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闻言,心口一窒,面上虽没有任何的波澜,却仍是沉默了片刻,才道:“自古以来,后宫向来不得干政,无双既已嫁做人妇,便只想相夫教子。”
“中原的女人,果真是各个都喜欢咬文嚼字。”拓跋飏讥讽一笑,狠声道:“只是不知这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假。”
凌无双平静的凝着他,并未因为他这话而动怒,而是轻喟一声,才道:“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想打动一个人,最容易的办法不是算计,而是真心。”
拓跋飏微愣,他以为就凌无双那性子,定然会与他针锋相对,不想她会突然感慨出这样一句话来。
凌无双见他沉默,便又道:“其实,你们三个人,为天下,不管是谁,都不会受无双的左右。是以,无双觉得,拓跋王这问题问得实在没有意义。”
“只要你想,你便能。”拓跋飏略勾唇角,别有深意的凝她一眼,却不再多言,而是将药瓶打开,将灰黑色的药粉均匀的洒在她受伤的腿上。
原本已经疼得麻木的腿,再次有了知觉,却是比之前更疼了。
只是,这一次,他连提醒都没有再提醒她,因为他从来没有习惯,在一件事情上提醒别人第二次。
凌无双紧皱眉心,鬓发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她咬紧牙关,忍下那将她折磨得就要发疯的疼痛,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道:“拓跋的药,果真是不同。”
拓跋飏将药瓶塞好后,才看向她,很是认真的回道:“不是拓跋的药不同于中原,而是孤王习惯了,用这种会刺激得伤口极为疼痛的药来提醒自己,记牢这一次的伤。”
“呵……”凌无双冷笑一声,疼得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他喜欢用这么变态的办法,干嘛要拉上她?
拓跋飏似乎一点都没能体会到凌无双这会儿的愤怒,表情仍旧郑重。
“这药,便当是孤王给公主的见面礼吧!”拓跋飏说着,便将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
“那无双就却之不恭了。”不只是却之不恭,她还会好好的记住拓跋飏今日为她上的一课。
说到底,是她考虑不周,将自己置于了险境,若不是他来救她,她怕是早就已经丧命了。
她定会记住这次的疼,好好的保重自己。
伸出手,她刚接住他递来的泥瓶,就被他握住了伸出的手。
他略一用力,她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一惊,微侧头,与他四目相对时,听他道:“凌无双,记住你今日的话,若有一日,你背弃了孤王,孤王保证,你绝不会活着走出扈达。”
他的语气明明温温的,却听得她后颈一凉,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总觉得拓跋飏这句透着明显警告的话里,充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