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朦,一弯弦月穿梭在单薄云雾之中,月光很淡,淡得让人可以忽略不计,但若没有了月光,又会觉得漫漫长夜里缺少了点静谧的情趣。
偌大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隔着一道五扇的屏风,昏沉沉的灯光剪出屋中摆设的轮廓。屏风里映射出一个男人的投影。
叶元华坐在床边,右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打量身旁还在昏睡中的女子。叶元华微微扬起嘴角,轻轻婆娑女子的脸颊。“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至少睡熟了不会打人。”叶元华喃喃笑道,想起那天早上手腕受许茹香一击,好几天了还有些隐隐生疼。叶元华静静地看着洗净修饰的许茹香,一张素颜勉强称得上白皙,但因为气血好,清秀的脸庞由内而外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使得许茹香看起来比一般的娇弱美人别有风采。
叶元华轻轻抚模着许茹香细腻的脸颊,越看越是喜欢。忽然之间,叶元华觉得就这样把她得到似乎太对不起她了,像这样的女子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相好,才更有滋味吧想毕,叶元华微微一笑,俯子在美人的红唇上辗转片刻,然后坐起来,细细品味口中余香,回味无穷。
“多么与众不同的小娘子,竟然让本公子心动了,你若不爱上我作为补偿,本公子岂不是吃了大亏?那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罢,叶元华又悠悠的笑起来,眉毛忽地一挑,便月兑了外袍钻进被窝里去。叶元华手指轻轻绕着许茹香的头发,鼻息间溢满充满了诱惑的味道,叶元华握着许茹香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然后闭上眼睛,嘴角含笑,就此沉沉睡去。
黎明时分是一天里最寒冷的时刻,晨风轻轻的吹着,窗外的桂花树上结了一层冰霜,地面上的积水凝结成冰,屋檐上还挂着几串冰凌子,一个个晶莹剔透,珊珊可爱。
房间里的火盆熄灭了,灰色的木炭还在回温昨夜的炽热。许茹香像做了一个梦,但当梦醒之时又什么都忘记了。她慢慢睁开眼睛,雪白的床幔十分陌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几乎贴着自己的耳朵兀突突的响起:“你醒了”许茹香猛地回头,鼻尖贴到另一张脸上,她睁大眼睛,瞳孔陡然间放大。
“啊——”
尖锐的叫声猛然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许茹香条件反射一脚把叶元华踹下床,疯也似地大叫:“滚”
叶元华极度无耻的笑道:“昨个儿才刚洞房,今天就把夫君踢下床,娘子就一点不体谅为夫的辛苦么?”
许茹香抓起手边的枕头就往叶元华身上招呼,叶元华笑嘻嘻的叫喊几声,又开始嘴上花花,许茹香看见床边的小柜,抓起来就往叶元华身上砸去,叶元华慌忙闪躲,笑看许茹香发飙的模样。许茹香看见什么就砸什么,什么功夫招式在这一刻统统遗忘,她只想要一把刀,把面前这个男人捅千万个窟窿。
“叶元华我杀了你”许茹香尖声怒吼,飞箭似地冲到叶元华面前,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叶元华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双手抓住许茹香的手,奋力的往外掰,岂料许茹香盛怒之下力道奇大,非要掐死他不可。叶元华这才慌了神,一时手脚并用,对许茹香又打又踢,可许茹香就是不松手,眼见他就要一口气提不上来,叶元华突然猛地一脚,狠狠踩在许茹香的右脚上,许茹香脚掌吃痛,注意力一下集中在脚下,叶元华借此机会奋力推开许茹香,落荒而逃。
“叶元华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许茹香怒吼道。她追到门口,嘭的关上房门,把房间里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推过来抵住门窗。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直落,许茹香双手环抱,眼泪模糊的看着自己,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叶元华就在门外,听到许茹香的哭声,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好像有一块石头堵在心口。当此时,院门外又传来嘈杂之声,叶元华通过窗缝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微微咬牙,终于还是往院子外去了。
咿呀一声,院子的门开了,在院子外争执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紧盯着叶元华。叶元华只穿了单薄的睡袍,皱巴巴的衣服上还残留着适才扭打的痕迹,叶元华眉宇紧皱,叱道:“干嘛呢这是?大清早的还要不要人睡觉”
一个身材微胖的矮个子男人拿着折扇,惊奇的看了叶元华许久,忽然满面春风的问道:“叶贤弟,昨夜可睡得安好?”
叶元华眉毛微挑,也笑起来:“李兄想知道什么?”
李江南微微侧身,却道:“不是愚兄想知道什么,而是咱们的李捕头,带着他的兄弟们在愚兄的别院里折腾了一晚上,非要找叶贤弟打听一个叫许飞的伙计的下落。”
“许飞?谁啊?本公子不认识。”叶元华拂袖道,心中却想,难道她叫许飞?这个名字似乎配不上她这样的美人啊
李捕头笑眯眯的说:“叶二公子不认识许飞不关系,准有人是认得的,这个,本捕头记得锦绣庄里有个叫曾富贵的人吧?”
叶元华微微皱眉,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颇具威胁意味的说道:“有又何如,没有又如何?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头”
“是啊,我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像叶二公子这种大人物我自然得罪不起,但岳大老板我也得罪不起啊,还请公子谅解我们这些小人物的难处。”李捕头笑了笑,忽地转身,对随行来的几名捕快说道,“叶二公子不认识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去找认得的人问去。”说罢,又回转身,对叶元华和李江南抱拳道:“打扰二位公子的休息,实在抱歉得紧,告辞”
李捕头与其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江南别院,往荷花村去了。
李江南担忧道:“怎么把岳远怀这尊大佛惊动了?叶贤弟,这可如何是好?”
叶元华拍了拍李江南的肩膀,笑道:“怕什么?岳远怀有的,我叶元华一样有。忽然觉得这桩事挺有意思,李兄,可有兴趣与在下一同玩玩?”
“玩玩?玩什么?”李江南不解道。
叶元华眨眨眼,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