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当高羽和一干部下收兵撤退那一刻是如何也不会想到接下来说发生的一切,若早知如此,不管是陷阱还是其他,他们也要闯上一闯,一泄心头之恨。
一切就好像一个契机,从那天开始,乱军每到夜深就来袭,时间不定,却总是悄无声息的来,然后在搅乱一池水后离去,长此下来都军营中夜里在无人敢睡,重兵加了一层又一层,人人高度警惕,然后天一亮,都军鸣起战鼓,再在即将被抓的时候巧妙溜走。
日夜如此,再强的铁人也会疲惫,一个个眼冒火光,听了‘乱军’两字恨不得活生生的嚼碎了去。
望着坡下精神奕奕挑战不休的乱军,高羽拉缰绳的手指掐进了皮肉,扬手间,密密麻麻的都军把何将军一干人包围在一个圈内,特别是身后密林,一层层重兵把守。
“贼人,本将军今天要让你插翅难飞。”
何将军看着被层层遮挡的密林,脸上露出些许惋惜来,这在高羽看来无疑是喜的,一挥手严令:“上!”
得了令,围在四周的都军齐上,顿时杀声一片。
何将军看着越来越近的都军,脸上不见一丝慌乱,甚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四周的杀气如利刃的寒光直击而至,飞奔的靴子溅起尘土飞扬。
眼看着一刀朝着自己砍下,何将军坐在马上的身形终于动了,右手食指一弯进口,鸣声响起。
“噗——”
浓烟合着尘土弥漫开来,朝着四周散去,昏花了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
正进攻的都军顿时乱了开来。
突然而来来的迷雾让坡上众人怔愣,军师心下咯噔一声,慌忙拉马上前,喝道:“休要中计,莫要慌,小心乱军跑了。”
此言一出,高羽和副将也反应过来,匆忙策马朝那一团浓烟而去。
底下都军也意识到不对,可这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难辨敌人方向。
烟雾缭绕,渐渐散去时哪里还见乱军身影,密林旁密密麻麻躺倒一片人,细看正是那些刚刚还守在林外的都军。
“可恶!”
望着眼前一切,高羽怒摔手中佩刀,‘叮咛’一声,刀入黄土地。
“可恶!”
几步踏进营帐,高羽坐在长凳上大口喘息着,面色阴沉,随后而进的军师和副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双腿猛地踢落面前长桌:“这一次次的分明就是耍着我们玩。”
此言一出军师蓦地瞪大眼,一脸的若有所思:“耍?”
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似是有什么闪过。
副将一拉身上盔甲看向两人沉重说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供水兵说我军已经没有水了。”
“没有水?”高羽难以置信的看着副将:“怎么会没有水……”话到一半怔住,想起那日自己和军师就讨论这个问题了,那时就说好像水源不足。
“该死的,怎么所有事都赶着一起来。”烦躁一抓头,高羽顿觉头重的厉害。
“啊,对了!”
突然一声尖叫,从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军师突然跳起。
“怎么呢?”
高羽和副将见军师难得的激动,具是不解。
军师眼下幽深一片,想着脑中所想,顿显疲态,看着两人深吸口气才缓缓说道;“我们……上当了。”
“上当?”
“怎么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了?”军师焦急的原地走动,整张脸刷白一片,一旁两人看的更是焦急:“究竟是怎么回事?”
军师停下焦急的步子看向高羽:“正如高将军刚才所说,我们被耍了。”
军师情绪显然不太好,被自己脑中的真相震的慌神,声音也不比平日的沉稳了:“你们想想这些天乱军的所作所为,先是按兵不动,待到我军准备动身的之时一举进攻,明明多次夜袭,却是动荡大伤害小,再从何将军此事来看,就好像是每天特定的时间来闹上一闹,明面上是上门挑战,细想却是根本无心进攻。”
此言一出,高羽和副将也震惊了。
这一个个分开看没什么,可连在一起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是故意的,就好像是……是要牵制住我们的行动。”
“不错。”军师点头:“他们先是在我军踏入时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们误以为他们会紧迫攻击,因此滞留不前,然后在我们要离去时一次次进攻牵制住外面的行动。”
副将恍然想起什么,一拍手:“他们根本就是知道这附近没有水源,就看着我们困在这里一点点的干枯……”副将越说脸色越难看:“好一群贼人,竟是如此卑鄙。”
这‘卑鄙’两字怕是副将有生以来在此用的最多了。
“这还不止。”几步朝外走,掀开帐帘:“你们看看外面的情况吧。”
营帐外,三三两两的都军走过,远远可见有些做在大石上,手抱长枪晕晕欲睡。
“我军士气正在日渐衰减。”
日夜高度警惕使得都军精力和体力耗损过大,个个身心疲惫,眼圈深陷,本来士气磅礴的军队变得死气沉沉,一改昨日风姿。
到是未战先衰了。
三人对望,面色皆是沉重。
“另有一事是关于乱军的,那日清晨被乱军混淆了视听,让我们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当真有数万大军又是如何在我军去时迅速撤离呢?”
“后卫将军赶去的时候,撤退的动荡并不大,可当时观察最低有五万人,数万大军又怎么可能悄然离去呢?”
营帐内一时间寂静无声,直至良久后,高羽才终于开了口。
“去叫各位将军过来。”
如此同时另一方。
“你们说那高羽现在是不是疯了?”
何将军想着离去时高羽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笑的合不拢嘴,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挥舞着四肢比手画脚:“你们不知道啊,当时就这样……再这样……那高羽啊……”
李师傅看着空气中横飞的唾沫嫌恶的伸手盖住自己水壶,挪远些,另一侧刘小虎动作更快,一手盖住柳一言的壶嘴,另一手拿过自己水壶对嘴大口喝着。
“没办法,每次一看见高羽那脸色我就想笑。”何将军嗓门很大,说话的时候震山响,说到口干时拿过自己水壶就喝,却发现不知何时空了,双眼四小一扫,瞅准了最弱的伸手就夺,也不顾刘小虎涨红的脸了,对嘴就喝。
“该死的,怎么也没了。”
刘小虎咽下口中最后一口水不好意思模模头:“你咋不早点说,早点的话还有一口。”
何将军看着他那滑动的喉结,想着那所谓最后一口,顿时胃中泛酸,想吐,口中却是干,扫一眼剩下两人,看李师傅那双算计的眼,嫌恶的移开,在看另一个纹风不动双眼笑眯眯的人,顿觉背脊阵阵寒,伸出的手缩回。
最终,何将军伸舌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的唇转移话题:“柳公子,你跟柳姑娘关系那啥,那啥的,你说柳姑娘这一出出的是准备干啥呢?”
这话何将军是一直想问的,忍着了。
这一出出打下对都军来说就好像在撩拔猫咪的尾巴,不轻也不重,倒像半进半退。
兵书有云,此乃诱敌之策,可看扶风这也不像啊,都诱了这么久了也不见行动。
何将军和坐下一干人是一肚子的疑惑,可再经过上次一事后又不敢质疑。
“这个啊。”
柳一言示意刘小虎松手,把手中水壶递给何将军,到嘴的话却是绕一圈变成笑意,直看的何将军和一旁李师傅焦急,何将军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水也不喝了,只直直的望着。
“如何,如何?”
留言嘴角嚼笑,温润的眸子朝身后看了看:“这种事你们还是问本人吧。”
众人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具是一惊。
只是身后几步远,一身戎装的扶风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山上的风吹动她满头青丝,那张本就好看的脸显的更美了,透着丝飘渺感。
“柳姑娘?”过了良久才又道出几字:“呃,还有沈公子。”
什么时候来的?
柳一言看着来人,俊逸的脸上笑意更深了,挪过身旁矮凳,朝着扶风招招手:“走这一趟累了吧,坐。”话落扭头对刘小虎:“去给扶风和沈公子倒茶。”刘小虎跟得了令般,屁颠颠的去了。
这等温情,料是一旁迟钝的何将军也看出来了,李师傅更是精明,暗地里挪动着椅子,给两人挪出一方地来。
“柳姑娘这趟来是不是有新的战术呢?”
两相比较,何将军对这个更关心。
扶风含笑点头:“明日开始,全力对战。”
“真的?”
何将军面上大喜,险些没跳起,这种撩拔猫尾巴的事他早腻了,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时,面露迟疑,话到嘴边还没出,扶风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我过来的时候带了十万人。”
“太好了。”
这下不只何将军面上含笑了,就连柳一言眼中也难掩那份即将上战场的激动。
“姑娘总是设想周全。”
正说话间,刘小虎送来了茶,刚要递上,身后安静如影的人却接过,放上一杯在扶风面前后才接过自己的。
扶风谈笑间接过茶,轻动而饮,身后那人再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上无一丝表情,就好像刚才的动作都是错觉。
这小小的细节谁都没有注意,却单单落进了一双温润的眼中。
“……”
笑意自脸上消失,柳一言静默看了眼两人,视线错过扶风看那一身黑衣的沈临风,末了脸上重新染了笑:“沈公子为何一直站着,倒显得一言没了待客之道,一同过来坐吧。”说话间刘小虎已经机灵的搬来一个矮凳,就放在柳一言对面,何将军和李师傅中间,少年模着头嘿嘿一笑:“沈公子,做呗,里面还有好多。”
一时间,数双眼就这么直愣愣的看过去,沈临风在众人的视线下面上也不见一丝表情,只看了扶风一眼,在见她正安静喝茶后绕一圈在刘小虎搬的凳子上坐下。
待到沈临风坐下,何将军已经忍不住拉着众人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战略了,圆桌四周一时间不见安静了,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偶尔还可听见何将军大嗓门,柳一言温润声音以及扶风少少几句清冷的声线。
沈临风自始至终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杯中茶,面无表情,更是无话。
三月中旬,乱军开始全力进攻都军,只是这一次乱军中除了那位何将军还多了位中年男子,以及另一位白衣公子,三位领军,这场仗打下来一直到三月末。
而,给都军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那位白衣公子,男人俊逸,武功非凡,在这满是杀孽的战场上却如若谪仙,白衣飘过偏若惊鸿一瞬,直至死亡,那留在脑中最后一瞬的画面便是数十万大军中那一抹白。
此事一直到多年以后,当大都的人民再谈起此事时,还依旧惊叹连连。
一场仗,原本风景秀丽的鬼何关染了血色,唉声顿起。
脚踩过地上不知何人掉落的长矛,跃过一棵又一棵的树,脚踩的地在提起,绣鞋上沾了一圈腥红血,再落下,一步步走过,直到身后人开口道了句‘有人’才一同朝身侧草丛躲去。
不远处一个都军士兵手撑着木棍缓慢走了过来,看那身衣裳像是供水兵。
那士兵面上略显疲惫,肤色微黄,走的缓慢,没走几步就四下看看,似是在找什么,细看,那唇竟是一片干裂,弯身用木棍扒开地上死尸一个个看去,越看越不耐烦,脸上神色也慌乱,蓦地,似是发现了什么双眼大亮,扔下手中木棍就跑了过去。
女敕绿草丛旁,那深黄色的水袋十分扎眼,士兵几步跑上前抱着水袋先是晃动,然后如获珍宝般慢慢打开。
士兵喝的很急,喉结不时滑动,待发现不小心溢出的水后匆忙用手接住送进口中,有些贪婪的允吸着。
直到士兵走远,躲在草丛中的两人才走了出来。
沈临风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你的水壶,要么?”
本来正沉思的扶风一听,面部神经顿时抽动:“你让我用那人喝过的水壶?”
“哦。”男人沉吟半响后收回视线:“那算了。”
那意思怎么看都像是说——你若要我就去拿回。
扶风嘴角再度抽了抽,一字字强调:“我是真的不要了。”话落一顿,瞄了身旁人一眼,面上顿时染了笑意:“没了就没了吧,试探敌情而消失,值得了,倒是你,你不是还有一个水袋么。”
沈临风面色平静,字正圆腔:“我用过。”
扶风脸上笑意更深了:“咱俩谁跟谁啊,我不嫌弃。”
平地上一阵沉默,沈临风面色平静看了她良久,待到扶风等的不耐时,终于开了口:“我还是帮你追回来吧。”
扶风顿时一脸嫌恶:“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倒出来喝。”那眸中一闪而过的促狭到是掩藏的很好。
“……”沈临风刚刚挪动两步的脚顿住,良久后转头走回,依旧是不咸不淡的道出一字:“哦。”
扶风闷笑在心。
虽然不明显,可那微微上扬少许的眉她还是看见了。
“哈哈哈哈!”
远远的就听见何将军那震天震地的笑声。
“咦,柳姑娘沈公子怎么在此?”
一干人朝着这边走来,最前的就是柳一言再来是何将军和李师傅,刘小虎三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将士。
柳一言在看见两人时一愣,幽深的眸子扫过两人,落在沈临风身上时停顿了少许,末了朝着扶风走来。
“你怎么出来了,现在正值战乱,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扶风一笑:“闷着也是闷着,就出来走走,再说了,有沈临风在,你就放心吧。”
柳一言一愣,抬头看向沈临风,少许一笑:“你倒是真把人家沈公子当侍卫使了。”
“这么高的武功放着不用会愚钝,适当的动动比较好。”
“呵,你倒是说的有理有据的。”柳一言噗嗤而笑,眉眼间却满是宠溺:“只是也别太劳烦人家沈公子,青蓝会心疼的,整个‘聚贤山庄’青蓝最粘的就是他。”
“是么?”扶风看着柳一言而笑,直笑的柳一言轻咳一声放软了声音说道:“好,不说了成么。”
“成。”扶风满意的笑了。
要说柳青蓝最在乎谁,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柳姑娘,公子这是真担心你。”
一旁李师傅插了句:“你这是不知道,公子这上了战场那视线哦,就瞅着这边了。”说着点了点扶风。
柳一言好笑的摇头:“就你会说话。”
“对啊对啊。”一旁何师傅看几人聊的开心也不甘寂寞的插嘴:“姑娘这是不知道,柳公子那在战场上的威风哦,都把我和李师傅盖过了,单单往哪儿一站就涨了我军士气,都军是见之丧胆。”
何将军嗓门大,和人熟后就会发现其话也多,一开口说道兴起就噼里啪啦没个停。
“对了,有一事我很好奇,近日来几战都军明明眼看就胜利了为何不乘胜追击?”
此言一出,也道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一双双眼看过来,一旁李师傅到是笑了:“你们真把人家柳姑娘当百事通了。”话虽然这么说,自己那一双眼也没离开过。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在战场上有不懂的就来问扶风。
一声轻笑溢出,扶风一字字说道:“见利而不进兵争夺的,是疲劳的表现。”
“疲劳?”
“恩,前些天日夜袭击已经让他们疲累,现在面临我军全力攻击,还不心力交瘁。”
众人这才恍然。
“原来前面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啊。”
“那么接下来呢?”这一次倒是柳一言先问了:“还是全力进攻?”
“是啊,他们既然已显疲惫,再打下去,时间久了我军定能赢。”
扶风却是摇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都军现在虽然弱了,在人数上却是依旧占优势,在这样打下去即使赢了我军损伤也重。”
一次大的损伤很难再去应付接下来的战争。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不免心中一沉。
柳一言的面上却不见慌乱,只微笑的说道:“你已经有办法了吧?”
扶风回他一笑:“办法倒是没有,只是回到‘最初’而已。”话落,带笑的眸子看向远处刚刚那位都兵留下的脚印:“他们现在可是很缺水了。”
临地,都军营地。
“将军,您的水。”
卫兵掀开营帐端着手中碗走进,脚下步子飞快,端腕的手却是小心翼翼,一双眼紧盯碗中物,就怕溢出。
高羽盯着碗中轻荡的‘水’,拿起了又放下,碗中鲜红的液体昏花了眼,折射的红光弥补,倒显得有些沉重。
“这是第几匹了。”
卫兵看着高羽迟疑说道:“三百二十一。”
“哐当!”一声震响,碗落地,鲜红的液体洒了一地。
“将军……”
士兵看着突然发怒的高羽也是慌了,再看地上那鲜红的液体更是不舍,难耐的吞了吞干疼的喉咙:“就这一碗了,您怎么也得喝点啊,你都两天没……”
“滚!”
士兵迟疑,左右为难。
正在这是军师和副将走了进来,军师一扫地上物再看面前僵持的两人,很快明白过来,挥手示意那士兵先离开,自己走上前捡起地上摔落的碗。
“将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细看,高羽本来黝黑的脸已经不复初见之时的红润,眉眼间积满了戾气和疲惫,双眼下陷的厉害,四周一圈黑晕,嘴唇更是干裂。
军师和副将也相差不远。
整个大都军陷入了低迷。
副将从外面走一圈进来,看尽都军此事情况,面上戾气不比高羽少,愤愤说道:“我看用全力和那些乱军拼了。”
军师:“此事不妥,我军现缺水又是疲惫不堪,为了长远打算该保存体力。”以现在的情况,硬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军师说的有道理,可这样的日子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现在我军已经……”想着刚刚在外看见的情形,副将暗暗握紧的拳。
自家兄弟,却却为抢一滴水自伤残杀。
一路走来,巡逻兵具是弯腰行走,一脸的疲惫。
他们已经失去士气了。
“将军……”
“呜——”
突然而至的号角打断军师的话,三人具是一震。
又来了。
“轰!”一声震响,高羽从残破桌子内捡起战刀踩过地上半干的红色液体大步朝外走,拧起的眉眼一身戾气,眸中红光润开。
“狗娘养的,我高羽今天若不拿下这群乱军就提头已谢主隆恩。”
副将叫嚣着跟上,视线决绝,军师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满目焦急,匆匆跟在身后。
号角起,战鼓响,厮杀阵阵,冲破半壁天。尘土飞扬,血腥肆意,弥漫整个鬼何关。
号角,战鼓,厮杀,悲吟,绝望……
隔着战火摇摇而对,一人眉目带笑,一人浑身戾气。
“哟,高将军,这多日不见怎越渐憔悴了?”
相对何将军的笑,高羽如置身冰窟:“狗贼,休要狂妄,今日本将军势必要你狗头。”
闻言何将军笑弯了腰:“高将军这话可不止说了三遍吧,何某这颗脑袋还不是好好的呆着了。”说着还用手拍了拍头:“这大话还是不适合放的,得有那本事。”
高羽拉缰绳的手骨节泛白,身后马受了影响不安的走动。
一旁副将见自家将军受辱,岂能甘心,怒指:“休要放肆。”
“哟,这不是那天的小女圭女圭么。”何将军听了声顿时来的兴致:“怎的学起说大话了,这事可不能跟你们家将军学啊。”
副将怒红的脸:“贼人,别嚣张,前些天是因为我们将军没有尽全力,留着你的脑袋多呼吸几天空气,今日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哈哈。”何将军笑的更大声了,笑的身后一干将士也跟着笑,笑的副将和高羽红了眼,何将军却是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不慌不忙的说到:“难道小女圭女圭不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么。”
话方落,眼见着自家军渐渐不敌,何将军收了笑,同身旁副将说:“不要硬拼,不敌就撤。”
“想撤,没那么容易。”
高羽虽然没听见那句话,多年作战却是一眼看出苗头,狰狞一笑,阴沉说道:“想撤,没那么容易。”话落一招手,冷冷说道:“全力进攻。”
一旁副将闻言一愣:“可是将军,军师不是说。”
“全力进攻!。”
突然急转的视线冷如冰窟,副将骇得浑身一冷,不再二话,沉声朝身后说道:“继续进攻。”
副将在说这话时,担忧的同时又兴奋。
每次半路收兵才致使乱军如此嚣张,以为他们都军好欺,一次次挑衅,而自家军却落的那般,如何甘心。
见都军不似以往见好就收,何将军面色大变,身后将领更是慌了神。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都军怎么今天突然改变了战略?”
“本将军怎么知道。”何将军也是不耐,扫一眼目前形势,面色沉重,匆匆马头纷纷道:“不管这些了,传令下去,迅速撤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