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通了一阵电话之后,孟西娟就参加了孙国库推荐的另一个老同学活动——爬西山。
如今孟西娟也明白了,说是老同学间的活动,肯定就是孙国库专为自己组织的。那也随他去吧,毕竟爬山不同于旅游,光天化日的山道上爱怎么走怎么走,没那么多坐车、吃饭、住宿方面的暧昧机会,即便再有别人间的勾勾搭搭,自己也可以只当看不见,走自己的路就是了。
到了才知道,说是老同学活动,其实是一小帮熟人再跟着另一支有组织的登山队伍走。毕竟山上的小道复杂,万一走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当然也无所谓,孟西娟反而兴致更高,跟那些充满好奇感的新驴友差不多。
但就在到了山下,刚要出发的时候,破坏心情的事又出现了。
孟西娟竟在那支登山的大部队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露。而且瞧她那跟周围好多人都挺熟悉的样子,估计她该是这队伍里挺资深的成员了。
这叫什么事!孟西娟的心情顿时便低落下来。尽管她对李露谈不到谁躲谁的问题,但她就是烦这个人,腻歪,讨厌,看不起,跟她相提并论简直是在降低自己的品位。
李露分明也看到了孟西娟,但人家并不在意,只是轻轻歪下头,冲孟西娟点了一下,后来便再没有别的招呼了。要说人家这分寸把握得,就该算是恰到好处。
于是可以想见,孟西娟这山爬得没法开心。
而孙国库不明白啊,还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否则看孟西娟的脸色怎么就始终没个笑模样呢?只好苦苦反思,但终归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毕竟自己的确没像黄工头那样,在登山队伍中加入什么别有用心的安排呀。后来女同学中有那眼尖的,发现了远处的李露,赶忙悄悄告诉了孙国库,他这才茅塞顿开,冤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瞧自己这倒霉劲,我是招谁惹谁了。但他随即也凭直觉感到,这应该是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但一时却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爬山活动遂告扫兴结束。后来孙国库再借这由头约孟西娟,也不好使了,急得他直蹦高。但也没办法,还是只好另想新招。其实孟西娟对孙国库倒没什么意见,但他即便是一片好心,也是导致了给自己带来心烦的结果,于是就干脆也同样对他采取了不答理政策。如果说这对孙国库有点不公平,那也没办法,自己又不是上帝,身边一堆别扭事还操心不过来呢。
回头想想,孟西娟发现,自己整个等于是瞎闹哄了一圈,最终只是证明了一点:自己不适合那样的时尚生活,还是回归到原来的小天地里最踏实。
这一天,又有个老同学约孟西娟出来聚会,说是商讨中学毕业二十五周年庆典的计划。
这就不能不出来了。尽管她也推托说,你们就只管安排好了,我跟着照办执行就是。但人家说,那怎么行,你可是咱们班文化高度的象征,没你的意见参与,这庆典计划就没品位了。
于是就又参加了一场宴会。孟西娟发现,孙国库也到场了,但他显然不是本次活动的发起者,这里面有种只可意会的味道。所谓老同学圈子,也是有其权威人物的,这种人物可能是当初的主要班干部,也可能是近年混得比较风光的角色,但又都不尽然,说白了最主要还是一种无形的民间号召力。何况那种真当了大官发了大财的人,也不会跟这些大众层面的同学往一块掺和。而孙国库在老同学圈里的地位,大致可以算个积极分子,但还不到号令江湖的程度。黄工头则压根就没出现,也同样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在老同学心目中的社会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