯具的命运哦。
各怀心思文/忘之风景-
绝对不是周浅浅的错觉,在被君绛英牵着手,与凤影擦肩而过,缓慢而悠远的画面,宛如电影镜头被刻意拉长,她分明感觉了君绛英的手再抖,亦或是他整个人,都处在虚无的状态。
虽然凤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周浅浅也察觉出君绛英的不寻常。这样的男子,刻意单枪匹马架空而来,一路血刃嗜杀而来,怎么可能在走的时候,表现的这样,不寻常?
路上的沉默,周浅浅压着喉咙处无数蹦出的话,愣是忍着走到了君府。
采采满是焦急的在门口转悠着,看见君绮罗归来终于大大舒了口气。
“小姐,吓死我了!还好公子把你安全带回来了!”采采拽着周浅浅的衣角,狠狠抹了把泪,也真不嫌脏。
君绛英的欲言又止,在周浅浅最终决定回屋时,被打破。
“距离你婚嫁的日子不多了,你娘既然回来了,这几天就呆在府里不要出去走动了。”平平静静的口味,却无端生出几分强硬的命令来。
“你这是在建议?”周浅浅不习惯这样的君绛英,尤其还是这样压迫式的姿态。
君绛英对她的疑惑似有犹豫,却在飞快的时间内,保持了他惯有的神态,他说:“我是为你好,最近,京城都不太安定。”
终究,不欢而散。
周浅浅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滋味。
——
梨园。
周浅浅不过刚走一小会儿,凤影还驻足在原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目露嗜杀之意。路的另一端,忽然出现了另一道人影。
脚步轻敛,神态自若,只是略显苍白的脸上,不难看出一份忧虑之色。
“没想到你也得知消息赶来了,可是君绛英比你快。”凤影冷冷嗤笑道,不知是因为和君绛英的一战受损了,还是被萧迟墨的到来给震惊的,“以前以为你不过冷情而已,现在看着似乎并不是。”
“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不许动她。”萧迟墨没有让沐阳跟来,接到君绮罗被人带走的消息后,他几乎想都没想只身一人追来,哪知还是迟了一步,“你该知道我的手段,不必轻易挑战未知。”
肃杀的寒意,如雾气般随风扩散开来,那层病秧子的模样褪去,此刻的他才是不足外人所知的七皇子。
凤影睁大着眼睛想要确认面前的男人,是否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好,好,好!”连声三个“好”字,凤影大笑出声,左眼角一滴泪珠悄然滑下,说不尽的涩然,道不尽的讽刺,继而是面目狰狞的烈烈恨意,她说:“既然是她,那我也就不必再客气了!”
——
浴盆里蒸了半天,随着袅绕的雾气不断升起又降落,周浅浅将这些天里发生的人和事一遍遍回忆分析着,她必须得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做好打算。
和萧迟墨的婚事已成定局,估计有波澜也掀不起大浪。至于那个萧迟墨,关于他诡异的传闻,和她见到的人,似乎出入很大。那一方血染的布料,更让她对萧迟墨多了分好奇。
世间很多孽缘,往往都是从人的好奇开始的。周浅浅不例外,也许萧迟墨亦然。
接到中宫皇后派人传来的懿旨,让君绮罗入宫接受皇家礼仪指导,不得不说,周浅浅很头疼。
那年灯会文/忘之风景-
宫中召见,几乎没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只除了三个人。
素云本就对君绮罗的婚事坚决反对,而这位一直安静的女人,此刻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阿罗,嫁与皇子做皇媳,端庄贤惠是首选条件。如今皇后召你和沈嫣然入宫受训,我在想,如果你的表现让所有人失望……”
“娘,你不是吧?”周浅浅正咬着一块芙蓉糕打着小算盘,被素云这句话险些咬到了舌头。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周浅浅斜睨着目光,静静看着素云,这个女人真的越来越不像表面看着简单了,“娘,别忘了,若是皇后真对我有意见,应该不只是毁了婚约这么直接吧?”
周浅浅状似无意的“反驳”,使得素云魔障般的念想越加决绝。
“阿罗,如果娘一定要你不嫁呢?”
“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关于素云不同寻常的举动,周浅浅心中早就埋下了疑问,想来也是时候刨刨土了,“别说这是御赐婚约不能毁,按说女儿嫁给七皇子,也没有失了身份吧。”
虽说一个皇子妃的身份比不上太子妃来的荣耀,素云这种表现越发显得匪夷所思。怎么说君绮罗嫁给萧迟墨算是正妃,给足了一个出身卑微的母亲不少光芒。按理看素云应该是认可的,就算是失望,也不该是这般的,抵触。
“阿罗,你不是喜欢太子吗?怎么现在就甘心嫁给那个性格古怪神秘可怕的萧迟墨?”素云死死咬着唇,睁大的瞳仁里近乎折射出一个扭曲的灵魂。
“可是太子要娶沈嫣然,我为什么就不能还要委屈自己?”
“只要太子坚持,加上你爹的身份,你做个太子侧妃还是可以的!”
“宁可做蛇头,也不做凤尾。娘在这尚书府受得气还少吗?难道还要我去看沈嫣然的脸色过日子?”周浅浅崩溃了,跟这里的女人说这些,压根就是鸡同鸭讲,如果不是念及她是君绮罗的娘,如果不是念及她对君绮罗有那么几分关心,她真的不想说这些废话,“如果娘真的有本事毁了这桩婚事,我是没意见的。至于太子,我和他缘分早尽,以后都不会牵扯。”
吃下芙蓉糕最后的碎屑,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周浅浅没了和素云谈话的兴致,直接站了起来往外边走去。
刚踏出门槛,眼梢一撇,一抹熟悉的脸映入视野。
“原来哥哥也闲了,竟然站在这里听墙脚!”君绛英的出现,倒让周浅浅很意外,也不清楚他在这儿有多久,听到了多少。不过不要紧,也没什么要紧的话不能被外人听见。
“明晚是全国一年一度的荷花灯会,”君绛英并未有被人抓住尾巴的尴尬,甚至还很云淡风轻,目光直视着远方,似站起欣赏天边的风景,他说:“阿罗即将嫁人,以后就不会是我陪着你了,今年是最后一次。”
“好啊,那就麻烦哥哥带着我好好纵情玩乐一晚了!”
很多年后,当周浅浅一身疲惫,流落在漠北塞外时,遥望着南方的夜空,看着那颗最亮的星星,都会想起一个人。无论有多绝望,那颗星星都在指引着她的人生路,没有让她一点点迷失。
他似热似冷,似远似近,她没有真正看透过他,或许是他掩饰的太过深沉,或许是她没有真的用心。
生命之中,总有些错失是必然,总有些遗憾刻骨铭心。
掉入河中文/忘之风景-
这里的民风不似宋朝时期儒学刻板当道,也没用唐朝时的百花齐放,但该有的女子主动权还是不少的。
比如每年一度的春日花灯会,就是未出阁的年轻女孩,借由亲手自制的荷花灯,寻找命中注定的男子,将缘分交给上天来决定。
古时的女子手工活绝对堪称一流,周浅浅猫着腰窜过人群,站在岸边看着一盏盏明黄的花灯,心情很是愉悦。想来君绮罗前世也很喜欢这些,才会每年跟着君绛英出门闲晃。
“你每次都会自带一盏过来放的,为何今晚没有?”身影颀长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巧妙地为她挡住了人群的拥挤,给她隔出一方窄窄的天空。君绛英双臂互环,目光静而悠远,似是在询问,又似是在呢喃自语,他说:“总以为会陪着很久的人,总会不小心发现,原来了解没有那么多。”
伸出的手想要玩弄水面上某盏灯的周浅浅,蓦地一顿,君绛英模糊不清的言辞,比任何软硬武器都要来的强势,谁让周浅浅一生浩然正气光明磊落,偏偏这具身体是她给这个世界最大的骗局。
“哥哥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周浅浅侧过脸,目光平静,恰到好处弯起的嘴角,给让她添了几分真实,“我既将嫁人,哥哥也会娶别人,兄妹是一辈子,却未必能永远在一起。”
“自从那次你在周子言马下醒来后,多年来,第一次喊我哥哥。”
轻轻的一句话,君绛英说的极为温柔,却让周浅浅感知到四周的冷气噌噌冒了上来,从头凉到脚。
她睁大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君绛英,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来证明他在开玩笑。
君绛英越是表现的平静温柔,周浅浅就越觉得自己麻烦了。
原来从一开始,她并没有表演的天衣无缝,或许在某个人的眼里,她所有的一切,破烂不堪。
“既然一直在怀疑,怎么会忍到现在才说?”难得的好兴致算是消失殆尽,周浅浅一下子也像是放下心底一块暗石,她说:“如果我不是君绮罗,你觉得我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君绛英无力一笑,似是自嘲。
岸边拥挤的人群越来越多,在周浅浅还来不及意识到壮观之前,耳边忽地传来无数女子的惊艳声。
“看看看,来了来了!”
伴随着前前后后冒出的手臂不断的戳动,周浅浅身体被左右压动间,后背被人向前一推,三两步的距离而已,然后,扑通一声。
“啊!又有人跳河了!!”又是一阵劲爆声,不像是惊吓,倒是带着些许稀松平常的乐呵。
周浅浅甩着膀子在水中哗啦啦折腾着,隐约看见岸边的君绛英,神色慌张,却不等她再看一眼,身体已然随着底下的水流飘走。
说来也是恨,想她游泳向来不错,只是被这么突然后背偷袭推到,整个身体失了重心,更加郁闷的是,看似平静的城中湖底,竟是水流喘急。
被呛水已无可避免,周浅浅瞪着脚力,以期稳住不让自己随水飘走才好,在这里淹死了,她该有多冤!
画船再遇文/忘之风景-
水流的速度超过了周浅浅的预料,她在水底折腾了半天,当意识到距离岸边越来越远时,心中大呼不妙。
腰上突然多出的手,扣住她的腰,带着往水面游去时,她已经分不出心神去看是谁了。
等她被人一拳拍在胸口,终于吐出几口水来时,她总算知道自己没有被冤死了。
地面有点不平,冷硬木板上铺着厚实的毯子,偏偏她就被丢在了地毯没有延伸到的角落里,忍受冷和硬的双重煎熬。
“醒了,就自己起来吧!”不算陌生的声音,带着股赤/果果的恨意,在周浅浅撑开一条眼缝的时候,恶劣传来。
“拉一把你会死啊!”很快想起来是谁,周浅浅也不客气了,“快点扶我起来!”
“听听,听听!我都说了刚在水里她差点拉着我陪葬,你还不信!”沐阳几乎跳脚了,在周浅浅落水的刹那,他被某人以非常人的举动跟着推了下去,耳边传来某人的命令,“去救人。”沐阳是水中高手没错,但目标是谁就很重要了。比如周浅浅,他就不想。没想到的是,结果更加令他恼怒,“我敢保证,她自己寻死,眼见着我去救他,还拖着我一块儿死!”
“出去。”萧迟墨不想再听一个男人的唠叨,他已经听了十年了,怎么就没见沐阳有一点正常的迹象呢。
沐阳又一次将恶毒的眼神飘向了还在地上折腾的周浅浅,都是她都是她,她比那个凤影还要麻烦!
好不容易勉强了站了起来,哪知地面一个摇晃,险些又让她栽倒在地。周浅浅心下一恼,“别跟我说这是船上?能不能别再晃了?”疯了,丢脸已经丢大了,现在再丢下去,她就别活了。
一块毛巾丢了过来,正中她的脑门,“自己擦。”萧迟墨不想和落汤鸡靠太近,自觉远离。
这人……第二次见面,不得不说,萧迟墨依然很惊艳!
能把一身黑色穿出别样的禁欲诱,惑来,怎叫一个不HC!
出于第一次的不良好记忆,保不准隔壁沐阳又在听墙脚,念及这次还是被人所救,她也只能忍着内心的蠢蠢躁动,语气委婉,态度亲和了点,“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不是说你……额,比较喜静么?”她最终没有说出“怪胎”二字,算是对得住了。
“那次教训还不够,君绛英竟然还敢带你出来?”萧迟墨躺坐在长榻上,双目微闭着,长睫低捶,神态略显疲惫,清瘦的眉峰,悄然拧蹙在一起。他低沉的嗓音,继续说道:“知不知道人多的地方,凤影对付你,就越容易。”
“所以是你让沐阳下水救的我?”向前走进的脚步有些迟疑,周浅浅也不知道怎么,在想要靠近的瞬间,眼睛紧紧看着的那个人,突然让她出现了迟疑,“既然身体不适,怎么还要出来?这种灯会不是女孩子的吗?没想到你也有兴趣?”并且还是以这样的姿态。如果她没记错,在她落水之前,岸上女子阵阵的尖叫声,一个个就是因为这条画船的现身。
萧迟墨,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月复黑斗智文/忘之风景-
或许是没想到有人竟然这样直接,将关于对他传闻和疑惑,赤/果果剖开提出来。
长垂唯揽的睫毛之下,那双静若深潭的眸子蓦地睁开,仿佛带着股神秘的吸引力,将人一下子吞噬了进去。
萧迟墨看着站在一步之外的女子,长发及腰散发着水光,湿漉漉的衣裙包裹着她纤细的娇躯,青涩中带着隐约惑色。额头饱满,唇艳腮红,尤其那双眼睛,清澈自然,像极了记忆中的一个人。
“我来祭奠一些事,成了一种习惯。偏偏有些无聊的人,每年也跟着来,举行什么河灯会。”这是萧迟墨的解释,直接简单,骄傲异常。
敢情这灯会的产生,还是因为萧迟墨!
周浅浅哭笑不得了,想起路上听到的关于“灯神”美艳绝世无双的各种言辞,她已经不敢再问,那个“灯神”是不是就是萧迟墨这种蠢问题了。
至于萧迟墨嘴中的祭奠之人,她很八卦,但也看对象。显然,萧迟墨这类人,目前来说,不适合。
话题一转,周浅浅自是听见了萧迟墨说出的“凤影”二字,“你既然知道那个凤影想杀我,那就去搞定她。我看他对你很不一般啊,现在估计都在影阁存了我的通杀令了。”
周浅浅说的很怨念,颇有几分萧瑟之感,偏偏那神情,在萧迟墨看来,格外的别扭滑稽。
终于,萧迟墨扯了扯嘴角,丝丝笑意显露在唇边,意味不明,“你怎知那一定是因为我?”
“笨蛋都看出来,她是吃醋!女人的嫉妒,都是男人惹来的祸!你是没看见那天她的恶毒,如果不是君绛英来的及时,萧迟墨你就要成寡夫了!”
“君绮罗,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有意思呢?”萧迟墨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不似善意,更多的是在思量,他说:“今天你的命是我救的,记住下次偿还。”
“你……”
“还有,那次打了我一拳,差点要我的命,怎么算你都欠了我两次。”不给周浅浅反击,萧迟墨直接将罪名扣上,不留余地。
话说那一拳,周浅浅还以为萧迟墨是个弱不禁风避世的病秧子,看他今天这模样,靠之,原来其人黑的没下线!
“未来夫君大人怎么这样小气呢,就当是你提前送我的新婚礼物好了~”周浅浅心情一郁结,举止也不会遵循常理了。别说萧迟墨这慵懒极致的躺姿,着实诱人。她已经被气得连全身是湿的都忘了,大步向前一跨,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在半臂之内,说:“上次把你打了,看你送的那块带血的布,啧啧,好心疼啊我!”
低着的头的脸,像极了一只猫。萧迟墨未料周浅浅竟会峰会一转,来了这一招。
结果,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被人偷袭,两两飞速算计之下,周浅浅已经被人揽住背部,往下一压,整个人已然趴到在了萧迟墨的胸前。
“都喊夫君了,阿罗孺子可教!”
挑.逗是不能乱来滴文/忘之风景-
周浅浅脑抽了,才会将“夫君”二字嗲嗲喊了出来,并且萧迟墨竟也跟着玩起了恶寒!
拿肉麻当有趣,周浅浅不擅长,但不代表她不会。
两人各怀着心思,彼此猜着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彼此进行着自己的下一步。
所以,当周浅浅的手别有意味得解开外衣,隔着亵衣抚模着身下那句清瘦的躯体时,她的后背上也有只爪子,在意味深长的磨蹭着。
靠,她能说自己和萧迟墨心有灵犀么!
以柔克刚,真不是周浅浅该做的决定。原谅她对萧迟墨的感觉,并非“刚”。念及她一拳就将他打得吐血,武力是不能再行动了。
挑.逗还是第一次,周浅浅心一狠,低下头伸出舌尖在萧迟墨的下巴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末了还不忘舌忝了舌忝,以示安慰。
手下的身体蓦地一僵,周浅浅眉毛一上挑,凑在他的鼻尖上,轻笑出声:“萧迟墨,你该不会……第一次吧?”
这么滴青涩,连丁擎那混球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哪知,周浅浅还来不及得瑟,双唇已被人攫取,暴力啃噬间另一个舌头在她大意张开之时,伸进了她的嘴中。
习惯性危机反抗意识驾临,周浅浅睁大着眼睛,抚模的手向左移侧,擒住了他的腰。
哪知,有人比她更狠更快,只听“噗通!”一声响,萧迟墨一脚将她踹了下来。
亲热温度犹在,只是瞬间如被一场冰雹哗啦啦覆盖,这一幕来的太戏剧,周浅浅脸上半紫半红,直瞪着优雅从榻上起身起来的男人。
是她脑抽了,还是世人都糊涂了?亦或许,萧迟墨的演技太高了。
她怎么会觉得此男是个病秧子呢?!
面子没了,里子她还是要强取的,周浅浅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后仰,随意自然且慵懒,猫一般上翘的眉梢,略过风情万种,她说:“亲了一下,你就踢人?我想外边那群姑娘们,如果知道她们日日夜夜倾慕的‘神’,是传闻中打入民间鬼地的七皇子,不知会有何感想?”
萧迟墨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多的时沉寂。僵持之间,船外脚步声传来,周浅浅想都没想,以为又是那个该死的“听墙角”沐阳,“走什么走!你家主人温香软玉好着呢!敢闯进来打扰好事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话一落音,帘布被人掀起,周浅浅余光一扫,依稀瞥见了两个人。
头猛然转回去,一个是沐阳没错,只是另一道青衫人影背立着光站在那里,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君绛英?”跌坐在地的周浅浅动了动唇,说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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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前面做了点修改,不介意可以重新看一遍。写文是件找虐的事儿,实在是没得话说。大家偶尔留个言冲个咖啡也好,让我知道你们的存在,谢谢!
相逢相识未相许文/忘之风景-
转折来的太快,周浅浅还没做好准备,君绛英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确切来说,是站在萧迟墨的面前。
两两逼视,已经不能仅仅用“王者对决”来描述了。
“七殿下重情重义,每年此时都记得来此处抚琴一曲,想比她在天之灵,也深感安慰。”君绛英两手交叉置于腰后,清冷的脸上再也没有寻常事的亲和温柔,取而代之的,是距离产生的冷漠感。
“三年未见,绛英你依然丰神俊朗,不减昔日。”被人无端地打扰,萧迟墨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困惑和不悦,有的只有微笑,那么轻那么远,他说:“这么急着赶来,是担心有人会出事,还是怕我会做什么?”
“我没兴趣猜别人的心思,七殿下玩的开心就好。”君绛英没有要和旧友叙旧的想法,两句话便终结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会见。他侧过脸,看着眨着眼傻傻看着他们的周浅浅,心中某处忽然被什么揪住,那双眼睛太过简单纯澈,仿佛能倒影出人形最可耻罪恶的一面。“起来,我们回家。”
萧迟墨亦没有在多言,沐阳模着鼻子立在一旁让出一条道,周浅浅慢吞吞爬了起来,跟着君绛英身后,走出画船。
船中四个人,各怀心思,周浅浅的心突突跳动着,似乎就这样离开,太过安静,安静地感觉不到真实。
“我和阿罗的婚事,还请绛英你多费点心思。”三个人背对着面,在周浅浅的身影消失在帘布之前,萧迟墨的声音缓缓传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还以为君绛英会回答,周浅浅迈着小步,跟在君绛英的身后,给她的回应,只有他的沉默,以及挺直的脊梁骨。
“原来你和萧迟墨认识?”路上,周浅浅还是问出了口。她记得采采说过,世间真正见过萧迟墨的人并不多,连太子萧楚离都没见过成年后的他。而君绛英,似乎和萧迟墨关系非一般般点头之交。
君绛英一直保持着的那个姿势,他的眼睛越过街边喧哗的人群,看向了极远处,他说:“阿罗,每个人活着都是公平的。你瞒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瞒着你。今晚是我送‘她’最后的礼物,你替‘她’好好珍藏。”
她和君绛英之间的距离,终于以他的快步而拉大。周浅浅走在后面,突然一阵失落。
两个人的心照不宣,却比直接的言辞来的更为彻底。他知道君绮罗已不再,而她似乎丢失了一个想要珍惜的人。
——
周浅浅一袭蓝色宫装出现在皇宫门外之时,沈嫣然的步辇已经提前落在了那里,像是刻意在等着她。
“阿罗气色不错,昨晚还担心你会因不喜欢皇宫而睡不着,看来我是多虑了。”沈嫣然模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一片好姐妹的祥和之意。
只是看在周浅浅眼中,她明艳的笑容,过头了。
扎人!
宫中受困文/忘之风景-
沈嫣然这女人,要么是自信过头目中无人了,要么就是以前的君绮罗太过简单脑袋不够使了。
以至于,在沈嫣然的眼中,君绮罗就是这种被抢了男人,还要装作无所谓继续做好姐妹的主儿。
瞧瞧,如果不是念在此处是皇宫外,周浅浅不介意来点武力。所谓暴力能解决的问题,从来都是大问题!
采采一看即知见不得沈嫣然,老远瞅见的时候就别扭着藏在了周浅浅的身后,她这个主子真是内外需独立。
“沈姐姐乃相府嫡出,又是未来的太子妃,我看以后还是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怕误了您的眼。”周浅浅话说的很清楚,聪明如沈嫣然,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
“阿罗这是要舍弃我们姐妹情分?”
“我不觉得有你这样的姐姐是件光彩的事儿。”
长长的宫中之路,也未改变沈嫣然死寂的神色。两人并肩走向朝未央宫走去。中宫皇后是当今皇帝发妻,坐拥后宫数十载,荣宠不衰,可谓民间传奇。
周浅浅见到皇后舒然的第一眼,直觉告诉她,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不好惹。
未央宫内,除了一脸和气的皇后相迎,周浅浅落座的时候,便看见了对面沈嫣然的旁边,那位一直看着自己的萧楚离。
这个男人很容易忽视,只是他的眼神,着实太过火辣辣。
周浅浅暗自捏了把汗,这萧楚离真傻还是假傻,在他老娘和老婆跟前,看着别的女人,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哀家跟皇上商量了些时日,我朝只有太子和七殿下两位皇子。皇室血脉浅薄,自然你们的婚事也成为朝中大事。所以,接下来的时日,嫣然和绮罗将会留在宫中,接受老嬷嬷专门的训导,直到完婚时期。”皇后言简意赅,说了本意。
周浅浅的心意跳,捏着衣角的手越加紧了,留在皇宫里,她不是找死吗?
“娘娘,我有话要说。”明知前方没了退路,周浅浅也要SHI一SHI,她说:“我娘前些时候在宝镜寺,与我分离好些时间。我想在出嫁之前陪陪她,不知行不行?”理由很牵强,但她一下子也找不到好的了。
皇后显然没意料到君绮罗会开口要求,不由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女儿待嫁之心,本宫明白。等你们出嫁前夕,哀家自然会请她们进宫送嫁。”
“娘娘有心,嫣然谢恩。”较之于周浅浅纠结的脸,沈嫣然倒是一派自然。
这第一回合见家长,周浅浅败!
两人被分在未央宫东南一座小苑中,门对着门,中间隔着大盆兰花,真是一出上演波涛汹涌的好地方。
“殿下要不要和阿罗说说话,你们应该很久没单独聊了吧?”三人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沈嫣然突然温柔笑道:“是吧,阿罗?”美丽的眸子深情款款看着萧楚离,恰好阻止了周浅浅急欲跑走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