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六十八楼,格调高雅,陈设在低调中无不挥散着逼人的贵族奢华气息的总裁办公室。
孟浩谦闲适地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跷起来,半眯的眼睛极不表现出过分自恃也不表现得太谦卑,一切都像是被拿捏得恰到好处般,他招手让送咖啡的助理掩门离去,然后冲着对面的人笑得客套,“顾氏金茂的少东真是好雅致,一大早就撇下繁琐公务光临我商荣,怎么你该不会只是想来陪我喝杯咖啡吧?”
顾冬晨目光锁住他,语气并不带什么感情,“咖啡喝多无益,我向来只饮茶。尤其是长白山的花茶,比这种慢性毒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抱歉,我自以为年华正茂,对你这种老派的养身之道实在无法给予评赞。”孟浩谦握住杯耳,轻抿一口,眼里多了笑意,“要不,我让秘助给你换杯茶?长白山花茶是没有,倒是雨花,伯爵红和冻顶乌龙都是有的。”
“不用。”顾冬晨摇摇头,用指尖捉起杯子,礼貌性地喝了一口,“昨天在赛万俟你给我那个四个字的提示是什么意思?”
“一切照旧。”孟浩谦的眉头大大地舒展,心情像是极好,“你都已经照做了,若是现在才来埋怨我,说我害你丢掉楚氏的案子,那可不就太晚了。”
“丢失一个案子是可惜,但是,今早钟楚两家联姻的消息放出来,我或多或少是明了了一些,但不至于茅塞顿开,所以特请你指导一二。我记得之前你说过,到最后,渔翁得利的另有其人,我忙来忙去也是为他人做嫁衣。现在想想,是这么回事儿,可结果又不尽然。”
顾冬晨素来对孟浩谦深恶痛绝,但昨天在赛万俟绝密的投标竞会上,孟浩谦悄悄让贴身秘书骆扬菲给他暗示,这让他在跌破眼镜之余,也对孟浩谦的态度有了稍稍更变。所以他现在说着话,语气略微缓和,不夹杂私人情绪。
“指导谈不上,不过大可以简述一下我的观点。”孟浩谦对顾冬晨对事不对人的工作方式投来一记赞赏眼光,“其实,当初我也错估了形势。钟总裁和楚小姐订婚,于情,做岳父是该把楚氏的大案子交给准女婿,可于理,商场如战场,无父子亲情可言,所以楚氏公然招标也不失为良策,但综合钟楚两家在商界的情况,楚名雍怎么都该给钟黎岄提点提点,至少会把浅海湾这块地的保守价位说清楚。所以,商荣和广宇竞争几乎没有优势,而我以为,我商荣能制胜的唯一方案,就是投标价位至少比广宇高百分之二个点。这样以来,商荣所得到的利润就又大大缩水了。”
“确实。”顾冬晨微微一笑,“不过,我的疑问出在这里。昨天在商荣和广宇之前,其它几家公司先提交了标书,之后,在我们静待时,钟黎岄却忽然换了标书,连封面也做了修改,其他公司都猜测他再次提高了投标价位,于此,纷纷再做了修改。金茂也不例外。可等竞标赛结束,我找人打探到广宇投标的价位,虽然不至于出乎意料的低,但实在也是令人质疑的很,他给的价位竟然不如我金茂修改标书前给的价位高。当然,最后,因为你的提醒,那个修改后的高价位我也没有用上,否则,昨天投标得中的人,肯定就不是范启华的长子范锡了。”
“你还在惋惜?”孟浩谦沉寂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妙的痴弄。
“没有。”顾冬晨几乎有些焦躁,“我只是在等你解惑。”
“其实钟黎岄这样做,无非是明目张胆地给大家一个提示,让其余竞标人慌张,在充满压力的同时去篡改投标书,而另一方面,得益人便是他的岳父楚名雍。”
“即便是这样,得到企划案的公司依然是可以有很大的盈利空间的。他钟黎岄为什么不自己受益?”
“噢?”孟浩谦的唇弧一拉,露出浅薄的痕迹,视线随之掠过惊鸿般的深意“我只怕到最后,计划干不上变化,这块地出现什么纰漏。”
“果然跟我料想得一样。”顾冬晨如释重负,淡淡一笑,“但你是怎么猜到的?我想你并没有暗自找人查那块地吧。”
话至此,顾冬晨并不是没有根究,因为在钟黎岄换了新合同来休息时等候后,他分明看见孟浩谦凝眉沉思了数十秒,匆匆带着合同离席,当然,随行的还有骆扬菲。再等他们一刻钟后回来,孟浩谦俨然已经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这大抵让顾冬晨觉得很讽刺,因为在前一个月,孟浩谦在电话里亲口答应他说会自动放弃楚氏的黄金地,虽然并无人证,也并无什么白纸黑字的签署文件,但凭着他商荣总裁一诺千金的信誉,他还是觉得相当妥帖。
可当即,孟浩谦的出尔反尔出乎他预料,激起了他淡泊气质下掩盖的飞扬脾性,他根本无法置之度外,怒气冲冲地带着秘书离开休息室,在赛万俟的特地替他们开设的私人空间里修改了投标书,他把各项数据拿捏又拿捏,想要在答案揭晓时,超过孟浩谦,一举得标的心被提到了最高。
之后的事情发生的就有些戏剧化。
也不知道孟浩谦怎么突然就神色微异,等楚名雍和钟黎岄从全屏蔽的机要室里商议完出来后,孟浩谦就笑容得意地迎上去,貌合神离地说了几句话,至于类容是什么,顾冬晨没听清。
然而孟浩谦接下来的举措,他却看得煞是分明,可又一头雾水,因为孟浩谦当着楚钟俩人的面就把刚刚重做的投标书“呲啦呲啦”几下撕扯碎片,在俩人面面相觑笑容发白的同时,孟浩谦转头朝向一脸愕然的骆扬菲,声音似是平静如水又似波涛暗涌,“投标书给我。”
骆扬菲指指他的手,“总裁……”
孟浩谦随手把那堆纸屑一揉,“哗”一下就扔进三米开外的垃圾桶,那动作像是投篮,进准无比,当然那堆纸屑也饶实争气,一片都没落下。
“我说是之前那份。”孟浩谦耐心无比。
这常谈判非常短暂,持续了三两分钟,孟浩谦就出来了,此时,顾冬晨已经确信他是丢了楚氏的案子,可很奇特,他脸上写满的表情根本毫无沮丧,欢喜也无,只是隐隐地含着几分很难察觉的怒意。
顾冬晨原本没打算和孟浩谦有什么交集,等楚名雍的秘书出来传话,他便也无所谓地大步从孟浩谦的身边跨过去了,再接着,等他推门而入的一瞬,骆扬菲却疾步上前,语气实在真诚,“孟总说让您,一切照旧。”
一颗坚定的心瞬时就有些徘徊,顾冬晨不是不明白孟浩谦这类人,思维敏捷飞速如猴,动作利索轻巧如猫,本身跋扈异常很是自视甚高,眼界几乎落不尽任何人。他肯让贴身秘书给他提示,对孟浩谦而言,恐怕是仁至义尽,此生对于另一个生意场上毫无情意的对手,他所做最卑微也不过如此。
闭目,凝神寻思,数秒后他再次回到休息室,秘书看见顾冬晨,便忙不迭地走近,“出了什么事?”
“投标书给我,我说的是之前的那份。”他的话竟然和孟浩谦的如出一辙。
等顾冬晨的思绪被牵回后,孟浩谦的眸色有些转凉,他缓缓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脸上的表情似飘忽不定,“我看到了一个人——林娜丹。”
“林娜丹?”顾冬晨从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物,竟觉得她似是天外来客,分明毫无头绪。
“她原本是商荣的客服部经理,用了些手段,窃取了公司部分机密资料,早被逐出商荣,照理说,她已臭名昭彰,在业界永无翻身之地。”可偏偏他看见了她,呵呵,她竟然翻身一跃,鲤鱼跳龙门般,成了楚静怡现赛万俟最大区域总经理的特助。孟浩谦的长睫贴合,把眼眸中的愁绪掩饰得分毫不落。
“所以,你觉得之前是楚氏在和你抢单子?”顾冬晨已猜到各中曲直。
“何止!”他的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落地窗的强化玻璃上,“怦”一声沉闷的声响钝重地落下来,他的手竟然不痛。
顾冬晨慢声道,“你的意思是,所谓的赛万俟招标,实则是一个专设的大局,想要引你如瓮。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说来,牵扯的话题甚广,而且跟顾冬晨细说如此之多,这已经超过孟浩谦的预期。他们俩不应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孟浩谦转过身,刚才不平的情绪已经消散,避重就轻地答道:“这个局,无论是谁进去,都犹如作茧自缚,所以为谁而设,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赛万俟终于成功地月兑掉一块烫手山芋,一下子晋身为最大赢家。”
顾冬晨清楚刚才的话题就如擦边球,稍稍一过,便是越界,他无意于用这种方式窥探孟浩谦的**,便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嗯,也是。”
谈判高手就是在这些地方聪明,把对方的一言一行,一神一色尽收眼底,琢磨得再恰当不过,话题稍不合适,立刻就绕道而行,要么打哈哈一带而过。
“倒是你,昨天为什么轻易地就相信了我?我记得你对我的印象一直差得可以。”孟浩谦像是饮了酒,嘴角那笑容简直是带着酒香,沁人心脾。
“孟浩谦你本就爱藐视众生、目空一切,凡人像是都不在你所在意的范畴之类。除非我已面临危险边缘,若不悬崖勒马,将会坠入悬崖,粉身碎骨,我恐怕你是不会给我任何暗示的。”顾冬晨看向孟浩谦。
孟浩谦仿若遇见知音般,回望他一眼,徐徐说:“藐视众生,目空一切?顾冬晨你实在抬举我,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有如此伟岸。若如你说,我想我应该被刻在绝世的浮雕上,做一个至高无上的神袛,受万世子民的爱戴和敬仰。”
“孟浩谦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寡廉鲜耻?谦受益,满招损?什么叫……”顾冬晨陷入词穷中。
孟浩谦猛地就拍拍顾冬晨的肩,哈哈一笑。
他随性而又友好举止弄得顾冬晨脑皮层收讯有些误差,近乎分不清他是敌是友,是善是恶,也许是刚刚动了情,他的话竟然带着淡淡的遗憾和惋惜,“要不是我们之间隔着青芷,或许,我们会像伯牙和钟子期。”
孟浩谦也有一瞬的失神,凝神看着和他对坐着的高大男人,顿了几秒说:“放心,这个隔膜很快就会消失。”半真半假的话,他微笑着说出来,语气虔诚,还带着丝坚决。
“你该不会要……”
还没等顾冬晨向他发难,孟浩谦起步走到办公桌旁,“啪!”按了座机的免提,“扬菲,送客!”
孟浩谦在旋转椅上恍惚了很久。待到骆扬菲第三次进来,看见一堆他分毫未动的文件时,终于有些看不过去,踟蹰一下,开了口:“总裁,你看起来起色不太好,要不要回家稍作休息?我把日程都给你往后延期一天。”
他竟然像得到特赦,面带感激地看了他这位无微不至的秘书一眼,抓起车钥匙就往外面走。从六十八楼坐专用电梯下来,再到地下室,再到他拉开车门插进钥匙,他这才蓦地惊醒,原来回忆真得是一件折寿的事情。
仿若自昨天当他看见楚静怡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和一席人殷勤地打招呼,而身边的还有唐娜丹随行后,他的心情就陷入了低谷,虽然当她们走后,在楚名雍和钟黎岄面前,他拆穿他们的把戏,暗自高兴了一把,可这种情绪上的振奋并未持续很久,尤其是,等范锡得标,所有公司总裁再次集合又楚名雍宣布结果并作会议分析时,他竟然忍耐不得,用最蹩脚也是最凌厉的手段拉了楚静怡离席。接着,那席伤人又伤己的对话过后,他洋洋得意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也猜想过,楚静怡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他提交标书前五分钟来,而且偏偏还带着唐娜丹,她是否是刻意撇过楚钟俩人给他明示。孟浩谦一边在心里问一边又鄙视自己,他是否真的有些太看不清形势了,而与此同时他也觉着有些悲哀和讽刺。
脑里做过一阵激烈挣扎,他像是已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心里沧桑悲怆无比。过了会儿,私人手机挑起圆舞曲,他以为是骆扬菲有急事,翻开盖子,才看清是一条短信。
顾冬晨这人怎么会如此婆妈?万世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般,不弄清楚不罢休。
“孟氏总裁向来重承诺的很,可你却在答应我要放弃楚氏的案子后,选择了反悔。这是为什么?”
孟浩谦想了一想,发给他四个字,“兵不厌诈。”
其实,他的思维确实是难以控制,最近甚至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改变。孟浩谦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像是一遇上楚静怡,以及关于她的种种,便都被抛掷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来也真是可笑,他之前想要接楚氏的案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可以趁着两方领导人接洽时,再次迈入到楚静怡的生活轨迹。
这一次,爱也好,恨也罢,他想要在他们之间做个了断。
后来,他看到她和钟黎岄甜甜蜜蜜逛珠宝店,极细微的排斥心理作祟,他再一次想要适可而止,可接着,他又重蹈覆辙。
念及于此,孟浩谦的眸子已像是隔了几千里的山河,再下一秒,万事都化做灰烬,他整理好心情,“轰”一声,一辆朱鹭白的布加迪陪他跨越生命最后的底线。
“颜尧,耶黄蛋挞,沙琪玛,苹果派,还有女乃油泡芙,你想要用哪一种做你的加餐?”
路颜尧握着千伊的内部专线,正正声,用公事化得刻板的口吻说:“您好先生,这里是千伊的财务部,我是经理秘助路颜尧,请问您找哪位?”
“我不找哪位,我就找你。”祝鄑帆回答的一本正经,接着又问,“或者你不想吃东西,那想不想要我给你外带一杯女乃昔,你最爱的木瓜口味?”
“对不起,先生,我不饿也不渴,我正在努力减肥!”路颜尧被弄得实在无奈,“哐啷”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另一来千伊两年的秘助李楠怪异地看她一眼。
“是推销盒饭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我们部的电话,三番两次往这边打,弄得我烦得不行。”路颜尧挠头。
“噢?”李楠将信将疑地扔给她一个字。
“可不是?”她搪塞。
这段无聊的对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发展。路颜尧闭目养神了五分钟,正要翻报表,楼上游戏设计部的新人小夏,就拎着一堆从西餐厅打包的食物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过来,“副经理说,刚刚路小姐并没有说要吃哪一种东西,所以他让我把那四种点心都带给你,还有,喏,一杯女乃昔。”
在众人各种暧昧不明或是惊异的眼光里,路颜尧硬着头皮接过那四个精巧的盒子,连同那杯捧在手里还出奇温热的女乃昔,嘴角一扯,笑得极为邋遢,“谢谢。”
“原来是有后台的人啊,怪不得一开始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直升为经理秘助。”李楠撇了一眼那堆正散发惑人香气的甜点,冷哼几声。
路颜尧假装没听见,把报表的纸张胡乱翻得“哗啦啦”作响。
真是千猜万猜猜不出,千伊的总经理竟然祝鄑帆他老母。她跟祝鄑帆深浅交集已近七年,她只知道他家底殷实,比闵玥岚好一些,不过这个一些,她向来没个算计,而且祝鄑帆又实在不是那种爱嚣张爱炫耀的主儿,一般都是该奢侈时从不吝啬,该节省时也不会太挥霍,所以有关他的一切,她未刻意打探过,所以竟然不是十分了解。
等到她前几天正式来上班实习,见到他,还吓一大跳,甚至以为他是因为求婚被拒,所以心有不甘,耍耍小孩子脾气,愤慨之下辞了工作,奔随她的步伐,想要陪在她的左右,实行“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俗耐无比的计划。
不过事实上,也大抵如此,只不过,一切并未完全符合她的预期。因为,他一跃成为总经理的儿子还是让她惊呆,险些让她的下巴跌在地上。
千伊虽不大,独独的一层楼,便是整个公司。但营业状况还算好,在游戏界也是小有名气,对员工的待遇也很得当,所以路颜尧心里还是如春回大地,一片风和日暄,对祝鄑帆心存感激。
尤其也不知道,祝鄑帆到底在她母亲面前巴巴地念叨了她的多少好,才让那林总,一开始就对她亲切备至,偏袒得煞是可以。
想着,想着,路颜尧不禁莞尔一笑。随手拨弄着前两天祝鄑帆悄悄送给她的一盆仙人掌,说是防辐射,一定要让她摆放在电脑桌上,肥厚的叶面上明明是刺,却又毛茸茸的,看起来百无一害,可爱非常。
此时,在同一间大办公室和她相处才三天的吴君豪,一就做到了她摆了一堆杂物和书籍的办公桌上,狭长的眉眼风情无限地斜睨着她,顺带着轻轻地朝她下巴一勾,声音娇憨,“女人,从实招来,你是怎么勾搭上人祝家这个富二代的?算了,这个问题跳过,你对人祝家这个富二代报什么想法?是否打算婚嫁,是否打算生子?”
路颜尧挥手朝他腰际就是一掌,“男人,拜托,你能不能不再摆出一副千年妖姬的样子媚惑众生?要是你真想成为女人,左转,到天台处,再向前二十米,先向神明祷告,若你转世投胎一定不要再是雄性动物,接着闭上眼睛,一跃而下。请放心,我们千伊是在三十三楼,保准你痛痛快快地了结余生,不用再受皮肉之苦。或者,更简单的,你直接备好钱然后买张飞机票去泰国。对了,最好先查查人哪家医院的变性手术的技术好评度最高。”
“亲,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顾左右而言它的本事真是粗糙的很啦。”
“对不起,没有。”路颜尧冲他一笑,大眼睛里写满诚恳。
“切!”吴君豪撅嘴轻嗤,然后一转眼,又回到开始的话题,“答我,刚才的问题。”
路颜尧扯扯他花得略带风骚的衬衫,“靠,有没有人说你其实外在内在都既具阴柔美,简直是一副万年小受的模样……啧啧,你这张好看的皮相,放在夜店应该让性取向不明的男人们癫狂吧,来,快告诉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的?要是没有的话,我把我们W大大把大把的花美男介绍给你,哎,W大该知道吧,那可是雪海蓝盛产帅哥的基地啊。”
“路颜尧,你要是再跟我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小心我要你脸上开花,到时候我看他祝鄑帆有没有本事把你带到韩国去复原。”吴君豪被她气得不轻,红着脸从桌子上跳下来,一冲就要走。
路颜尧立刻用身子拦住他,举手投降,“好啦,好啦,我不开你玩笑就是。”
吴君豪一个眼尖,就看见走廊处已经有人走过来,他顺势就把头往路颜尧肩膀上凑来,两手一拢,整个人就要挂在她身上。声音挺腻人,就像是糖加得过量的白巧克力,“亲,你不用道歉啦,人家都懂得。嘿嘿……”
他后面的两声奸笑实在让人有一种作呕的冲动,路颜尧胃里一抽,反射性地用双手抵住他再向她靠拢的身体,“吴君豪同志,你是腰闪了还是腿瘸了,你能不能站好先?你知不知道你的体重是有多惊人,我怕我易碎的身子骨承受不了你这个铜铁般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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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没有花花钻钻海谜都不打紧,可是给海谜留言吧……
呜呜,最近极其米有动力,卡在十八W字数一直没有前进,这个境况不妙呀……
因为一直在用存稿,海谜怕日更会有危险啊。
所以亲们给点支持吧……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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