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布和乌杰都觉得奇怪,地穴里只有他们三人,再有就是盔甲武士们的尸体。可卡斯却叫赤狼“出来”,难道赤狼还能钻进地缝里去不成?
地穴里静悄悄的,不带一丝声响,唐善并没用应声而出。
卡斯“呵呵”一笑,从怀里模出一根牛尾,一边晃动,一边念念有词。随即,地上的盔甲武士们一个接一个晃动起来。铠甲摩擦地面,咔咔作响,任谁看到这般异象,都难免要为之色变。
就在这时,一个赤身果.体的男人在众多武士当中幻出。他呆呆的看了看地上的武士、看了看少布、乌杰和卡斯,再又看了看自己赤.果的身躯,猛的睁大眼睛,对着身下的盔甲武士便是一脚,愤怒的吼叫道:“混蛋,把衣服和铠甲还给我。”
那位盔甲武士被他一脚踢出七八尺远,轰声撞在了墙壁上,头盔随之被震落,露出了唐善的小脑袋。
唐善“嘿嘿”傻笑着,慢腾腾的爬起来,卸下铠甲、月兑去衣服,一一丢给赤.果的男人,赶紧远远避开,先是右手按胸,微微欠身,对着卡斯施了记请安礼,再又抱了抱拳,说道:“晚辈赤狼,见过大祭师前辈。”
卡斯被他这种蒙汉混杂的礼仪逗得笑,说道:“赤狼,我们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乌杰说你触犯了萨满大神的禁忌,想要处死你。可他对少布却又是另一种说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怎么看?”
唐善咧嘴笑,说道:“我的看法是……”没见他动,拉风的长袍闪过一道红光,人已消失不见。
卡斯先是一怔,随即摇着头“呵呵”笑,用责怪自家晚辈的口味叹道:“这小子,就像是一头刚落地的小马驹,不管跑到哪里都敢撒欢儿!”随手一划,对那些死而复生的卫士令道:“你们去找护卫将军,请他带入搜捕赤狼。”在他说话时,脚下裂开一个闪烁着碧蓝色光芒的圆洞。话音落地,他已隐入洞内。洞口消失,碧蓝色的光芒不在,但却留下他径自的嘀咕声,“这头小马驹也还有些蛮力,可别让他搅了我的萨满大会……”
唐善不是“猪头”,当然不会听信乌杰的鬼话。这是个狐狸和猴子杂交的产物,却比狐狸还要多疑,比猴还精。
早在“狼穴”中,唐善对乌杰的冒然来访便产生了怀疑。但乌杰像是对他的修为存有忌惮之心,没敢向他下手。而唐善也想探探他的底细,暂且放过了他。
临近洼地时的一阵怪风,唐善已然认定,那是乌杰搞的鬼,此人绝非善类。当时便鼓足了真元,准备将他擒下,动上十种八种酷刑,不怕他不如实招供。只是卡斯的守卫们突然出现,说明萨满大会确有其事,当即打消了他的念头。也是他神功初成,胆子委实大了些,小瞧了草原上的萨满们,所以才敢孤身深入到地穴之中。
刚刚进入,那些身披重甲的武士当真吓了唐善一跳,也让乌杰趁机逃之夭夭。可动起手来,这些盔甲武士简直不堪一击,三两股寒冰真元,再又火烧火燎一番,大祭师的卫士们便全部趴在了地上。
唐善知道地穴被大祭师布下了禁制,但却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何玄机,索性扒光了一个卫士的衣衫、盔甲,一通烈火将其烧得点滴不剩,自己穿戴起来,伪装成“尸体”,先来探查一下再做打算。
可没有想到,卡斯的法力非同一般,早已看穿了他的伎俩。而且又像玄天魔女一般,随便嘟囔几句便令属下死而复生。
盔甲的主人光着身子活了过来,唐善这位鸠占鹊巢的客人也就无处遁形了。他可不指望同卡斯讲什么道理,也不管少布为他求情是真是假,只记得乌杰说过“大祭师绝对不会放过他”。幸好少布和乌杰暴漏了那道暗门,唐善虚晃一枪,随即窜了进去,像一只无头苍蝇般胡乱闯了起来。
门后的暗道七拐八折,但却没有守卫,也没有岔路,直抵一处洞口。那里散出淡淡的日光,应该通往外界。四个佩刀的守卫傻兮兮的背对着暗道,看起来像是小心戒备,以防外人闯入。可他们万万不会想到,身后的暗道里竟然会跑出唐善这样一个“强人”。
唐善无声模进,双手同时出掌,激出两股真元。四名守卫没有任何察觉,瞬时变成了冰坨。唐善满心欢喜的掠到洞口,但却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呆了。
暗道不是通往外界,而是直入地穴的核心。
唐善此时身在一处绝壁的正中位置,上空漂浮着淡淡的蓝色烟气,烟波浩渺,亦幻亦真。脚下是万仞深渊,地火涌动,流转翻腾,宛如炼狱。正中是一个蜂巢形状的巨大浮石,距离环绕的崖壁、“蓝天”、地火都有千丈左右。其上密布着数千个一丈左右的蜂孔,像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又像是通往其内的一条条隧道。
这时,暗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个愤怒的声音教训道:“竟然被一个汉人闯了进来,真是一群废物——要是让他惊扰到大祭师请来的客人,看我怎么惩罚你们。”
“是……是……护卫将军,都是我们大意,早知道赤狼的法力如此强大,我们就该封闭瓮房的石门,那样他就无法逃月兑了。”
“大祭师根本没有请赤狼来参加萨满大会,乌杰假传了大祭师的命令,想让我们替他杀死赤狼,都是乌杰惹的祸。”
“闭嘴!”愤怒的声音再又响起,咆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天魔狼一旦出世,大漠的萨满们都将面临灾祸。为了乌杰的私怨,你们竟敢不经请示就向赤狼动手。要是禀奏给本将军,本将军早就把他赶了出去,怎么会被乌杰利用。”
唐善见来人逐渐临近,可又不知这位护卫将军修为如何,不敢暴露行踪,当即悬浮离地,飘出洞口,向着“蜂巢”射去。
沉重的脚步声刚刚出现在洞口附近,唐善业已掠过上千丈的距离,隐身在一间“蜂孔”之中。
一个魁梧强壮的金甲男人站在洞口,刚毅的脸上显露出不安之色,低声喃喃道:“坏了!他已经闯进了神山,这可怎么是好?!”
众多铠甲武士站在他身后,隐藏在头盔内的一双双眼睛都带有惶恐之色。
有人悄声嘀咕道:“这里被大祭师布下了禁制,而且距离神山足足有三千步,他怎么可能飞越呢?说不定已经掉到地火里面烧成了灰。”
“闭嘴!”金甲男人怒声喝叱,脸上泛起凝重之色,令道:“立刻禀报大祭师,赤狼进入了神山,请大祭师恩准,让我们进入神山搜查。”
“是!”一位武士急忙返回。
神山上的蜂孔既是隧道也是房间。唐善进入的时候,以为它是一条隧道。可在玉石铺就的地面上走过十几丈,却现自己身在一间石室当中。而在石室的另一面反倒有一扇封闭的石门。
石室的装饰非常精美,石壁上雕刻着花鸟、走兽和云纹图案,两侧挂有华丽的壁毯,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
可惜这间石室已经有了主人,案桌上残余的女乃茶、兽皮上随意丢弃的衣袍便是见证。
唐善注意到,这是一件女式的袍服,但很破旧,袖口的云纹上还沾有油渍。袍服旁丢有内衣和罗袜,都是纯白色,不仅一尘不染,还带有淡淡的花香。
任何人见到脏兮兮的袍服,一定会认为它的主人是个肮脏丑陋的女人。但看到如此洁净且带有花香的白丝内衣和罗袜,便会感觉到这是一个仙子一般的美女。
唐善感到很有趣,因为这两种感觉截然不同,给人以强烈反差错觉。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唐善的心中充满了好奇,目光移动,接下来,进入他视线的是一张人皮……
丑陋的脸、乱糟糟的头、有如树皮般粗糙、满是褶皱的皮肤。无论谁套上这张人皮,都会变成一个奇丑无比、令人厌恶的老太婆。那么藏在这张人皮之下的女人呢?
就在唐善的心中充满疑问的时候,身旁的石壁中忽然传出清脆悦耳的歌声,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女人的哼唱。流水声时断时续,像是有人正在沐浴。
“石壁上一定有暗门,在里面沐浴的女人就是这张人皮的主人。”
唐善飘身靠近,贴耳细听。手掌无意间按在了石壁上。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石壁的时候,只听“唰”的一声轻响,靠身的石壁瞬时消失,一个身材婀娜的长美女显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间浴室,里侧设有一潭碧水,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可见水温适宜。水边放有几块平坦的石头,该是供人坐卧休息之用。
靠近暗门的高处雕有一个石质羊头,流水由石羊口中喷出,犹如飞瀑,溅落在一个“凶狠”女人的胴.体上。晶莹的水珠正顺着她那犹如羊脂一般细腻女敕滑的肌肤连绵流落。
沐浴的女人侧对着暗门,唐善没有看到她的脸,但仅是这般傲人的身材,便足以令人血脉喷张。
如果是以前的唐善,眼见这等尤物,早就乱了方寸,恐怕会带着奸笑扑上去。若是换做一年前,眼见此景,他也会怦然心动。可是如今,他的修为得到了飞跃,心性也沉稳了许多,只是一怔,自知误闯了女儿家的禁地,便要退身离开。
就在此时,女人忽然停止了哼唱,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