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计设鸿门宴
却说刘文辉谁备当夜起事,以救下无辜的几个革命党人。但是,首先要搞定的一个人就是黎元洪,于是,便在营账之内,摆下了鸿门宴,只等黎元洪一头撞进来。
却说黎元洪在二十一混成协营中,听了杨侠相请的话,就奇怪道:“呃,文辉兄这是为何?我记得文辉兄从来不在军营之中饮宴的,今日却请我到营中小聚,这……”杨侠转了转念道:“黎协统,今天总督不是捉了几个革命党么?大哥甚是担心,于是就约黎协统过去共商对策,那里是吃什么饭,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
黎元洪点了点头道:“文辉兄真是个热心的人呐!好,晚上七点我会带着兄弟们准时到。”杨侠大喜而去,心月复刘文吉和王文澜奇道:“协统,难道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黎元洪转身道:“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带着兄弟们去共商对策罢了!杨洪胜他们都是我看着成才的士兵,怎么能就这般没了呢?”
刘文吉道:“那,他只要请协统就好,为什么还要带着我们旗下标统、管带去?”黎元洪想了想,良久才道:“不要说这种话,我相信刘文辉不是这种人。若是他真要有所动作,也就不会等到今天了。要大家一起去,自然是团结大家的力量,这才可能将杨洪胜、刘复基他们三个保下来!”
刘文吉不再说话,点头应事,黎元洪则自言自语道:“刘文辉如此人物,定然不会如此冒险,我相信他。”可晚上赴宴之时,还是将一把手枪藏在了胸前,上好了子弹。
晚上七点刚过,黎元洪带着几二个标统、四个管带和几个队官到了刘文辉营盘之下。刘文辉得知,赶紧出营相接,引入门内,然后就是喝酒吃菜。酒过三巡,菜到五味,刘文辉起身一礼,直言道:“黄坡兄,依在下看,若是要让总督大人放过杨洪胜他们几个,怕是不容易了。更不说,还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入了革命党。如今名册被他们得去,怕是明白拔出萝卜就带出泥?”
黎元洪听了刘文辉这话,心头暗叫不好:“这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真如刘文吉所说!”没有图穷匕现,黎元洪也不好翻脸,只道:“文辉兄此言差矣。总督大人那里是不好过,不过,那里不是还有铁忠在帮我们么?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以性命担保相求,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大好青年,都是一时冲动!”
“你这么说,那就是还有侥幸心理了,黎元洪啊黎元洪,你以为不干,我就不会逼你干?”刘文辉心有所思,将头一转,刘山柱得了信号,当场就起身道:“黎协统,大家同在二十一混成协当差吃饭,本是一个锅里面的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今,兄弟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更不知道,黎协统愿不愿意听!”
黎元洪道:“愿闻其详!”刘山柱道:“想必协统也知道,钟颖是个昏愦无道的小人,向来与我们汉人为敌。明日一到,他必然不会放过我们营中的兄弟,与其看着兄弟们被他毒害,我们还不如来个釜底抽薪……”黎元洪见刘山柱说得如此直白,脸都吓白了,身后的好多统领也都神情一变。刘山柱是刘文辉的心月复,他的话,就是刘文辉的话。
黎元洪大吼一声道:“刘标统慎言,要知道祸从口出……”刘文辉哈哈大笑道:“黄坡兄,如今你也不要说什么慎言不慎言的了,就算是你将手放在怀中按着枪,难道你还能快得过我的两只左轮?”黎元洪当场大怒,就要掏枪,那知道回神之时,刘文辉己经将左轮抵在了他的头上。黎元洪身后的刘文吉与王文澜与军官,见此大怒,有的拔枪,有的不知所措,因为刘文辉也是他们的上司,他们向来敬服,不敢造次。
刘文辉拔出左轮之时,早有廓尔喀人的弯刀飞出,顿时,几个忠于黎元洪的铁杆手中的枪,当场就被飞刀击飞在地。看着没有拔枪的六个人,刘文辉哈哈大笑道:“好,好,总算是有六个人将我刘文辉当成了他们的协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问你们六个,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六个军官齐齐出列,走到刘文辉身后道:“刘协统义薄云天,爱兵如子,那怕是赴汤蹈火,我们也义无返顾。做为一个汉人,老子早就受够了,杀光这些狗*养的‘鞑子’,让他们天天爬在我们头上!”刘文辉大喜道:“兄弟们放心,你们跟着我刘文辉混,我不会亏待你们。不瞒你们说,我这一次的起事,有九成九的机会成功!只要兄弟们今天晚上努力,明天一到,那我们就是民国的开国功臣!”
黎元洪看了看投向刘文辉的几个军官,什么都没有说,从怀中拔出的枪也掉在了地上,一时无言无语。刘山柱见大局以定,便对刘文辉道:“大哥放心,现在局面己经被我们掌控。营中的兄弟们,大都己经和杨潘二侠准备好,只等大哥命令。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找人祭旗,以作投名状!”
六个投诚过来的军官见此大惊,纷纷求道:“刘协统,不能呐!在协统没来之前,一直都是黎协统带领我们的,当我才入营时……”,“是啊,不能呐,我以性命担保……”没有人想死,黎元洪本以为刘文辉不会放过他,可那知道跟了刘文辉的人居然会为他求情,半响才叹气道:“黎某人知足了,你们没有背叛我啊!”
刘文辉又是叹息,又是欢喜:“黎元洪不凡呐!所带之兵,十来个军官,没有一个是忘恩负义之徒,卖主求荣之辈,好,好!若是这六个军官,就眼睁睁的看着黎元洪有难,却又袖手旁观,那这样的人,谁敢用!”笑着将地上的手枪拾起,还给黎元洪道:“黄坡兄,我称你一声兄,那就认定了你这个大哥!借我刘文辉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对黄坡兄下毒手!”
黎元洪大喜,身后的军官们也大喜,可以不死,那自然还是不死的好,谁没有个父母妻儿!喜过就奇道:“怎么,文辉兄不是要投名状么?”刘文辉摇头道:“投名状是要,可永远不可能是黄坡兄。我不仅不害黄坡兄,而且还有一场大富贵要送给黄坡兄呢?”
黎元洪不解,喃喃道:“富贵,有什么富贵,能不死,我就己经心满意足!”想了半天,方才明白刘文辉的意思,大叫一声道:“文辉兄,莫要害我啊,莫要害我!”刘文辉知道他想明白了,也不理他,从刘老大那里拿过一把弯刀,手起刀落,就将黎元洪不知道留了多少年的辨子给齐根剪掉。
剪了黎元洪的,刘老大几个也依着葫芦画瓢,冲上去将刘文吉和王文澜的辫子也剪掉。黎元洪又呆又笑,看着落在地上的辫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刘文吉与王文澜也是一般,只觉一时心惊肉跳,这一下,不是革命党,也成了革命党。黎元洪抬头,怒指刘文辉道:“刘文辉,事以致此,你让为兄如之奈何!”
刘文辉笑道:“黄坡兄,以你看我刘文辉的本事,今晚起事,成不成功?更不说,三十一标和三十二标己经跟端方入川,武昌现在力量空虚;也更不说,我旗下1000多士兵,个个都是虎贲敢死之士,百战染血之徒;最后,新军士兵之中,大多数汉人也以我刘文辉马首示瞻,威望一时无二。我相信,只要由我起这个头,一举攻占总督府,拿下汉阳兵工厂,然后将楚山炮台……”
黎元洪听着刘文辉的话,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却也不得不道:“说的不错,如此一来,你十有八九会成功!南北会操之时,大家己经看到,没有见过血的新兵和血染彊场的百战勇士,究竟有多大的差距。可是,文辉兄,大清待你不薄,还曾钦命你为二等男爵。你知道,这是何等殊荣!在官场上,连我见了你面,按理说都不得不称一声‘爵爷’……”
刘文辉哈哈一笑道:“大清待我如何,在下冷暖自知。纵然待我不错,可那也只是小节私恩,在民族公义之前,算得了什么!黄坡兄,今日起事,并不是在下一时兴起,而是己计划将近数年。如今帝后己死,袁世凯归隐,张之洞仙逝,铁良混水模鱼,端方此行也不过命入黄泉,岑春暄又两面三刀……
哈哈,不是我刘文辉夸口,试问这天下之大,又有何人能做我的对手,配着我的对手?只要黄坡兄今日与我‘共襄义举’,武昌新军大半之力便就在我们掌控之中。而四川之地,又尽是我们夕日部下,必然云从响应。哼哼……”
黎元洪惊得半响,这才叹气道:“刘文辉,好个刘文辉!不仅如此,怕是只要你先将第八镇新军擒贼先擒王,第八镇新军当时就会群龙无首。以你于军中威望,汉人新军十有八九必然甘心听众你的命令,如此一来,武汉三镇己定。我如今又被你逼入绝境,退亦难,进亦难,还不若就跟着兄弟你一起举事,也能让旗下的兄弟,大都有个明天,前程!”
刘文辉哈哈大笑道:“好,有黄坡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黄坡兄所言不差,因为,你不跟我起事,那就是要与我为敌,可你这时不是我的对手,今夜一过,必然丢失武汉三镇。作为此地官员,你如何向朝廷交待,要知道丢地失民,按大清例律,论罪当诛!”黎元洪无奈点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忠心的军官道:“反了,与其进退不得,不如破釜沉舟,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