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什么样的花,开什么样的果。
苏婉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的浮肿已经退了,却仍是憔悴不堪的样子。苍白如纸的脸色那是叶青冬碧血洗银枪所致,本在七日内结束的月事因为他的侵犯已延长了五日还未结束。那流汤滴水滋味,弄得苏婉宁腰酸月复疼,苦不堪言。
苏婉宁拿起梳妆台上的药膏,挤出那白色的乳液涂抹在破了口子的额头上,药膏上额,没有一丝灼疼,只有舒畅的凉爽。均匀涂抹后,她又将另一支药膏盖揭开,那是祛疤膏,药效很好,才涂了几日,身上的鞭痕已淡了好几分。挤出那淡黄色的透明汁液挤出,先是涂抹在手臂上,然后来到敞开的胸口上,抹了两下她就再也移不动了,视线落到胸口正中一玫绿油油的翡翠莲花玉坠上,这是那天叶青冬蹂躏她后,为她戴上的。
他彻底将她当成小孩哄了,以为赏了拳头给颗糖吃,她就能原谅他吗?她的身份的确是卑贱的,可她的灵魂却是高贵的,她不可能在他践踏自个人格后,还能接受他的示好,还能向他靠近。
叶青冬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见苏婉宁抚着左胸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轻轻唤道:“宁,快过来吃饭,今天有你喜欢的菜式哦!”
苏婉宁迅速合上衣裳,透过铜镜看了一眼小几上的菜肴,又抬眼看向叶青冬,说:“先放那儿吧,我现在还不饿。”叶青冬走到她身边半俯子,手指轻轻刮着苏婉宁的面颊,欣慰地说:“已经完全消肿了。”停了一会儿又喃喃道:“那个,腰还疼吗?”说这话时,他有些尴尬。
苏婉宁抬头向他笑了一下“不疼。”语气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疏远。
叶青冬后悔死了,当时只想着床头打架,床尾和,却忽略了她的不便,第二日醒来看着背褥下的鲜红,恨不得抽死自个。他泛着苦笑道:“还在生我的气吗?小猫?”她捌开了眼,他微顿后又道:“讨厌我就讨厌我吧,但你不能不疼惜自已?”我会心疼的,叶青冬在心底偷偷补上这一句。
苏婉宁向旁边倾了倾身,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僵硬地扯起笑容,说:“那我就稍微吃点吧。”不待说完便起身躲开叶青冬。
叶青冬僵硬地收起手,来到苏婉宁的身边坐下,看着她吃饭。苏婉宁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正欲开口,叶青冬抢先道:“多吃点。”
“嗯,好的,叶青冬你去忙你的吧,我可以照顾自己的。”一到用饭的点,他就风尘扑扑的推开四合小院的大门出现在她面前,真的没有必要的。
叶青冬扬起眉看着她,苏婉宁有些尴尬只好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叶青冬错败地开口,说:“宁,别这样无情冷漠,好不好。那晚,我真不是故意的伤害你的,现在的我有一千万个后悔,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你可知,伤在你身,疼在我心。”叶青冬不仅后悔打了苏婉宁,更后悔强要了她。
打着愤恨来伤害她,却又将屎盆子扣在自个身上,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恬不知耻。这一刻,苏婉宁庆幸自个并没有将心交出去。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叶青冬见苏婉宁默然不语,勾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梭着,表情温柔地滴得出水,“难道要我以死谢罪,你才能原谅我吗?”他还不知道自个已失渴望的珍宝。
苏婉宁表面上力持风平浪静,告诉自己不要理会叶青冬的甜言蜜语,心里却呕的要死,既愤怒又委屈。偷偷骂道:假仁假义!蛇蝎心肠!衣冠禽兽!明明你伤害了我,却将责任赖到我身上来。
叶青冬看着苏婉宁忿忿不平的可爱神情,她自己却还不知道心底的情绪全反映在脸上,他有狼吻她的冲动,叶青冬握了握拳,直起身,有些压抑地说:“你把东西吃完,我就走!”苏婉宁在心中冷哼一声,两面三刀的家伙!
十天的时间在指尖悄悄滑过,对苏婉宁来说这段日子都是极其平静的,叶青冬除了拥抱她外,并无进一步的举动,她想去哪也不阻止,只是让周千跟随其后,他对她百般宠溺讨好,可却没有溶化苏婉宁的心,想离开的**从未停止过,像野草一样在她心底疯狂妄涨。
十里长街上,整条街道一片绚烂的白色,街道旁,红瓦青土上堆满了莲松松,沉甸甸的雪球,落光了叶子的樟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冬风一过,银条儿随风摇曳,凉飕飕的小风,一股儿一股儿地从支开的窗子上吹进来,苏婉宁慵懒地立于窗前,天气越来越冷了,即使在有着火盆的室内,也能强烈感到外面的凉意,深冬就要来了。
“宁公子,请进内屋吧,这儿风大,会着凉的。”身后传来周千的声音。苏婉宁并未回头,也未吭声,直接当身后之人是透明的,站在窗前一动也不动。
周千一脸的郁气,知道“他”是将对主子的气在撒在自个头上了,可就算再不爽,他也不敢表现一丝不悦,反而再次劝解道:“宁公子,请移屋。”回答他仍旧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周千郁闷至极,对着一旁正在向罐子里装茶叶的卢三使了个眼色,卢三明白周千的意思,顿了顿,放下茶叶罐走到苏婉宁身后:“公子,前几日店里进了些高山雪芽,小的给公子彻一杯,公子尝尝可好。”他只能找这个理由了。
高山雪芽是一种在高山种植的茶叶,每年只在冬季开花,雪季采摘,汤清,味浓,是一味醒目的好茶,但因不易成活,价格颇高。苏婉宁还未喝过高山雪芽,之前只听卢三介绍过,当下勾起了兴趣。
“量不多吧?!”小本生意,她还是挺心疼的。
卢三一笑,“公子尝鲜是没问题的。”老板的心理,做伙计的是明白滴。
“有劳了。”苏婉宁对卢三浅浅一笑,然后内屋走去。周千大松一口气,对着卢三点了点头,走到茶叶柜靠墙的椅子上坐下,那是他每回而来所坐的位置。
恰似松树针叶,待沸水冲泡,只见热气绕碗边转了一圈,然后自碗中心升起,约莫二尺来高时,又在空中转一圆圈,变成一朵白色的芙蓉花,少顷,白芙蓉又慢慢上升化成一团云雾,最后散成一缕热气飘荡开来。顿时,幽雅清香充满厢房,苏婉宁深吸一口气,茶香四溢,入口真滋味,不亏是高山雪芽,心旷神怡,一扫多日来的忧愁,她眉宇间,终于溢出了一丝懈意。
就在苏婉宁沉醉在难得惬意时,突然屋外传来一声“砰”的剧响,随既一股馊臭四散飘溢开来。就连坐在内屋的苏婉宁也闻至。
她捏着鼻走了出来,视线越过自家的铺子,落到右前方。此刻,一个老头正蹲在地上,他的旁边有一架拉泔水的拖车,上面放了几个桶,一个小桶打翻在了地上。在他前方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正在朝他怒骂,而他一边道歉一边慌慌张张的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污物。
“怎么这个时辰了还在收泔水。”苏婉宁本是自言自语,离她不远处的卢三却接道:“这些天雪大,五更扫雪的人才开动,傍晚又堆满了雪,也就只能这个时辰最适合了。”
苏婉宁唔了一声,便转身而去。
第二日,不愿呆在小院中的苏婉宁仍然在辰时来到茶叶铺,片刻后,远处一抹身影落入倚在窗前的她的双眸中。
因为昨日疏忽,所以今日老头既使赶时间也不敢插出小巷再走正街了,收完泔水,他老实的拉着车沿路返回,这一条街所有商铺的后门都在小巷内,看着越来越远的那一人高的泔水桶,苏婉宁不禁眯了眼,一抹计策上了心头。
随后,苏婉宁就这样一连观察了三日,在确定路线不会变更后,她不在等待,于第四日行动了。
当老头的身影出现半个时辰后,苏婉宁便起身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借着上茅房之由去了后院,后院后门被锁,所以周千并未跟随,拖开榆树后方的水缸,一个狗洞出现在苏婉宁眼前,这个狗洞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周千并不知,苏婉宁蹲子,背对狗洞进入,片刻后,跪在地上的她伸手将狗洞前的水罐移至原来位置,然后再慢慢退了出去。
如她所料,她几乎是踏着点出现在老头面前的,在老头惊讶的神情中,苏婉宁将身上唯一值钱物品取出,她的家当在上次被秦兽所抓时就全交给了叶青冬,自那以后,叶青冬打着为她存钱的名义,让卢三将铺里的营业款全部交予周千,再转入他手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为亡,看着像鸽蛋那么大的翡翠,没有人不动心的。
这一次既使失败了,哪怕抓回去是死定了!苏婉宁也要试试,她连死的心都不怕,何况沾满污渍的脏桶,揭开一人高的泔水盖,苏婉宁在老头的协助下,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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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亲:卡卡卡,卡S我了。