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轻轻的步子,穿过干净幽雅的小径,两旁竞相开放的牡丹娇艳欲滴,芬芳四溢,目之所及,繁花似锦,万紫千红,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只是此时经过的人无暇驻足欣赏,步子慢慢变大,匆匆往某个地方走去。
未几,桃林映入眼帘,翠色中点缀着朵朵樱红,粉红的花骨朵俏皮的冒出枝头,半含羞的隐在郁翠的桃叶中,分外妖娆美丽。卞昱慢慢走近,目光四处梭巡,最后视线定格在躺在四株桃树上架挂着的一张精美吊床上的某道人影上,晨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斜斜投射在那张俏美的小脸上,散发出惊艳的光芒。
俊朗的面容稍稍柔了些,噙着微笑往那道人影走了过去。
一张雪白色毛狐貂裘轻轻盖在熟睡中的人儿身上,小月复上面的貂裘高高隆起,看上去像一颗雪白的球。浅眠中的人儿感觉到一股暖意自身上传来,微微张开眼睛,见到那张俊朗的脸时嫣然一笑,“昱,我在等桃花盛开呢。”
男人颀长的身子半蹲下来,“傻瓜,不是跟你说过,不许你一个人等,要我陪你一起等的吗?天气这么凉,也不多穿点衣裳,冻着了我的宝贝女儿我可不饶你。”
一双小手紧紧拢了拢身上的毛狐貂裘,无奈轻笑,“怎么又成女儿了?你不是一直都说他是儿子的吗?”真是善变,之前还天天念叨着她肚子里的是儿子,现在又改口说是女儿,真令人无语,好霸道哦,什么都他说了算。
只见卞昱脸色一沉,有些吃味的说道,“当然是女儿好。若生了一个像拓孤诺那么可爱的儿子,你还有心思睬我吗?拓孤诺那个小不点居然敢偷着我亲吻你,太可恶了!小小年纪不学好,比他爹还可恶千倍!”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似乎很是在意。
木淳淳一惊,杏眸瞪大,“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诺宝贝亲吻她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当时只有她、雾翎和诺宝贝三人,哦,不对,还有隐在暗处的雪看到了那一幕,难道是雪背地里打的小报告?
可是,雪不像是多舌之人啊。
“也不知道谁天天晚上说梦话,陶醉其中,不就一个女乃娃子的吻吗,至于几个月都念念不忘吗?”最后一句他是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醋味,这件事情他在心里隐忍了好久,想看看她究竟什么时候会淡忘那个吻,结果,夜幕一降临,都将他的期待之心打入暗黑的地狱,他好挫败,他居然输给了一个小娃子的吻。恨!
木淳淳囧,俏脸涨红,原来是她自己露了马脚。某男好像很憋屈,她立马陪笑安抚道,“我会念着诺宝贝,都是因为他很可爱啊,我也想生一个像诺宝贝那样可爱的孩子,你说好不好?”
“只要不是男孩就好。”卞昱依然耿耿于怀。都说儿子会黏着母亲,他可不希望以后有一个小男孩名正言顺的跟他抢夺妻子的爱,想想都憋屈。
“若真的是儿子呢?”
“……”卞昱无语,她就非得要跟他呛声不可吗?眸子紧紧锁住她俏皮美丽的小脸,不再说话,直接倾子,擒住那两片如花般鲜艳的樱唇,甜蜜轻柔的吻着,辗转反侧的厮磨,微凉的指尖抵在她细女敕精致的下巴处,薄唇吮吸着娇艳粉女敕的唇瓣,享受如甘霖般的甜吻,舌尖不停的挑逗着她,似惩罚之吻,吻得那么深那么甜,分明是打算让她脑海里充斥着他的这个甜蜜深吻。缠绵悱恻,爱如珍宝。
良久,卞昱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双手捧着她染上红霞的火烫俏脸,口吻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晚上若再让我听到你说梦话,我就会用这种方法惩罚你。”
闻言,木淳淳满脸羞赧,美目含情的望着他。突然,她想起一个掩埋心底已久的疑问,心里忿忿不平,遂严肃的看着他,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当初你总是喊我玩物啊?我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
看着她较真的粉颊,卞昱莞尔一笑,用手捏了捏她粉女敕的右脸,水灵得好像能掐出水来,“好吧,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玩物呢,在我这儿并不带贬义,被我看得上眼的,才有可能成为我的玩物。所以,玩物其实是宝贝的意思。你懂了吧!我的宝贝!”说完,又是一个深情款款的拥吻。
桃花树下,两道耀眼的身影紧紧相拥着,那画面比王府任何一处美丽的景致还要出彩,看了会令人脸红心跳。
卞昱静静的抚模着她的秀发,“哦,对了,刚刚爹差人送来好多小孩的衣服,很漂亮,待会儿你去看一下。”
“嗯。”木淳淳轻轻颔首,脸上有丝淡淡的落寞一闪而过。木世礼和木之乾如今一门心思放在经营“王白石客栈”的生意上,木府也就只剩下那一间客栈,说起来,这还是托了拓孤夜的福,才让这间客栈幸免于难。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木世礼和木淳淳两父女还是有些不能泰然相处,是以,两人都尽量回避与对方见面,不见面就不会显得尴尬。但木世礼对这个女儿很是记挂和关心,常常派人送来一些礼物,以这种方式表达他对女儿的一片心意,并维系父女间的感情。
知道淳儿不太想继续谈这个话题,他们两父女之间的心结或许只有时间能够解开。卞昱随即转往其他的话题,突然没来由冒出一个疑问,“最近连璟那小子怎么都没过来啊?”如鹰隼般的眸子深深打量着她,一丝漾着月复黑气息的浅笑凝在他的唇畔。
木淳淳心冷不防漏跳一怕,呜呜,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还以为能瞒多些时日,不料才短短三天,便已东窗事发。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那么多人联手合起来骗他,都不管用。
事情是这样的,卞昱将所有的朝廷事务丢给了连璟,连璟不想再忍受这等非人的摧残,遂向木淳淳毛遂自荐,说要来“媚骨楼”出卖色相,只为逃离那头痛的琐事。
都城第一美男子说要来“媚骨楼”坐镇,木淳淳若是拒绝,那她就真的是疯了!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连璟的请求,两个人同一个鼻孔出气,当下威胁在“媚骨楼”复责招蜂引蝶的花和月,不许他们向卞昱透露风声,二人碍于有王妃当靠山又迫于暗门左护法连璟的婬威,唯有屈服,同流合污。
一切打点完毕,连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媚骨楼”里,之所以大摇大摆不怕暴露身份,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卞昱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忙着照顾他怀孕的小王妃,不会得知外面发生的事情。
连璟果然是八方美人,才在“媚骨楼”呆了短短的三天,生意火得不行,连翻了好几番,凤娘笑得满面春风,直呼他是财神爷啊财神爷。听说,连璟在“媚骨楼”大摆赌局,吆喝达官贵人、都城富绅前来下注,那些平日里想巴结这位风流宰相的人疯涌而至,带着满箱满箱的金银珠宝,下注只是走一下形式,谁敢真正赢宰相的银子?他们想输还来不及呢!
正是因为连璟,让青楼混搭赌坊的先例首开,后来都城乃至西焰国的青楼皆设起了赌坊,花样百出,青楼盛极一时。
木淳淳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慌张,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只要一说谎,都会被他发现。这厮,敏锐得很!没有五百年以上说大话不脸红的修行,休想瞒过他!
“连璟再不回去帮王上处理朝事,明天开始就得换我进宫了。你希望看到我不在身边陪着你吗?”卞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决定使出温情牌。
木淳淳一听这话,连忙坐直了身子,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撒娇道,“不要,你哪儿都不许去,要每时每刻都陪着我。”这段日子习惯了有他的陪伴,他的呵护,木淳淳感到无比的幸福,就连怀孕期间的疲累都一扫而光,有他在身边陪着,她很安心。Pxxf。
某男心满意足的咧嘴微笑,俊朗的脸上现出月复黑的表情,眸中一抹狡黠的精光闪过。这些,木淳淳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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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春意渐浓,鸟语花香,一大片美不胜收如梦境般美丽的桃花怒放在枝头,朵朵似灿烂的笑脸,用最傲人和独特的姿态喜迎春天。
桃花树下,醒目的悬挂着两张一大一小的吊床,其中那张大吊床上正斜躺着一道娇美的身影,手边垂落着一副还未完成的桃花刺绣,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静静绽放在空气中,长如蝴蝶翅翼般的睫毛自然的垂下,脸上白皙剔透的肌肤窒息了周边的一草一木,脖子某处反射着一抹淡绿色的光芒,一枚晶莹润翠的扳指在柔和日光中浅笑吟吟。
突然,一个甜甜的轻吻俏皮的落在她如水的粉颊上,伴随着一道细润的童稚轻笑声,长长的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美眸,眼帘中倒映着一张脸戴金色面具的小脸蛋,小小的身影因为不够高,拼命的踮起脚尖,小小的嘴巴一直在她脸上磨蹭着,弄得她有些微痒,她轻笑出声,“小玩物,你身上好臭耶,是不是刚练完武功没冲澡?”
“练完了一半,不能冲澡,待会儿雪叔叔要教我轻功。娘,我是偷偷溜回来看你的。”可爱的小男孩脸上已依稀看得到俊逸非凡的轮廓,他简单的向木淳淳陈述事实。嘴里虽说是回来看她,其实是想来告状。
“什么?还没练完?!你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已经练了一个多时辰了,卞昱还要让你练?”真是岂有此理,她的宝贝儿子又不是他暗门的属下,凭什么要受这种罪?!“不许练了,以后每天最多只许练一个时辰。到点马上溜,听到没有?”
“可是爹说了,我不喊累就不准休息。”小男孩天资聪颖,跟他爹一样,天生就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学什么武功一点就通,每天就算练一两个时辰也不会觉得累。他又不能扯谎说累,因为一说谎,爹马上就会看得出来。
“你爹真的这么说?”倾城的脸上怒气暗生,黛眉微微蹙起,想也不想便将手中的刺绣一把扔在地上,急匆匆的往回走,“我找他算账去!”她把儿子生下来可不是被卞昱折磨的,太过分了,剥夺了她跟宝贝儿子相处的时光不算,还这么欺负她的儿子,木淳淳越想越气,顿时怒火飙升,步子越迈越大。
后面一个小小的身子见情况不妙,拔腿追了上去,女乃声女乃气的声音在木淳淳背后响起,“娘,娘,爹说过妹妹在你肚子里,不能走这么快的……娘……”小不点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怎么也追不上前面怒气横生的绝色佳人,无奈之下,只得使出绝招,遂咕咚一声扑倒在地,“哎哟,痛痛……娘……痛痛……”不能让爹看到娘这副模
“睿儿,摔着哪儿了?痛不痛?”木淳淳折了回来,心疼的扶起小男孩,欲抱起他之时,被小手阻挡住,“娘,你现在不能抱我,会压着妹妹的。”护妹心切的小男孩很认真的盯着木淳淳微凸的小月复,说得有板有眼。爹已经对他三令五申,不许动不动就腻在娘的怀抱里,要好好照顾娘肚子里的妹妹。
木淳淳听见他稚女敕的声音,不觉莞尔,眉目间尽是无边的笑意,“你爹跟你说娘肚子里的是妹妹吗?”卞昱有时候真的很可爱,对生女儿这件事一直很坚持。不过,她怎么又有预感,这一胎依然会是儿子呀!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卞昱会不会疯掉?
“不是妹妹,还能是什么?”小男孩模着小小的脑袋,不明所以,他一直听爹说里面是妹妹,便一直认为里面就是个妹妹,除了妹妹之外,他没有第二种想法。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的单纯。
之看看这。“嗯,再过几个月娘再回答你这个问题。”木淳淳先对他卖个关子。
“好吧。娘,我累了,想睡觉。”
“走吧,娘陪你。”
约模一刻钟之后,吊床旁边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侧脸的线条刚毅又不失温柔,他的炙热目光落在吊床上两个一大一小相拥而眠的身影时,微微叹了叹气,将手中的缎纹水丝衾被轻轻盖在他们身上,目光宠溺而温柔,眼中的这美好一幕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头上,幸福盈满胸膛。
他俯身,将小男孩脸上的面具拿下,薄唇悄然在一大一小两张惊艳可爱的脸上分别印上一个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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