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荆风云 第24章 移骨换形

作者 : 逍遥静枫

荆子云吃罢午饭,老头却已不见踪影,他本想去寻玄光叙话,几月相处一起,一日不见,似有点不习惯了,却见门口站立一名老者,静静的垂立一旁,看着自己,忙上前道:“老伯,你是谁?到这里有何事情?”他本以为这里就他们几人,才会有此一问。

那老者闻言恭敬道:“可是荆公子?我是来接你去后山药园去的。”

“哦!前辈可是那老……老前辈安排过来,领我过去的?”荆子闻得他叫自己公子,顿时脸色一红又问道。

那老者点了点头:“正是,公子是否准备好了?”

荆子云忙道:“请前辈稍等,我去去就来。”他说完就向书房走去,拿出那本《奇花异草释解》放入怀中。

来到老者近前道:“前辈请带路吧。”

那老者却只是笑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向后山走去,一路之上,他见荆子云话语一直恭敬有礼,翻过山头来到药园不远,老者忽然停子,顿脚叹道:“荆公子还是不要叫我前辈了,我本就是一名凡人,不会武学,若是看得起我就叫一声老伯就行,我姓黄。”

荆子云闻言也欢喜道:“好的,黄老伯如此说了,小子遵从就是,不过黄老伯也不用叫小子公子了,我本就是一个无根之人,如何担敢得起公子称谓。”他在路上早是看出黄老伯一点武功也无,只见他头已多数变白,枯萎无色,稀疏的扎在一起,脸上堆满皱纹,身子已有微微驼背,着装也极为普通,乍看之下就是一个山中老农。虽然翻山时脚步快捷,但也流了许多汗水,却真是一个平凡之人。

“那我便称呼你子云可好。”老人笑笑道。

“那是最好不过,只是黄老伯既然在老前辈身边,为何不学武防身呢,还可以健身强体?”他回着黄老伯的话,却又问出一路之上心里的疑惑。

“呵呵,子云口中的老前辈,定是沈老祖了,至于我为何不学武学,却是因为我们黄家代代身体里最重要的十二经脉缺少一脉,做个凡人还好,若是学武,那是自找死路。”黄老伯叹惜一声答道。

荆子云闻言啊的一声,奇道:“怎么可能,那、那……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他本意是想说活不长久,却又如何能说出招忌的话来。

黄老伯却展颜一笑道:“我知子云心中所想,所以幸好有沈老祖,不然如何有我们黄家,所以我黄家也包括黄林县都欠了沈老祖太多太多。”

荆子云知晓沈老头有这种能耐,只是又好奇他后面的话语,忙问道:“黄林县?黄老伯能否详说一二。”

“怎么,你不知道,沈老祖能叫你来看药园,可见对你的信任和看重。”黄老伯一脸怪异的看着荆子云道。

见荆子云不似作假,当他真不知晓,便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沈老祖落难重病于黄林县,便是我们黄家老祖救了他,当时是前朝后期,兵祸不断,家家都穷苦难当,我们老祖为了救治沈老祖,便把家里能值钱的全都变卖换来点钱米,才保住沈老祖一命,为此连我们老祖母都饿死家中。”

黄老伯说到此处也是神伤不已,情绪波动道:“后来邻里见到如此,也纷纷送来吃食,才使得沈老祖不至于饿死荒外,所以沈老祖为了感激我们黄家老祖和众邻里,了誓言,只有他一日不死,定保黄家和黄林县平安无忧,不见兵祸,沈老祖却办到了,如今我们黄林县有四万大军住守,多年已没有人敢来黄林县生事了,想来整个北方五郡也只有我们黄林县一地百姓算得上安居乐业吧!”他说到此处却又呵呵笑了起来,显得是心情极好。

荆子云终于明白过来,那日军武场里为何有那么多军士,原来却是为了守护黄林县的军队,顿时心中对沈老头佩服不已。

黄老伯忽又愧然道:“只因这山中药园贵重异常,一直由我们黄家照料,从小学得护理,我又在此地有十年之久,沈老祖怜我,让我回家暂息一段时日,与家中亲人团聚,享那天伦之乐,却害得子云要守护药园,实在是让我汗颜。”

荆子云闻言一笑,诚恳道:“黄老伯不用如此,小子能来护理药园也是老前辈的爱护与信任,小子年青无事,却是正好也能学会药草原理,说不定将来也对自己有些帮助,如何有作难一说。”

黄老伯听罢拉住荆子云的手,轻拍他手背,口中叹道:“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不再叙话,来到药园近前,在园中走了一圈,药园不是很大,但药草多数都却是开出花来,也有刚刚种植的才出女敕芽,荆子云只觉得周身四处都被药香之气充裕着,药香之气沁人肺腑,使得整个身子里的经脉都欢动起来,说不出来的舒畅,他又环顾四周,见四周都有高山遮挡,光线却又能充足照射进来,此处犹如一处小福地,叹道:“好一处似仙家灵气之地,黄老伯在此处享受十年,真是有福了,要是我以后到老时,能在此处落根,也是一个好的埋骨之地。”他心悦之下,无意识的说着。

只是黄老伯却是又一叹,道:“子云说得没错,只是我却无福感受到此处的一丝好处。”

“哦,此话怎讲?”荆子云一愣道。他也奇怪,这人在此处十年护理药园,却给人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受到药材的好处。

黄老伯却已放下低沉心思,笑道:“不是说了我少了一脉吗?算了,此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自己查看吧,如有不懂之处,便到小屋里问我。”他也不再多话,向药园边小屋走去,刚才也作了大概的介绍,看他悟性几何了。

荆子云便沉下心思,从怀中拿出书本,查看药草品种对照起来,整个下午学得到也是兴味盎然,不觉得枯燥无味,让他明白了很多药理知识,逐步来到一处,却见自己那时与老黄环视药园时,没有解说的枯草之地,顿露好奇之色,见此药草虽是枯色,但叶片里却含有水份,就忙翻看手中书本,忽又一惊,猛得抬头,才知晓已快要天黑了,这才想起沈老头要他晚间回去泡药澡,便匆匆与黄老伯打过招呼,运起内力于脚下,飞快的向沈老头那里奔去。

赶到沈老头住屋时,虽然度很快,但天色还是完全黑了下来,沈老头靠在椅子上,只是椅子后背对着门口,荆子云一耸身子,跃到门口,道:“老前辈,小子回来晚了,没有担搁你的事吧?”

却见那靠在椅子上的沈老头转过头来,荆子云顿时一愣,退后几步,疑道:“你是谁?”原来他以为是沈老头,却想不到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青年人,除了着装和头都和沈老头一般无二,面容却俊秀出尘,温文尔雅的样子。

那年青人却露出白齿,轻笑一声,也不作答,就见他双手捧着脸孔一阵揉动,片刻过后,顿时就还回原来沈老头的模样,站立起身,望着荆子云惊得嘴都微微张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子云觉得如何?”

荆子云醒悟过来,叹道:“老前辈真乃神人也,这是什么功法,如此神奇?”他见沈老头脸色又恢复原先皮皱一条条的样子,惊叹不已。

“这也不算是什么武学功法,但却当得起这一‘奇’字。是老朽当年途经西漠一处部落之地,现那里的人基本都会用脸部肌肉改变外貌,老朽好奇之下学得这变脸之术,经过我几十年间的推研,加以变通,如今却已成熟,却也没有多大实际用途。”沈老头解释道,却没有多少欢喜之意,只是刚才看着荆子云吃惊的样子,到是心情大好。

荆子云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能学得此术,便可以行走武林之中,用这变脸之术躲避仇杀,他却充满兴趣道:“那么老前辈可为此术定个名字了?”

“嗯,我命名此法为移骨换形,因为要达到自己想要的面相,需用内家真气灌于双手和脸部,使得脸部的骨胳和肌肉生改变,却又不能损伤骨胳,不过想练至大成,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主要还是一个巧字,还要心思细腻之人才可大成,子云可是想学?”沈老头本意也是想教给他,也好将来在外行走,也有一条保命之道,却又故意一问。

“想学,希望老前辈能教我。”荆子云老实的回答道。

“哈哈……,想学此法,需对易学有深切的了解,希望子云观看书籍时,对易学也要下点工夫,不过现在不用着急,时间有的是,先去吃饭,在泡药澡,我已安排好一切。”沈老头闻得荆子云毫不作伪的回答,却大笑的说道。

沈老头看着荆子云吃完饭后,道:“年轻真是好,见你那般狼吞虎咽的模样,似那饭菜多么可口一般。”

荆子云闻言尴尬道:“前辈用过了吗,我怎么见那些饭菜真的很好吃哩!”

“老头子不跟你比得了,对于吃食,已很少用了,走吧,我们到里屋去。”沈老头感慨道。

二人来到胖子雷寒每次过来的里屋,木桶里早已放满了热水,一股浓烈的药味从木桶的水汽中传来,直涌入他鼻中,转头看到沈老头,老头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荆子云把衣物月兑得只有衣裤了,刚刚躬身月兑下时,沈老头却双眼精光一闪,忙用手一压,道:“子云先停下,你先过来。”

荆子云莫名其妙的来到沈老头面前,问道:“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把你的玉坠拿下来给我看看。”沈老头口气不容置疑道。

荆子云见他脸色不似生气的样子,心中更是惊疑,不过他的玉坠上次忘记沈老头叙说,看他如此郑重的样子,看来定是一件宝物,忙解下交给沈老头,道:“这个就是上次在万泽湖中那怪蛇送给我的。”

沈老头接过细细把观,嘴里随意的应答着,看罢半晌,才叹道:“子云,你可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好,如果不是这个玉坠,恐怕你身子那股冷热血气息,早就作了,那时想来你也会命当场一途了。”

“哦!我只知道这玉坠戴在身上,整个身子都通体舒畅,感觉经脉似与它有得联系一般。”荆子云跟着说出自己的感受道。

“自是这样,你却不知,你这玉坠是世间罕有奇玉阴阳玉石所做,,本体是一块半红半绿的玉石,传闻赤红色为阳,另一边是碧绿色是为阴,而且有通灵的妙用,你观看此形状像什么?”沈老头把玉坠还给荆子去说道。

荆子云接过玉坠,闻言也学沈老头把玉石翻动观看,却一脸茫然道:“小子愚笨,看不出此形是什么。”

沈老头又一声感叹道:“此形乃是上古传下来的书本里的龙心形状,如果不出意外,那另一半应该是凤心才对,而且你看这龙心玉坠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槽空,我想应该是连接那凤心玉坠的,如果不是龙心玉坠帮你续命,你哪里能活到现在。”沈老头又是一次重复说道,可见这玉坠的重要。

荆子云也动容道:“真的如此重要吗?”

“正是如此,我原来准备给你一个月药澡份量,你只要戴上玉坠,地省了一半时间和用量,而且你这玉坠也有感应一说,如今红色的龙心玉坠现世,想来不久那碧绿凤心玉坠也将会出现,会自牵引寻找你这龙心玉坠。”沈老头回答完他的话语,却露出古怪面容看着荆子云。

荆子云光着半身,见老头古怪的看着他,却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忙把玉坠戴上,不再因老头的话胡思乱想,却又尴尬道:“前辈,我去泡澡了。”

“你进去吧,记住,要把整个身子都埋入水中,约一柱香的工夫方能出来,中途不可出来,如有疼痛也要忍住。”老头却不再理会荆子云的神色,说罢伸出手指一点,那桌上的香炉上的细香就冒起了青烟,便转身离去。

荆子云心中顿时一松,给二百多岁的老怪看着自己**,觉得怪怪的,忙把衣裤月兑掉,跳入水中,整个身子慢慢沉了下去。

顿时就觉得身子轻爽无比,水中似有股无形之气,不停的冲进他身子里,荆子云舒服得忍不住轻哼一声,把头靠在桶沿,心想,原来老头在骗自己,哪里来的疼痛,分明是舒服得欲仙欲死。

却不想刚刚那股让他舒服的无形之气在他的全身经脉中欢动,却开始如清冼他体内经脉中的杂质,疼痛感立即传来,而且是越来越痛,荆子云却还能咬牙忍着,他不相信还能过比他在万泽湖中初练武经时的那种痛法。

荆子云的判断出现错误,痛感越来越强,那无形之气似在毁了自己的经脉穴位般,不停的冲来冲去,全身痛得都无法动弹,整个身子青筋暴起,面孔都变了形状,双眼赤红一片,却也忍住不一声,他努力的看着那香炉里的细香,却只燃到一半,整个心思都在对抗疼痛之意,最后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有点模糊,脑中只有一丝清明,要坚持下去。

终于他又一次把扭曲的面孔转动,看向那燃尽细香的香炉,口中狂吼一声,声音直穿整个房屋,就猛的跳了出来,瘫倒在地上,连个小手指也不想动一下,面上却露出笑容。

正在这时,就见屋外急快的冲进一人,正是那小和尚玄光,荆子云躺在地上斜眼仰视玄光一脸关心的神色,低沉道:“我以为在万泽湖练那武经早已尝尽疼痛极限,上次还嘲笑胖子大吼大叫,现在才知道我是错了。”

玄光见他说出这番话来中,知他无事,安慰道:“在万泽湖中初练武经时,你疼痛大多都是在昏迷时,当然没有像现在这般忍着,心里明了的那么清晰。”

荆子云闻言眼中一亮,欢笑道:“正是这个原因,不然我都想不明白会有如此疼痛,不过现在却又舒服得要死了,这种滋味真希望和尚也经历一下就好了。”他却已不在疼痛,顿时就和他玩笑起来。

玄光却笑了起来,不与他理论,说道:“你扰我清静专研佛经,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荆子云见他不搭理自己的玩笑,却说出关切的话语,坐起身来,道:“这才一天未见,我怎么觉得和你像是好长时间不见你呢,泡澡前还想着等下找你呢。”

玄光怪异的看着他,饥笑道:“子云形容很是别致,你那般想法,只有思念女子才有的状态。”

荆子云顿时哈哈大笑,站了起来,嘻笑道:“原来和尚也知道思念女子是这般想法了,我就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个六根未净的假和尚。”

玄光话一出口,就知上当,闻他又这般说自己,哼道:“随你说去,我走了,没事不要扰我。”说完却不等荆子云的呼喊,慌忙跑了出去。

二人对话全给别屋静坐的沈老头全听了去,他却也无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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