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问我有没有爱过你。”孟浩谦的眼眸笑得分外璀璨，长腿迈到冰箱前止步，他边往杯子里倒冰水边摇头叹息，“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吃零食么？怎么现在冰箱都空空的，还有，这剩下的几瓶酸女乃都过期了。”
孟浩谦一股脑儿地把酸女乃丢进垃圾袋，见她不回话，并且又一次重复刚开始的动作，抱着膝，把头放在双臂上，表情呆滞。他不以为意喝了口水接着说：“范锡接手了一个项目，中间出了差错要向商荣贷款，反正我都得借钱给他，不如就指派他帮个忙，而且他的花边新闻一向多不胜举，加个你，根本不足为奇。再说，他的红粉知己各个都是交际高手，在雪海蓝名媛圈里榜上有名的女人也不少，你放进去，肯定是黯淡无光，这不，才三天留言不就消除了？”
“你说得太轻描淡写了。”
“可是，事实上它就是这样。”孟浩谦耸肩一笑，“或者言重一些，是范锡受我之惠，他不得不慷慨相助。”
路颜尧咬咬唇，“我以为你会不管我，我以为我会变成众矢之的被千夫所指。”
“不仅如此，就W大在雪海蓝政界商界举足轻重的地位来讲，若是再任事态发展，你很有可能被W大除名。之后，除非你离开本市，否则任何一份体面的工作对你来说都是相当吃力。”孟浩谦话锋一转，凝着她，“宝贝，我怎么会不管你？我是有多爱你。”
爱！？僵持一个动作太久，路颜尧下地的时候，身子都有些发颤，用手撑住墙，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孟浩谦，你觉着这样逗着我很好玩是吗？”
他微眯着眼睛，“我没有在玩，我是真心的。”
路颜尧浅笑，“你的真心能值多少钱？三块还是五块，来来来，开个价码，我买下来。”
他愣一下，不怒不恼地看着她，“颜尧，你变了。”
是的，她变了。当她在病房外听见李妈无心之间对路女士说得那句话时，她就变了。
她曾经执拗地以为，总有那么一刻，哪怕是万分之一秒，他是爱过她的，可她现在看着他，只觉得所有的爱都是所托非人，所有的感情都是付诸东流，这个男人，他间接导致了她母亲的疾病，他让路女士变成植物人。
凄惶之间，耳际又回响起李妈那絮叨的忏悔，她说，她不该让儿子在宿醉的情况下去机场接浩谦，她不知道他会在混乱的状态下直接冲向对面的人……
原来每段浮华背后都有一段**果的现实，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为什么模糊不清，肇事逃跑的司机为什么一直未被追查，这一切必定是孟浩谦在背后蓄意操控；而接着她和孟浩谦为什么在医院门口相逢，李妈为什么又会一直待她关怀备至，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生活里的狗血剧情来得分外恶俗，简直是尤胜于影视剧。
她避开他的眼光，慢步往卧室走去，“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太长久的美好只存在于世人的想象，抱歉，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眼中除了你再无法容纳下他人的路颜尧了。”
孟浩谦有一丝疑惑，可他实在是太了解路颜尧，把她的心思琢磨的分毫不差，在她迈入房门的一瞬，他已经疾步挡在她面前，声音蓦地变利，“颜尧，你知道什么了，来，宝贝我告诉我，你察觉到什么了？”
路颜尧的鼻子一酸，抬头看他的眼神已经转潮，“你以为我是你？像猫一样，安静又有效率，时时能察言观色，捕捉一切有利讯息。我只是只笨猪而已，就如你曾经一直说的，蠢不足惜。”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浩谦擭住她的一只胳膊，绷直的唇线似乎露出些愠怒，“你以前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路颜尧轻咳一声，“那你到底又想干什么？以为我是你的妃嫔，贵人还是答应？万岁爷一个不高兴就将我一脚踢开，打入冷宫，而现在想起来了，又是一道旨意，那你想我该怎么办？是要千恩万谢，然后诚惶诚恐提头面圣吗？”
“宝贝，你一直没有说到重点。”他的手中力道加重几分。
路颜尧的腕子一阵吃痛，咬咬牙，她瞪着他，“你放开！”
他另一只臂膀使力一抬，瞬息间已拦住她的腰际，把她抱得滴水不漏，确定她根本没有丝毫空间挣扎后，他才埋下头，笑意竟十分柔和，“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倪端的，但是，你母亲出车祸，那完全是个意外。就算我有参与其中，那也只是不忍心看见李妈为此伤心而已，毕竟大错已成，谁都无法挽回，所以我只能替她儿子做打点。”
又是这种风轻云淡的姿态。两人的距离太近，互相嗅着彼此呼吐出来的气息，路颜尧委实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明明应该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咆哮，可她却用自己都难以意料的平静声音说：“意外？是啊，多意外的意外啊，李妈的儿子撞上我妈，你替他遮掩，那群警察到现在都无法查证罪魁祸首，以至于那场车祸不了了之；而你呢，在我面前扮演转世活佛替我妈找最好的疗养院，还养我白吃白住，让我对你心存感激，爱从中生；另一边，你和李妈知晓一切，却在我面前掩藏得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你们瞒我三年多，怎么现在东窗事发，你一句意外就要抛开一切？”
他的鼻翼微微颤抖，“如果当时我们没有瞒你，你以为最后的结果就是你想要的？除了小部分的赔款你还能得到什么？还是你真就想让李妈的儿子因为酗酒驾驶而入狱半年？他原本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建筑师，他有大好的前尘似锦。”
她吸吸鼻子，“是的，如你所愿，我什么也得不到。不过你现在这样说着，是否证明你丝毫无歉疚？甚至你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我的母亲此生长眠不醒，而凶手去国外进修，奔向他的大好前尘。”
“我有歉疚。所以曾经我不愿你去湘潭山看她，然后回来在我面前哭得像个泪人。”
“噢？”路颜尧笑得辛酸，“你不是曾把她转入普通病房，还不给看护，以至于到最后我不得不跪在你面前求你，这就是你表达你的歉疚的方式？”
“这只是一种手段。”
“孟浩谦，说来说去你都是自私得无以复加！”她不惜一针见血，直戳他的脊骨，“你只是怕我引起你的良心不安！”
孟浩谦极好看的眸子泛了一圈细波，笑容有些特别，沉默良久，他敛眉看她，声音耐心低沉，“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公寓一下子陷入极度的安静，路颜尧原本微扬的眉眼迅速垂下来，她张了张口，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几乎不曾有这样弱势的时候，什么委屈求和，负荆请罪这类的字眼根本不曾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这样的孟浩谦在招人爱的同时，又显得无比陌生，路颜尧如被灌了一剂**药，思维已经变得迟钝，全身的戾气都被抽空，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恼怒也随之散尽，她屏住呼吸，神色间却泄露了她凌乱的情绪。
“宝贝，你犹豫了对么？”
路颜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神平静，口吻也平稳，“放我下来。”他不动，手依然揽住她的腰，这种举措分明是一种对持，可她不屈不挠，略带麻木的表情露出反感来，“我再说一次，放我下来。”
他的手终于松下来，等她的脚尖一着地，她便快步走至床边，踢掉鞋子，连衣服也不月兑，直接上床就睡。
“颜尧……”看见她负气的样子，孟浩谦心生一股柔软。
她不搭理，捞起被子就把脑袋盖紧。
“我现在给你关好门，绝不再打扰你，你把被子拿下来吧，别闷坏了。”孟浩谦叹口气。
此后的一个星期孟浩谦都住在路颜尧的小公寓里，不过他们的相处方式实在是奇特的可以，不仅是互不打扰，简直是互不搭理。
路颜尧基本是天天窝在家里，学起那古时候的深宫闺秀，足不出户，孟浩谦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可他依然会定点定时地回到小公寓，忙不完的工作索性带回来，于是就出现此类场景。
孟浩谦静心翻着合同，细读各种资料和文案，时不时拿出钢笔记录有利信息，而路颜尧就坐在和他同一张的长沙发末端，把电视机声音开到最大，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看着台湾的八点档。看到激动处，她要么笑得“嘎嘎”的，要么摩拳擦掌，好不吝啬地把自己的吐沫用于大骂贱男贱女一二三四五六七上。
孟浩谦知道她是故意制造高分贝噪音让他趁早离开，可他偏偏卯足了耐性，一定要磨到她回心转意为止，一张缜密计划案在心里早已勾勒到完美无缺，他根本不急，盘算好时间，只要放手一搏就可。
一个星期后，孟浩谦终于对路颜尧吃喝拉撒睡的虫类生活产生厌弃，提出建议，“关于你的绯闻早就过去，你大可回之前实习的公司上班，或者，我另安置一份工作给你？”
路颜尧盘腿坐着玩电视机上自带的推箱子，“我去不去上班，不关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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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很多事，所以一直在停更，从今晚起，恢复日更五千……
亲们请原谅海谜吧……捂脸
八号，海谜内科学大考；九号，海谜生日处于宿醉中；十号，犯懒颓废状态；十一号，今天学校停网，现在在校外上网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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