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中国的老百姓终于知道火车是个好东西,并不是什么可吸人灵魂的怪兽。官员们更知道火车是好东西,因为可以快速运兵不说,更重要的是能发展经济,为他们带来不少好处。
现在,让外国人来修铁路,那一定是卖国行为,这是中国人民绝对不允许的,更不用说向外国银行借钱了。但是,修铁路这事,需要的是巨额资本,清末之时,没有那个资本家可以拿这么多钱出来,国家也拿不出来,这怎么办呢?不能借外国人的,这是卖国,那就只能人民自己想办法集资了。
于是,1903年计划修川汉铁路之时,就由四川与湖北两地的农民给钱。农民伯伯幸幸苦苦数年才得来的银元,一股一股的买成了‘川汉铁路’的股票,就眼巴巴的等着铁路修成,不说分红,能将本收回来也就不错。可那知道,这是清末的官场,老百姓集了一千多万的资,连铁轨都还没有见到一根,一千多万银元居然只剩下了几百万,一大半银钱打了水漂,人间蒸发了。
钱不会自己蒸发,能蒸发他们的是人。可川汉铁路还要修呢?没有钱怎么行,再一次向农民伯伯要,经办铁路的领导们道:“你们放心,这次的钱绝对不会再丢了。你看,我们将钱放在第三方钱庄这里保管着呢!外国人的信用你们总要相信吧!”于是,农民伯伯们没办法,只能又将幸幸苦苦数年的银财再挤出来一些……
可,事实再一次让农民伯伯失望了,经办铁路的官员们急于用钱,四川与湖北几个钱庄于几日之内,尽数倒闭。数千万元又只留下了数百万元,数万百姓们的血汗钱,居然又一次人间蒸发。还是那句老话,银子不会自己长脚,人间蒸发,能让它们长脚的是人。钱庄没了,农民伯伯血本无归,只能呼天抢地,入京上访。
大清只能出头来管,怎么管呢?盛宣怀的主意,将铁路收归国有,还是走,向列强们代款那条路。要不然,大清这财政就要跨台了。农民伯伯:好嘛!你们将铁路收归国有,但我们的血汗钱,你们大清是不是得还给我们呢?大清:什么?还想要钱,关我们什么事!谁让你们要自己集资修铁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钱没了,怪得了谁?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普通的老百姓那里懂这些,他们只知道钱没了,活不下去了,只能卖儿卖女,跳河上吊,悬死于路。顿时,四川与湖北民间,哀鸿遍野,哭声震天。终于,在有心的挑拔之下,四川保路运动开始了。继而成兵变,其中不乏立宪派,革命党……
赵尔丰出面调解,左右不得,只见成都巡抚衙门前一排一排的尽是请愿的群众,说一千,道一万,那就是要政府将他们被骗走的钱,找回来。怎么找,到那里去找,说不定就是这些家伙吞掉的,难道还让他们将钱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怎么可能。赵尔丰那里有钱,没有钱,就只能与农民们讲道理,可没有钱,什么都是假的。
于是,成都巡防营营务处田微葵向请愿群众开枪了,一轮枪响,几十个市民当场被打死,伤者无数……没人控制得了,也不能控制。刘文辉得了消息,早让刘二牛想办法,将赵尔丰藏起来送走。他是个好官,不能让他背这个黑锅,要不然,到时会被愤怒的民众枭首示众。
1911年9月10日,端方带着十六协入了川,身后跟着顾问刘师培与何震。刘文辉知道,这是端方的绝路,可他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了,他的心思全都放在起事之上。武昌的华兴会,日知会等,不日将会有大动作。刘文辉不能让他们无谓牺牲,即如此,那就只有自己前行起事,让他们随着主流。
可杨洪胜,刘复基他们的革命活动,还是被人发现,并被捉了起来。黎元洪与刘文辉都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场就吓了一跳,立马去向端澄和铁忠求情,无论如何,尽一份力是一份力。到了军营,就见一队旗兵,正捉住杨洪胜问:“你是不是革命党,你的同党还有那些?”
可铁忠却不这般问话,因为他知道,就算眼前这个杨洪胜是革命党,也只能当他不是革命党。要不然,当下就可能发生兵乱。上前将那个旗兵推开,并笑着对杨洪胜道:“杨洪胜,你不是奉命去察革命党吗?怎么这般不小心,自己居然被人家当革命党捉了起来!”听了这话,刘文辉一颗心落了地,这铁忠是有意包庇,息事宁人,那这事就好办了。
可杨洪胜却是铁了心,将头一抬道:“那有这么多废话,老是就是革命党,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听到这话,站在一边的铁忠苦笑一叹,再也不好说什么、端澄心头一怒,正要推出去斩,早有刘刘文辉大吼一声道:“等一下……”带着小明和几个廓尔喀人,走到杨洪胜面前,劈头盖脸的就是几巴掌,打完再骂道:“你得了失心疯了是不是?你那里是革命党,你是你捉革命党的……”
刘文辉于军中甚有威望,这几巴掌打过去,杨洪胜居然不发一言。刘文辉见他不再怒称英雄,这才抱拳对总督瑞澄道:“总督大人,他今天犯了病,居然口无摭拦,说出此等掉脑袋的话,我这里代他向您道歉!”身后的黎元洪也几步上前,为礼后道:“是啊总督大人,杨洪胜是我的兵,我以性命担保,他绝对不是革命党!”
事情如此明显,刘文辉与黎元洪都还是装聋作哑,这让总督瑞澄心下十分恼火,铁着脸道:“如此说来,那军中没有一个革命党了?”黎元洪哑口无言,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士兵,其它到是没有想太多。刘文辉却道:“总督大人,反是都要讲究证据……”见瑞澄正要反对,铁忠敢忙出言道:“是啊大人,如今证据不足,我们不能如此轻易的就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们可都是我们大清的士兵,若是冤枉了,那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么?”
张彪与钟颖都不在,三人一起联合向瑞澄发难,瑞澄众意难违,顿时没了主意,可要就这么放过几个明明白白的革命党,却又心有不甘。想了良久,便只能道:“那这样吧!将杨洪胜、刘复基、彭楚藩他们三个关起来,等查明实据,那时候再行处置。”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心下却是十分怒恨:“这还是不是大清的天下了!”
铁忠叹了口气,看了看刘文辉与黎元洪,跟着瑞澄去了。几个旗兵正要将人拉下去,刘文辉走上前拦着,然后道:“你们几个,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发疯。先安心的下去呆着,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枉死的,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刘复基眼见要杀头,可那知道又被刘刘文辉从鬼门关上拉回来,情绪失控之下,哭道:“刘协统,我知道你对兄弟们好!可是,可是,名册丢了,同志们危险了……”
刘文辉一听之下,不由心乱如麻,怒骂:“你们搞什么飞机啊,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在刘文辉怒其不幸的目光中,三个哭丧着脸,被旗兵拉了下去。身后的黎元洪见此,劝刘文辉道:“文辉兄,算了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只是,也不知道有多少兄弟铤而走险,干这要掉脑壳的卖买。”
回到了营房,刘文辉左右不安。今天中午是张彪与钟颖不在,要不然,那里保得住。想得良久,便将眉头一皱,下了决心,叫过身后的刘山柱道:“山柱,你去发电报给兄弟们,告诉他们,我们今晚就要有所行动。”刘山柱大惊道:“大哥,我知道你担心杨洪胜,刘复基他们三个。可是,我们原定好的时间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如今才十月一日,还差了几天,何不再等等。要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刘文辉摇头道:“不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一件事情是可以绝对安排妥当的。既然如此,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快去准备吧!另外,给我叫标队长以上的军官,到我这里来开会。”刘山柱见刘文辉己经决定,再不回头,转身而去。
见他出营,刘文辉就对小明道:“小明,你去叫杨潘二侠到我这里来?”等杨潘二侠来,刘文辉便道:“杨侠,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一定要请到黎元洪来营中赴宴!而潘侠你则留下,我有另外的事情交待你!”杨侠去了,潘侠就急不可奈道:“大哥,何事?”
刘文辉就在他耳边一阵细语,只听得潘侠眉头皱得高老。刘文辉笑道:“怎么,你怕了?”潘侠笑道:“我等这一天己经很久了,大哥!怕什么怕,至从浪卡子关前一战过后,我还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