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双肩缩了一缩,手心攥了两把冷汗,晃眼间,从玲珑嘴角瞥见一丝讥笑。
天骄轻轻道:“心妍,别惹皇上生气,快跪下行礼。”
心妍握了握手,屈膝跪在地上,“杨骜”
“来人,掌嘴。皇上哥哥的名字也是谁都能喊的。”
玲珑一声令下,两名仆婢抢上,呼呼两声,持木条朝心妍打来茆。
心妍惊愣,心道这两人是从哪抄起的家伙?这速度也太无与伦比的快了,避都避不及!这两个婢女老妹,一定经过了专业训练,随时准备抄起木条打人嘴巴!
眼看木条已经朝她嘴唇打到,心妍倏地抬起手臂挡在脸前,啪啪两声,木条打在她手背,登时皮开肉绽,鲜血自创口淌下。
“啊”心妍痛呼蚊。
“混账!”杨骜攥拳砸在石桌之上,将那桌面砸碎了一半,望向心妍手背血迹,眸中掠过痛色。
两婢闻声,骇得连退数步。
“程天侯,将这两名仆婢拉下去行车裂之刑。”
两婢闻声,吓得脸色惨白,昏倒在地。程天侯命人将其拖走行刑。
心妍因钻心剧痛,而心神恍惚,与周遭之事并未听进耳中,回神时候,只道那两名仆婢自行退去了。
杨骜淡淡睇向玲珑,等她做以解释。
玲珑目露惧色,支吾道:“她直呼哥哥的名讳,本就是忤逆圣驾的大罪,哥哥难道要纵容于她?”
“小妹,不要自作聪明,更不要揣摩朕的想法。朕是厌恶她,但朕不允旁人伤她,包括你,懂了?今日之事,还会有下次?”
杨骜声音轻轻柔柔,甚至听不出一丝气怒,但玲珑却自心底害怕极了,心想难道她下次再要教训柳心妍,三哥也要以车裂之刑对待她么?
玲珑委屈落泪:“哥哥若是不喜欢,玲珑以后对哥哥之事,再也不过问。谁欺侮哥哥、几番改嫁让哥哥蒙羞,玲珑也不再替哥哥叫屈。”
心妍一怔,玲珑口中那位令杨骜蒙羞之人,指的是她。
“苍穹陛下,不如这样,我有个提议”
心妍话说到一半,杨骜缓步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碰触她手背伤口。心妍痛的缩回手去。他将她双手拉回,从她衣襟处扯下罗帕,将血迹擦拭干净,随即撕下衣摆为她裹住伤口。
心妍一怔,这人疯了?怎么把龙袍撕了?而且包在她手背这块布料,正巧是龙首,他他不怕遭天谴、惹晦气?
玲珑酸妒攥拳,掌嘴之事,竟给小贱人制造机会亲近三哥!
杨骜站起身来,俯视心妍,“你昨夜以身体换回你父母尸骨、亲人性命,是否,又想今夜相陪,以身体求朕派兵相助杨殇?”
心妍双颊晕红,摇摇头,“我仅以一件事,向你换三个承诺。”语气之中大是笃定。
天候、天骄心中同时喊道:好大的口气。
杨骜双眉蹙起,眼中闪过激赏之色。“说说看。朕从不与人做无谓的交换,除非,你所说那件事,是朕真心想要的。”伸手扶住她手臂,将她扶起。
心妍将手臂从他手掌中抽出,轻轻道:“我以梁淑贞贵妃尸首的下落,向你换杨殇由战场凯旋而归、聂大哥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太上皇得出困囚之所这三个诺言。”
天候、天骄脸上变色,失声叫道:“心妍,你竟知道老夫人下落!”
杨骜听闻‘尸首的下落’几字,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一步。
玲珑喊道:“哥哥。”上前将他扶住,美目瞪向心妍,“你是不是心急救出你大相公杨殇,二相公聂擎天,于是在这里信口雌黄。你可知我哥哥多年来寻找母妃下落,多么辛苦?若是你此时让他先是升起希望,又再陷入绝望,让他落下了什么心病,本公主决计不会放过你。”
杨骜听到母妃尸首下落之后本已经心内热血翻涌,又听到玲珑所说心妍是为了救她大相公、二相公,当即欣喜、气恼各种情绪激荡心间,喉间腥甜难忍,闷哼一声,血丝从薄唇溢出,双膝一软,坐倒在椅。
“妍儿。”杨骜抬起腥红眼眸,凝视心妍脸颊。
“是。”心妍上前几步,拿出罗帕擦去他嘴角血迹。
玲珑啪的一声夺掉她手中手帕掷在地上。“别用你被无数男人碰过的脏手碰我哥哥。”
杨骜本欲制止玲珑,但听到她的话后,便不出言对心妍相帮,玲珑所说,不无道理。
“你若是以梁贵妃下落与朕玩笑。那么,你所换那三条人命,杨殇也罢,聂擎天也好,抑或是太上皇,朕都会一一将其挫骨扬灰。你明白么?”
心妍脑中一团浆糊,心道自己这张嘴真是不当家,她到哪去找他娘的尸首去?重重点头,“你给我时间,两个月内,我一定将梁贵妃尸首呈到你面前。”
说到此处,心内暗道自己这张嘴真是没个把门的,柳心妍大姐,要是两个月后,你没交上他娘的尸首,你是不是自己横尸他面前,充当他老母?
杨骜点点头,心道这孩子心中也是没有主意,她说这些意气用事之话,他怎能当真?即便两月后,她找不到他母亲尸首,他难道真要治她的罪?
杨骜心念大动之下,双目阵阵昏沉,身子一歪,倚在玲珑的怀中。
心妍一怔,只听到他母妃下落,便给激动昏了过去,这人是有多孝顺、敬爱他母亲?心妍伸手触模他额头,倏地弹开了手,他额头竟然滚烫。
“程二哥,爷是不是生病了?”心妍推测。
“心妍,自从你离开吉恩国出发来苍穹国那一天起,皇上就没有怎么合眼睡过。一直心心念念等你回来,半月前早就染了风寒,拖了数日也没有就医。昨晚见到了你,这不,心事一搁下,身子便垮了。”
天骄说着,与玲珑一起搀起不醒人事的杨骜朝卧房走去。天候也疾步跟上。
贾信狂奔去寻御医。
心妍寻思,他既然感染风寒,病成这幅鬼样子,昨晚…昨晚怎么还能那么卖力与她与她?
心妍疾步跟进屋去。只见玲珑坐在床边紧紧握住杨骜的手,心妍自觉没趣,转身要走。“妍儿胆敢离开朕半步,草芽给你砍了,柳府房子全扒了”
心妍哗啦一声,转回身来,直欲上前把那睡得昏昏沉沉,还口出威胁的男人给摇醒,逼问他:你为什么要砍我的草芽,你为什么要扒我家房子!
回神时候,已经来到床边,看着他苍白病容,心中升起不忍,伸手刚要帮他擦去脸上汗珠,指尖还未碰到他额头,便被他紧紧攥住手腕,向下拉去。她身子一倾,趴倒在床沿。
玲珑低喝,“你没长眼睛么?没见我正在此照顾我哥哥?”
心妍不知从哪升起一股较劲之心,极其招人厌恶的说道:“咦,你没听见么,你哥哥方才喊得是我名字。嘻嘻。”
玲珑呼的一声站起身来,直欲扑上把心妍撕扯成碎片,天骄喊了一句‘得罪了’,驮起玲珑,将她带出屋去。
御医前来看诊之后,配了方子,熬了汤药,心妍一手被杨骜握着,只得用另一手喂他喝下。
“天候哥,贾公公,你们两个都出去吧,他病的厉害,需要清静,我一人陪着他、照顾他就行了。”
天骄、天骄、贾信寻思,心妍单独照顾,这对万岁爷病情实有天大的好处。于是相视一眼,转身欲走。
“那个”心妍出声止住两人脚步,见他两人面露不解,笑着解释道:“你们今晚切莫进来打扰,因为保不准今晚他要与我咳咳”尴尬咳嗽,不再说下去。
天候、贾信一怔,皇上虽病的严重,但宠幸一名女子也是小事,于是齐声道:“知道,你不唤我们,我们便不进来。”走出屋去,退到院外相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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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心妍把环在自己手腕上杨骜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随即伸手在他腰间仔细模去。
“你找什么不准乱动”
他醒了?心妍惊愣,手顿了下来。呼的一声趴在他的脸上,问道:“杨骜,你睡着没?你没睡着是不是?”
“母妃”
他声音微哑,心妍不禁有些心疼,确定他已经熟睡,方才只是梦呓,于是大胆在他腰间模索,找出出宫令牌,折身在柜里找出一盘绳索,背在肩上,回来捏捏杨骜的脸颊。
“皇上,你好好睡,杂家去翻个墙。”转身从后窗翻出,从外掩住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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